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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众人移步到碉楼之外,六名武士将大笼抬至台阶之下的小庭院内,几名仆役点起明晃晃的火把,登时将小庭院照得灯火通明,众人围在台阶之上观看。

两名武士打开铁笼,一只野狼登时纵跃而出,那两名武士疾忙将铁栅门关闭,好在驯狼武士身着防咬甲衣,不怕野狼扑咬。

赤搏尔卷起衣袖,跃入场中,握紧双拳,半蹲于地,蓄势发招。那野狼目露凶光,呜呜怒嗥,露出白森森的獠牙,两只前爪抓地作势,忽地扑将上来。赤搏尔闪身避过,反手一拳,打在狼肚上。野狼腹中吃痛,嗷嗷低吼,摆头反扑,利爪伸出,抓到赤搏尔肩上,一口尖利的獠牙咬向他喉咙。

人群中发出“啊!”的惊叫声,正当众人以为赤搏尔必然无幸,要命丧狼口之际,赤搏尔突地一个弯腰蹲伏,翻动手腕,一抓之下,擒住野狼前脚掌,猛地发力一掼,那野狼被他甩出七八丈远,重重摔在石墙之上,滚落于地。那野狼受伤不轻,静卧地上,呜呜咽咽悲鸣几声,缓缓地翻身起来,蹲伏地上。赤搏尔全神戒备,目不转睛地盯住它,忽地那野狼狂嗥几声,前爪撑地,迅疾无伦地向赤搏尔飞扑直上。赤搏尔面无惧色,却是迎着狼头猛击一拳,“怦”地一声,那野狼头盖被他击碎,倒地抽搐几下,便即伏地而亡。

人群中暴出喝采声,都为他的神勇赞叹不已。三王子拍手笑道:“很好,很好!”从随从手里拿过戒指,走到台阶下,替赤搏尔戴上,道:“真英雄也!”赤搏尔躬身谢过,却除下戒指,走到哈米拉面前,半屈左膝跪下,将戒指送到哈米拉手上,恭恭敬敬道:“请主人收下。”哈米拉道:“这是王子殿下赏赐你的,怎么送我?”赤搏尔道:“属下这条命是主人给捡回来的,属下在狼堡只有忠诚办事,没有一样是自己的。”哈米拉哈哈大笑,将戒指收入囊中。

三王子满脸愠色,甚是尴尬,心道:“这哈米拉自恃功劳殊高,便在我面前如此放肆,丝毫不将我放眼里。哼,今日便如此自高自大,将来如果立下更大的功劳,岂不要篡位夺权?”他心中暗自愠怒,脸上却不露半点声色,笑吟吟地道:“方才人狼相斗,以单对单,顷刻便分出胜负,很不过瘾。倘若以一敌二,能空手将余下这两匹野狼打死,本王将这柄金刀赐给他。”说罢解下腰间一柄短刀,明晃晃的火光下,刀柄金光闪闪,显是纯金铸造,再瞧那刀刃,却是寒气森森,锋利无比。

堡中武士一听很不过瘾这句话,均是人人有气,狼堡三杰更是寻思,你要咱们人狼相斗原来是图着过瘾来着,即便是徒手将狼打死,要你这金刀却不过多一层羞辱而已。当下气呼呼立于阶前,甚是不快。

便在此时,随侍三王子左右的嘎巴拉哈哈大笑,讥嘲道:“狼堡三狼瞧来不过是欺世盗名,连畜生都不敢斗,还什么脸面称什么三狼?”三王子众随从一听,均是哄堂大笑。

三狼中的老二坎赤杰再也忍耐不住,他越场而出,跃入庭院中,大声道:“不就两头畜生么?今日且让你们瞧瞧咱们三狼的手段。”

哈米拉目光大炽,大声道:“坎赤尔,王子殿下要赐你宝刀,你尽可赢了拿去,为我狼堡多杀敌人。”

坎赤杰拱手大声答道:“是!”转过身来,面向大笼,向驯狼武士喝道:“放狼!”

那两匹狼刚吃过人肉,又见同伴被赤搏尔一拳毙命,嗜斗血性被挑起,在笼中四下蹿跃,黑暗中只见四只眼睛尤如四盏碧油油的小灯,四处闪动。一见笼门斗然打开,便即纵身蹿出,迅捷无伦。坎赤尔待得第一只狼跃出,突然伸出手臂抓住驯兽武士的脖颈,往前一推,驯兽武士哇哇大叫,一个踉呛跌倒于地,头上铁盔不慎滚落,露出圆乎乎的脑袋。那野狼野性发作,哪去分辨哪个是驯兽人?当头扑上去,对着那肉乎乎的光头,两排白森森的利齿合了拢来,喀嚓一声,只听凄厉的惨叫声起,那驯兽武士的脑袋早被咬去小半边,满地血浆。

坎赤杰趁那一咬之际,却是一个纵跃,攀到半人高的狼身上,铁锤般的拳头地往下重重一砸,狼头靠鼻孔处是狼的软肋,那头野狼鼻息处被他开山裂碑般重拳击中,登时闷闷地一通嗷嗷怪叫,扭曲几下,卧倒于地。

另一头野狼趁势一个猛扑,坎赤杰一个侧地翻滚,避过野狼扑咬,野狼一跃扑空,甚是恼怒,低吼一声,掉头又朝坎赤杰张爪扑上,狼堡三狼平日里常与狼相伴,观狼相斗中悟出了不少厉害招数,自然对狼的招数熟悉至极。他先以驯狼武士性命换来击杀野狼的空隙,如今以一敌一,更是成竹在胸。他接连闪避,躲过了野狼几次迅疾如风的扑袭,那野狼见屡扑不克,甚是沮丧,倚于院角,不住喘气,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却直盯着坎赤尔,低声嚎叫着,似在思索进攻之策。

坎赤杰忽地站起身来,朝野狼嚎叫几声,那野狼显是被他激怒,倏地直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直扑上来,却给他闪身避过,那野狼待要转过身过,坎赤杰早将野狼尾巴牢牢抓住,伸臂一抡,将野狼整个儿抡甩两圈,也是跟赤搏尔一般,将野狼掼出,重重摔到院墙上。那野狼轻嗥几声,便卧地不起了。人群中又爆出一阵喝彩声。坎赤杰很是得意,哈哈大笑着走到野狼身畔,俯身便要将野狼整个儿地举起炫耀,却不防变故突起,那看起来摔死于地的野狼猛地扑地而起,两只前爪倏地搭上他的前肩,锋利的牙齿却趁他不防撕咬向他的喉咙,只听嘶嘶哑叫几声,坎赤杰喉结早被野狼咬碎,重重摔于地上,嗬嗬惨叫。

这下变故突起,全出众人意料之外。登时场中鸦雀无声,惊呆当地。狼堡三狼老三巴特赤兄弟情深,他怒吼一声,跃入场中,那野狼装死设局,一袭之下,已是使出身上所有余劲,早伏于地上奄奄一息,被巴特赤一把扛起,重重摔地上,连扭也不扭一下,便即毙命。

早有狼堡武士奔入庭院,将坎赤杰尸身抬起,哈米拉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三王子却是幸灾乐祸,把玩着手中金刀道:“看来这狼堡三狼不过浪得虚名之辈,连个畜生都斗不过……金刀啊金刀,看来狼堡无人配得上你。”哈米拉哼地一声,沉声说道:“没用的东西”。

三王子哈哈大笑,掉头回到宴厅。众人重坐回席上,哈米拉虽有千般不快,却装得脸上平静如初。他捧了酒杯,举过头顶,道:“方才几个不成器的奴才搅了王子殿下的兴致,还望殿下见谅。”

三王子见哈米拉收敛起锐气,也不想坏了和气,笑道:“堡主大人威名远震,我在国都也已久有听闻,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虽三狼偶有失手,却只怪那野狼太过狡诈,我突厥国有此勇士,何愁他日不踏平中原,重图霸业。”三狼中的赤搏尔和巴特赤因死了坎赤杰,本对三王子已怒目相向,但听了此言,却无论如何也发作不出来,只得将一肚子怒气咽入肚中。

此后双方相互敬酒,说的无非是些无关大事的话题,接着大批女奴在贵客之前献歌献舞,热闹非常。秦瑟看无甚么情况,便扯了刘非衣袖,低声道:“咱们且回去,明日再行想办法。”刘非点了点头,趁着大堂上人声喧闹,悄悄踅了出来。路过囚笼,看见群狼啃剩的一只手臂,刘非心念一动,捡拾起来,藏于怀中。

两人且行且避,尽拣着幽暗静僻之处行走,沿着碉楼内曲曲弯弯的通道走了一半,忽见前方墙壁拐角处人影一闪,便即无影无踪。刘非和秦瑟何等眼力,知道前方有夜行人。他们猫下身子,隐没于暗处静静观察。

不多时,只见一个黑衣人跃上墙头,四下张望,随即扑上南首一座矮楼。刘非和秦瑟心下奇怪,均是寻思:“这黑衣人行动诡异,难道要盗取金银财宝?”好奇心起,两人对望一眼,施展起轻功紧紧跟随上去。他们俩轻功远在那黑衣人之上,片刻便已追上。那黑衣人上了矮楼,并不进屋,而是绕了矮楼半圈,在屋墙下一转,径向紧靠碉楼南侧的山脚下奔去。

刘非心道:“这人好生奇怪,不进屋偷盗,却到这山脚下做甚么?”转念甫毕,三人一前一后已到了山脚附近。那黑衣人到了山脚下一块巨大的岩壁前,便即停步,四处摸索着岩壁,似乎在找东西。刘非和秦瑟心下更奇,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却见岩壁缓缓开启,露出一个洞门来,那黑衣人进了洞门,那岩壁又缓缓合上。

刘非和秦瑟追到岩壁前,黑暗中,只见那岩壁四处凹凸不平,并无甚么异状,只是那黑衣人偷偷摸摸来此,必有重大图谋,且与狼堡是敌非友,刘非决意要探个究竟,伸手在岩壁上四处乱按,不多时,便按中一个机关,岩壁开启,刘非一拉秦瑟,两人弓身入内。

进得洞来,只觉洞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只得摸索着朝前走去,大概行了十多丈远,忽见前方隐隐有幽暗的光线传来,两人心中一喜,加快脚步,却见前方洞墙上一盏油灯,闪动着昏黄的光芒。一看地上,全是青石条铺成的甬道,洞中石壁光洁,而甬道却是一路朝下,转得几个弯,似乎到了碉楼的地底之下。

两人循着甬道来到一处洞门前,停住了脚步。见那黑衣人在门前摸了几下,那门缓缓开启,闪身进了门内。刘非和秦瑟亦步亦趋,不即不离地跟随在后。进了门内,只见前方一个石室内透出烛光,那黑衣人伏在墙角,凝立不动,似乎在观察室内动静。不一会儿,那黑衣人似乎看到室内空无一人,蹑手蹑足步入室内。

便在此时,“嗷嗷嗷”几声尖厉的狼嗥声吼起,几匹野狼猛地扑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显是有备而来,倏然间接连发出几十枚暗器,那野狼几声闷哼,倒于地上。刘非寻思:“能在瞬那间使野狼毙命的暗器必是喂上剧毒,见血封喉,这黑衣人使毒的本领真是非同小可,不可小觑。”

那黑衣人绕过野狼尸体,又进入一个石室之内。刘非和秦瑟尾随其后,忽地听到前方怦怦乱响,数十枚暗器从不同方位呼呼飞出,尽数落于地板上,显然是黑衣人使用暗哭引发室内机关,将机关排除。秦瑟一扯刘非衣袖,惊出一身冷汗,两人均是心想:“假如不熟悉室内机关,贸然闯进来,定被这机关暗器如刺猥般钉死于地。”心中更是好奇,这石室内究竟藏有什么宝贝,让那黑衣人干冒奇险,独闯进来。

那黑衣人进入石室,打了火熠,黑黝黝的石室登时亮了起来。只见室五六个丹药炉,已然熄火,几个药架,各式药材琳琅满目,满石室透着甜香之气。那黑衣人在药架上四处翻找,似是在找什么药物。刘非心念一动,伸长脖子要细看室内情形,秦瑟却凑近他耳朵低声道:“九尾狼迷魂散……”刘非点点头,心道:“这儿果然是哈米拉熬炼毒药的地方,怪不得如此隐秘诡异,只不知这黑衣人是何方人物,盗药来做甚?”

正在猜测间,忽地石室另一侧石门嘎嘎响起,那黑衣人一惊,忙灭了火熠,躲到墙角一侧。不一会儿,石门开启,一个秃头汉子提着灯笼进来。他到药架旁的石桌前,将灯笼挂起,点起了油灯。便在此时,一枚暗器袭来,接着寒光一闪,一柄长剑紧随袭到,却是那黑衣人趁他不备突施袭击。那秃头汉子反应奇快,喝道:“什么人?”身型微侧,避过那枚暗器,紧接着迅疾无伦地拔出腰间利刃,“锃”地一声,两剑相交,擦出一道火花。两人登时缠斗在一块,刘非和秦瑟看他两人相斗,功夫都在半斤八两之间,拆斗三四十招,仍是不分胜负。

斗至酣处,那黑衣人眼见形势吃紧,佯露破绽,引那秃子来攻,却趁机连发数枚暗器,那秃子闪避不及,“啊”地一声惨叫,往后跌出,摔倒于地。那黑衣人甚是得意,上得前去,一只脚踏住他胸头,娇声喝问道:“说!解药在哪儿?”这声音听在刘非和秦瑟耳中,甚是熟悉,原来却是那六夫人!

那秃子中了毒药,一时不死,直喘着气道:“不知道。”六夫人脚上加力,喝道:“你说出来,给你解药,饶你不死。”那秃子被他踩得透不过气来,颤着声音道:“解……解药……在堡主身……身上,他……他贴身带着……”六夫人兀自不信,脚上又加了一成力气,道:“你蒙骗我!”那秃子痛得眼泪直流,断断续续地道:“真……真的,不骗你……”突然身子一扭,便即无声无息。原来,六夫人光顾审问,却忘了给他服用解药,药力一到心脏,便即毒发毙命。

六夫人俯下身来,伸手搭到他鼻息处,确认他已死,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抬起头来,忽见石壁上有个人影,登时跳起,喝问道:“谁!”“刷”地一剑,倏然攻至。原来,刘非伸出头来观看石室内变化,却不意迎着灯光,影子却被印在后墙上,被她看到。刘非侧身避过剑刃,左腕一翻,却去夺她腕中之剑,她变招奇快,斗然间见刘非左腕袭来,撤剑回转,趁势拂出几枚银针,刘非早料到此招,袖袍一抖,将暗器卷起。又斗得几招,六夫人突然叫道:“且住!”跳出了圈外。

六夫人上下打量着刘非,又瞅了瞅站在一边笑吟吟的秦瑟,突然道:“你不是阿福公,你是宝哥哥!”刘非一怔,奇道:“你……你是谁?怎知道我乳名?”六夫人怔怔地凝视着他,道:“你是宝哥哥,宝哥哥是刘非……你的剑法,我再熟悉不过。你纵是易容改扮,又怎瞒得过我?”

刘非更是惊诧,道:“你……你到底是谁?”六夫人泫泪欲滴地望着刘非道:“我是莲儿呀!难道你一点儿也记不起我来了?”刘非听了这话,全身颤动,半晌说不出话来,凝目瞧着六夫人,道:“你说甚么?你是莲儿?汤伯伯家的莲儿?”六夫人点点头,道:“是的……你没想到,你的大对头竟然是我罢?”刘非隐隐忆起少年时的往事,再凝神瞧那六夫人,只见朦胧灯光下,那脸型神态,宛然便是那俏丽的汤莲儿模样。不禁失声道:“你是莲儿!你怎会在这儿?”六夫人黯然道:“说来话长,唉,真是一言难尽……”

原来,当年汤莲儿的父亲汤灿宏亦是刘武周旧部,他追随易大彪等旧部将刘非母子救出,辗转到了白驼山庄。后来,汤灿宏娶妻生女,生下汤莲儿,刘非自幼便与她一起玩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甚是投缘。长到十二三岁,汤莲儿与其母回娘家省亲,路上遇突厥人打谷草,母女均被突厥人劫去,充作女奴。由于姿色过人,被哈米拉相中,要娶为填房。汤莲儿起初死活不从,却被哈米拉以其母性命都胁,只得忍辱负屈相从。狼堡人人习武,汤莲儿本有功底,哈米拉一见之下,甚是高兴,教了几套剑法,她勤练不缀,几年下来,颇有所成。哈米拉对她宠爱有加,每逢堡中有战事,必携她同行,甚至派她到胡杨客栈,打探消息,掌管前哨。

在胡杨客栈,汤莲儿便已认出刘非,本想将他们一举擒下,置于自己掌握之下,不意哈米拉却派出其子格努兹,主持劫杀刘非、秦瑟大局,并将所擒众人押回狼堡。汤莲儿无奈之下,火烧客栈,设伏茶马集镇,最终一无所获,回到狼堡。

汤莲儿将十多年来经历细细说来,刘非默默听完,叹了口气,道:“你明明已认出我来,却为何要来暗算于我?”汤莲儿微微笑道:“我暗算你了么?那日倘若我不将你引入暗室,你自忖能躲得过我的九尾迷魂散么?再说了,在茶马集镇,若不是我提前下手,你能逃脱得了狼堡群狼前后追堵夹击么?”刘非将一路来所发生的离奇变故,一一串连起来,果如她所言,不禁心内起伏,既惭且愧。

秦瑟一路上种种疑团,纠缠心中已久,如今听她所言,渐渐解开。此时既知道她是友非敌,心中的戒意登时消除,不知不觉中生出好感来,笑道:“如此多谢了!咱们一路上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咱们,不论咱们到哪儿,都被抢先一步,占住先机。当时总觉得敌人忌惮咱们,却不想原来是汤姐姐暗中帮了咱们大忙。”汤莲儿转过身来,对秦瑟道:“这位秦家小妹,你精于乔装打扮,举世无双。那晚你俩在半山權林中,我瞧得清清楚楚,更别说如何扮成阿福公、阿福婆混进狼堡了,你们俩方才一路追踪进来,早被我发现了,只是不动声息而已。”

秦瑟朝她伸了伸舌头,摇头道:“汤姐姐,你太厉害了!”心下折服,心道:“论智谋,她决不输我,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奇女子,真是罕见。”汤莲儿摇头道:“你才厉害,将刘公子整治得服服贴贴的……”秦瑟啐了她一口,想起一路上缠绵旖旎之情意,不禁晕红了双颊。刘非见她俩神情亲密,也自高兴。

刘非问起九尾狼迷魂散解药之事。汤莲儿道:“这儿是炼治迷魂散之处,哈米拉平日里守口极严,不让别人踏入平步,那解药炼治更是隐秘,只怕连方才这秃子也不得知悉。平日里我们只管下毒,只有他方能解毒,似乎这解药是一个小小的药瓶,只须置于鼻孔轻轻一嗅,狼毒便解。”

秦瑟道:“你向哈米拉讨要解药,救了咱们的人出去,好不好?”汤莲儿道“我正有此意。人是我抓进来的,再做对不起宝哥的事情,我……终是过意不去。”说罢,一双眼睛凝视着刘非,似有无限哀怨与愧恨。

刘非见她目光如此柔情,虽换了装换了一副满脸橘皮皱纹,仍是眼波如水,不禁地痴了,隔了半晌,说道:“多谢你,莲儿。”秦瑟知他俩人往事,微有醋意,但她生性豁达,也不以为意,笑道:“汤姐姐有何良策,但有所遣,当全力以赴。”汤莲儿微微一笑,道:“突厥三王子前来狼堡犒赏,明日大摆宴席,咱们正好做文章。”说罢与刘非、秦瑟细细商议。

两人循着原路悄无声息返回。看见一间石屋内微微有烛光,时隐时现传来细细的哭泣声。刘非透过门板向内望去,却见屋内一张床铺,一个衣衫凌乱的婢女蜷曲着身子掩面抽泣,一个汉子却在穿着衣袖,不耐烦地骂骂咧咧。刘非凝神一看,原来这汉子却是那巴客颜格。只听巴客颜格低声吼道:“小贱人,快回屋去。要是别人问起,不许说出去,要敢泄露半句,别怪老子心狠,将你丢狼窟喂狼。”那婢女一听要喂狼,登时浑身颤抖,不敢再哭,显是害怕之极。巴客颜格嘿嘿笑了,道:“这就乖了嘛,早这样就不用受罪了。”穿好衣服,便拎起瑟瑟发抖着的婢女,打开门,道:“乖乖,去罢。”

便在此时,门外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巴客颜格一惊之下,将手推开,却见那只手顺手跌于地上,烛光之下,那只手赫然戴着一只红宝石戒指,那戒指却不是他的侄儿总管毕节比的却是谁?巴客颜格一见之下,更是大惊失色,浑身颤抖。门外接着哐啷一声,闪进来两人,巴客颜格定睛一看,却是阿福公和阿福婆两个老仆。

巴客颜格眼见两个老仆,心中暂定,脸上登时一沉,色声俱厉地喝骂道:“老不死的,深更半夜,闯进来作死么?”刘非冷冷道:“来瞧瞧你干的好事。”巴客颜格欺他两人老迈,捡起一条火棍劈头劈脑地朝刘非打去,怒道:“叫你多管闲事!”却让刘非伸出左手,如铁钳般紧紧扣住,巴客颜格只觉手腕热炙剧痛,怎么也挣不开,方知道遇到了厉害的主子。再瞧了瞧地下那截断臂,登时心惊胆战,生怕他动起杀心,自己决然讨不了好去。当下定了定神,满脸堆笑道:“两位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刘非说道:“你是主管,在这儿作威作福,我原也不想理会你。可你不识好歹,自己惹祸上身,你可知这婢女是谁么?”巴客颜格脸色一变,道:“是谁?”刘非放开他的手,指着那婢女道:“她可是堡主身边的婢女!”再指着地上那半截短肢,道:“你可知道总管大人是怎生被投入大笼喂狼?”巴客颜格面如土色,举起手来,拍拍拍拍,左右开弓,在自己脸上重重打了几下,求道:“好汉救我一命,救我一命。”

秦瑟没想到他日间欺负起人来那样不可一世,此刻却如一团软泥,在一旁笑道:“咱们救不了你。”巴客颜格双膝一屈,跪倒在地,扯着刘非衣裾,道:“只要两位老人家饶恕了我,不将此事说了出去,小人做牛做马,报答大恩大德。”说着偷眼往门外一瞥,满脸都是惧意。

刘非道:“你且起来。”巴客颜格满身是汗,颤抖着说道:“你不答应我,我不起……起来……”刘非道:“要我答应你也是难,只是……”巴客颜格大喜,怦怦磕头,道:“只是什么,只要您老人家吩咐,小人全力去做。”刘非沉吟半晌,道:“这事也不难做,明日你照常派我们俩人担水便可。”巴客颜格一听这话,又行跪下,连连磕头,道:“好汉,好汉,求求你行行好,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我……你……你还是不肯饶过我……”刘非奇道:“你这是何意?”巴客颜格道:“你让我派你们担水,那便是不肯饶过我……”秦瑟见他如此惧怕,不由格格笑起,道:“让你派担水便是饶了你,再罗嗦,便将你交到堡主手中!”巴客颜格见她说的认真,这才信了,道:“多谢两位老人家,小人照办就是。”说罢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将刘非和秦瑟请到饭堂之中,亲自斟茶盛饭,殷勤服侍。用过茶饭,又将伙房最好的一间房间让给他俩住下,侍候完毕,方才恭恭敬敬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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