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的意思是,年关一过突厥便会大举进攻?”
“没错。”
“可突厥自从三青防线建起后,已有十余年未有动作,如今又有于蒙将军亲自镇守,如此贸然攻来只怕会两败俱伤,况且...您又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这个...”路鸣也是偶然回去从大姚姐口中得知了这段历史,现在被问起来倍感手足无措,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长长的喝了一口茶,随口把功劳全部推给了血斥候。
“是安插在突厥那边的血斥候冒死送回来的消息。”
“哦,原来如此,公公深谋远虑,老夫钦佩。”
“还好还好...”
说一次谎就要用十个谎来圆,路鸣这次是真的深切体会到了。
“边疆兵力现有多少?”
“回禀公公,现共有兵力一百二十万,三青防线处有二十万,分布在三座城池之内,其余八十多万,分四路在各藩王手中,剩余二十万则是城内禁军。不过...有个问题。”
“老师是想说岭南王那二十万可能无法调用对吧。”
“实不相瞒,毕竟这华烈老来得子,对华温青宠爱有加,现在他一死,事情恐怕非常棘手。”
“这件事老师无须操心,你把岭南王这二十万当成我麾下的兵即可。”
路鸣看了看已经被收拾干净的地面,昨晚的事情仍历历在目。
“我有件事想要告诉老师。”
“公公但说无妨。”
“此战突厥谋划已久,窝在这城池里实在是良心难安,我想带领部分禁军和血斥候去支援于蒙将军。”
“啊?”袁宗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知道这李忠是玩阴谋诡计的一把好手,没想到他还有横刀立马的豪情,不禁心里又对他多了几分敬意。
“公公从未上过战场,伤口又未痊愈,此次去恐怕太冒险了!”
路鸣心中生出些暖意,自从来到这边后,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真诚的对自己关心,他握住袁宗的手,那手掌温暖又有力。
“老师放心,有血斥候暗中保护,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路鸣不敢告诉袁宗这是齐明王朝的最后一战,是有可能改变历史的一战,作为普通人的他只想安稳的待在后方。如果可以的话,把事情交给这两位历史上的能臣将相去做是最好的。可是这一战根本不允许失败,若败了,自己性命难保不说,还要让千千万万的人跟自己陪葬。
路鸣不想做罪人,虽然这个时代的一切根本与他无关,但那颗温柔的心还是在驱使他勇敢的向前走,去为胜利的天平上加上最后一块筹码。
“那我祝公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两人互相行礼,正式为改变这王朝命运的最后一战踏出了第一步。
岭南王府外
李淼和一众戴着各式动物面具的血斥候,身着夜行衣,英姿飒爽的站在了岭南王府的高墙上,他的面上扣着一张虎式面具——这是血斥候最有实力的人才能配备的面具之一。
这岭南王府占地面积极大,奢侈的包含了近十分之一的城池,里头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点儿也不输京城皇宫的手笔,而最大的那间,不知情的华烈正坐在里头为儿子担忧,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悄悄逼近。
李淼半边脸上缠着绷带,那晚的事情对他的震慑力还是极大的,这次行刺岭南王,李淼只想把事情做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平息那个男人的愤怒,否则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摸了摸已经消失的耳朵,他手向前一挥,身边数十名血斥候瞬间消失在了夜里。
隔着窗子能隐约看到每个房间里都还有人在活动,而当鬼魅一般的血斥候蹿进屋里时,那些身影都悄无声息的倒下了。只有触目惊心的血液沾染了窗户上的白纸,让那每个屋子透着血红。
今晚,李淼决定屠净整个岭南王府。
仅仅一个时辰的时间,岭南王府上上下下一百余口人全部被杀,且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整个王府安静的像是所有人都沉沉睡去了一般,做到这件事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仅仅是连同李淼在内共计十二人的血斥候,直到现在,李淼都还没有出手,只是静静看着自己的手下将王府变成无人生还的修罗场,做事狠辣的他随了李忠的秉性,就连还在襁褓之中的幼儿也不放过...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府中最大的屋子。
他知道,最可怕的对手还是华烈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