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笑的沙溪冷笑话
一看文章,我傻呆了,想像中的修改完全不存在,还是我那篇“一窍不通”的稿子印在校对稿上。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标明作者的地方,我的名字没有了,稿件策划是乔老师,通讯员是曾经的那个“小三”——一页纸的提供者。我出局了。
不敢相信,甚至怀疑、宁可相信是自己的映像出了错误,直到调出自己存在电脑里的文章电子档逐行比对才哑口无言,果然没有改动——标题、段落、句子、字词。一刹那,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这篇浸入心血的文章虽然顶着“一窍不通”的批评,却事实胜于雄辩地发在了报刊上,即便“一窍不通”却还有六七窍甚至更多是通的。悲的是,自己像一个懦弱的母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别人牵走却不能声张。去找蒋社长反映?这件事在自己可能很重要,一个署名权连带一点稿费,社聘编辑挤压了部聘编辑,抢了部聘编辑的稿子,但在别人又会怎么看,真的会为这点小事得罪一个社聘编辑来给自己主持公道吗?说不定别人认为,一个小小的部聘编辑狷狂得很,没有一点心胸,连一点小亏都不能吃,一点“成长的代价”都不愿意付出。即便蒋社长为自己主持了公道,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自己也捅了一个大娄子,得罪了乔老师,以后自己还要在他手下讨生活,会有好果子吃吗?自己在编辑部无根无基,与蒋社也不是亲戚门生,又何苦给自己给蒋社出这样的难题?
虔思苦想地结果,说不定乔老师是无意中把自己的名字漏掉了,校对看完后,把自己名字加在乔老师名字的后面,忐忑地去交校对。乔老师漫不经心地翻看校对,看到那一页,停了一下,说“一篇这么丁点长的文章哪要这么多人”,抬笔就把我的名字又划了。好吧,惟一的希望就这么掐断了,现实就是这样无情,容不得有半点臆想,否则就是自取其辱。
下班后,编辑们陆续下班回家,我吃过晚饭后回到办公室,锁上门,没有开灯坐在椅子上一阵发呆,七楼很安静,过道的灯光透过窗户把我的影子投在瓷砖地板上,那影子又斜又长,那么黑那么孤独……
哎,这不是顾影自怜吗,你不是古典小说里的贤淑美女,吃饱了撑地为自己一点小情绪自怨自艾,你是现代社会里的知识女性,没有什么抛不开的,大度一些,看开一些,不就是一篇五千字的稿子吗?一篇稿子哪能跟孩子比,再说,又不是不能写了,生产稿子咱们国家可没有计划生育,放心大胆写,两三天就一篇,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心里不免气闷,社聘编辑不讲工资已是我们部聘编辑的好几倍,听说年终奖都是天文数字,衣冠楚楚顶着专家的头衔到各个学校去开讲座,为什么还要抢我的稿子,抢了不明说还要讲我的稿子“一窍不通”,那天电梯里没有第三个人现在想来也并不是什么凑巧,话是讲给我一个人听的,让我在没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接受这个下马威,再接下来看看我的反应是不是懂味。也就是说在做这件事前,这位乔老师已经用他专业性的数学逻辑把我的种种可能反应都考虑到了,即便我不识相他也有办法对付。闹起来,讲自己粗心漏写了大不了补上,我暂时得到了公正,但是来日方长……
生活,从来就不同情弱者,哪怕你是个女人!他算定了我会忍气吞声、不会因小失大,就这么“吃定”我。又不禁哑然,一篇五千字左右的稿件就这样机关算尽,专家的聪明也有点浪费吧!
“溜”短信提示音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一则短信:“一咂(个)沙溪人出门赶火车,想上厕所,火车进站厕所锁上嗒,他实在冒忍得住,拉开窗户……月台上的女乘务员走过来:车上那个大脸的同志,请讲文明,别开窗户吃油条。”什么意思?转念一想,哇,什么玩意,这么恶心!肯定是那个杨简,有病吧。一看发信息的号码,果然是他!
“请你也讲文明!别乱给异性发垃圾短信!”我不客气地回敬他,不太想理这个人。
没想到立马又来了一条短信,不会又是什么“吃油条”之类的恶心玩意吧,想立马删掉,却又习惯性地点开了。“一头大象欺负了一只蜗牛,蜗牛卧薪尝胆要报复,苦练了十年的硬腿功,这天下山来找大象报仇。他在大象的必经之路慢悠悠地伸出腿,旁边的猴子看见了问他在搞么子(干什么)。蜗牛得意地说,莫作声(别出声),今天老子要绊死这王八壳子!”不禁好笑,想起小蜗牛那傻乎乎的样,也许他还得意地想像把大象绊倒,也许小蜗牛真能把大象绊个狗吃屎,那场面的滑稽样,呵呵呵,咦,又是“屎”,恶心!
被这两则无厘头的短信一折腾,心情倒走出来了,给他回了个短信“你就是那咂蠢蜗牛吧”,打开灯开始复习。是的,生活不同情弱者,要改变局面,只能让自己强大。
“在干什么呀?”一则短信过来。
“复习。别打扰我了。”
果然,没有短信过来了,我倒有点恍惚,望着安静的手机发呆,生怕它又滋溜一声叫,看几页书,又看几下手机,到底是怕它响,还是希望它响?伸手把手机关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十点多了,复习了两个章节,书看了遍,又默记了下内容,准备回房间去休息了,关电脑,把手机打开。自己都有点奇怪,这个点了,开什么手机呀?
把手机揣进包里,准备走了,手机铃声响了。
居然自己毫不意外,像是有了一份默契似的,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果然是这个杨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