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后,我去了那里,上了二楼,点了菜,菜陆续上来了,人还没来,窗外天色暗下去了,这时看见街对面走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觑子”,另一个我不认识,应该是“觑子”提到的“朋友”,比“觑子”高半个头,白白胖胖的样子。
不一会儿上楼开吃,说起了各自毕业后的际遇,他读了沙溪工业大学,和他同来的吴立是他大学同学,也是同乡,两人毕业后同在沙溪上班,平时就聚在一起,单身汉抱团取暖。
“你有男朋友了吗?”他突然问我。
“有一个正在交往,你呢?”面对这突兀一问,我沉了一下,如实以告。
“还没定呢!”
“太多了,他下不了决心!”旁边的吴立说。
“你还有没有女同事没有男朋友的?”旁边的吴立问。
“同事倒是没有,大学同学倒是有一个,要不考虑下?”他这么一问,我突然想起袁钰了。
“她是干什么的?”
“在一家大公司做人事管理。”
“她有多高?”
……
聚会后我跟袁钰再打了电话,问她有没兴趣见上一见。
“你怎么不要?”她犹疑了一会居然蹦出这么一句。
“各人有各人的缘份”我呼呲了一下,“我觉得你俩很有缘的,妈妈都是沙溪人,他个子高,和你比较登对,说话也很斯文。觉得行就见一下,觉得不好就当我没说!”
我“扑”地放下电话,好人难做,以后别乱给他人做媒,不领情就算了,还以为你不怀好意。
没想到电话又响起来。
“他有多高?”一接电话蹦出这么一句。
见面约在周五,沙溪体育馆下的咖啡之翼。袁钰还搞到了当天在体育馆进行的国足世界杯预选赛门票!
那天我有事晚到了,穿过淌水的玻璃装饰幕墙,在漫布轻音乐的咖啡厅一角找到他们俩。袁小姐一反平日的随便,穿着高档时髦的西装长裙,吴先生也一改那天休闲装的打扮,穿着一身正规合身的西服,两人桌前放着盛着桔黄橙汁的高脚杯,两人半凑着头絮絮私语,这样子哪里像刚通过手机才认识坐到一起!
我含着打趣的笑容坐在袁的身边,一问,“觑子”今天竟然不来,这架势我这个介绍人坐在这里完全多余!
“下午国足会赢吗?”听着他们在说足球,我老半天才插上一句,我不是球迷,可袁却是铁杆球迷,看样子,这个吴立也是足球爱好者。
这两个球迷居然没一个人接我的话,还在继续他们的私语,我得有多尴尬!
起身走吧,也太没礼貌。
坐在这里,我这个非球迷又完全插不上话,之前,袁说好了一起去看比赛。虽然我不是球迷,却还是第一次进体育场看大型足球赛。
于是,我安静地坐在那里,不再试图进入他们的对话,安静地吃了东西,安静地看咖啡厅里出入的红男绿女,安静地看着体育馆下经过的普通众生。
忽然,杨简出现在远方那个街角,我心头一紧,他不是在广州吗?那个黑点朝这个方向走来,越来越近。
不是他。只是跟他有些相像而已,“杨简的相似版”又走向了那个街口,消失在拐角。
怎么可能是他呢?为什么不是他呢?
球赛开始了,国足队与敌队分着不同颜色的球衣,在绿荫场上你来我往地跑动着,最后一比一踢平结束。散场的观众像潮水般又涌出球场,宽敞地体育馆外场布满人流,而这人流里却没有他。
我让吴立送袁钰回去,体育馆离宿舍并不远,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出人群,走上孤独的街道,路灯拉长了我的身影,到家时我还沉浸在那种情绪里。
本想参加些活动可以冲淡这种情感,为什么还越来越强烈了。
本欲静时还却闹,闹去过后更显悠。
在别人的繁华里自己的孤独显得更加明显吧。
这个周末就将研究生开考!
备战一年,绝战在即。又是一年,复习考试,考试复习,这样的生活一晃就是五年。
该时候结束了吧。
复习的时间越来越晚,书也翻得差不多了,考试啊考试,最后一次了。
周三的时候拿到了准考证,证件上的照片还是我五年前的照片,照片上的我仍然带着毕业时对未来憧憬般的自信微笑。一下五年过去了,别的同学都在不同程度的建功立业,而我还在重复着一场考试。如果现在拍张照片放在上面,照片上的我必定是一脸愁容吧!一场考试居然搞了五年都还没过!
再不过也就不考了。
周五请了假到河西看考场,今年冬天沙溪虽然不太冷,可毕竟离春节只有半个月了,坐车到了河西,一下车麓山的风一吹,让人感觉了一股凉意。到了考场对考号,我可能坐在第二排的最后一个。看了考场又匆匆走出沙溪大学,高大的主席站在东方红广场的塑像基座上英明地挥着手,顺着***手的方向我走出了大学,瞥了一眼登高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未来的我会是其中的一员吗?
回到住处,再次确认了明天要用的东西,文具和生活用品,发热贴和保温杯,明天中午考完到登高路上简易地吃个中餐,晚饭回来再吃。
杨简打过电话,我也不愿多说,早早挂了,这两天我需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