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理解,现在为什么不可以马上抓捕秦戍!”魏离感到气愤,遗书里面的指向性如此明显,那个男人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立刻逮捕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你们再看一下这封遗书,看出了什么?”
三人拿起那两页纸张再次细读起来。
“首先,死者应该是有很强的自杀倾向的。”白娇娇说。这与她和田千翔在死者电脑里找到的历史浏览记录不谋而合,艾子对于死亡的意愿非常强烈。
“是的,也就是说,我们是没有办法控诉秦戍杀人的罪名,因为死者本身就有‘自杀’倾向,她的死目前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杀。但是你们读第一句话。”
“啊—”魏离叫了起来,“她写的是‘夜里’。”
木沐点点头,这个新人总算细心了一次。“你们觉得,她为什么指出是‘夜里做了这样的选择’呢?”
“应该是她写这封遗书的时间是在半夜,又或者她已经想好了自杀的时间?”田千翔突然明白为何木沐说这个遗书还有让人奇怪的地方。如果是死者已经想好了死亡时间,那么昨天的事件一定有别的原因。
“没错。我们回忆一下死者的人物肖像。她是一个安静,细腻,敏感,仪式感很强的女生。即使她要自杀,她会选择在一个非休息日的下午,在学校教学楼,在众目睽睽之下了却自己的生命吗?别忘了她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老人在家里等着她。回想一下她把那本书的两页撕下来,写好了遗书,细心地封起来,藏进自己画作里的一系列做法。她昨天下午突然从楼上跳落的行为并不符合她的习惯。”
“所以老大,你觉得,死者的死是偶然发生的事件?”白娇娇问。
木沐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而是说,“你们再往下看,这封信是校庆之后写的,上面写了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十天,也就是说从校庆宣传结束到写这封信的时间里,死者必定经历了什么,而这个经历决定了她死亡的念头,并造成了这次事件。我不否认秦戍和死者发生了身体关系这个观点,但是在整封遗书里,死者对这个描述非常模糊,甚至连秦戍的全名都没有写出来,然而,秦戍八成已经知道我们在各方寻找证据去确定死者的死亡动机。如果我们在找到遗书的当时就对他进行逮捕审讯,反而会打草惊蛇,因为我们的证据不够充分,而他将会有时间准备众多说辞去对这封遗书进行解释。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一步到位对他进行起诉。”
“但是,”白娇娇愤慨道,“秦戍这样是强奸未成年人,与未成年人发生关系是违法的。”
“娇娇你错了。”木沐叹了口气,“法律规定的是,14岁以下才算是幼女,如果与14岁以下的幼女发生关系,才是违法。死者多少岁了?
三人陷入了沉默,看了无数遍的资料上,明明白白写着,死者艾子,16岁。
“另外,”木沐补充道,“如果秦戍说,死者和他是恋人关系。他们是自愿发生性行为的呢?”
“‘自愿’?!这怎么可能。遗书里明明写了‘不喜欢,很害怕’,怎么可能是自愿发生关系。”魏离一想到那个禽兽可能还会有这种说辞,他就觉得怒火中烧。
“怎么不可能。”木沐冷眼看着这个新人,“已经‘死无对证’了,他现在想怎么说都可以,艾子可以反驳吗?还是魏离你替艾子反驳?”
木沐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魏离心上,他连反驳木沐的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面对秦戍了。
“按照现在已经掌握到的线索,无论是控诉对方谋杀还是强奸,我们的理由和证据都是不够充分的。并且还有太多的疑点没有弄清楚。比如死者和秦戍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在事件发生前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郭帅会在那个时间和死者出现在楼顶,杨维平又是这里面什么角色等等这些疑问都需要我们去查明白。”
“可是老大,”白娇娇的小脸上布满愁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李副局说,如果三天之内不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就要以自杀结案,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木沐的脸上扬起了有些自大的微笑,“我们一定能够在三天内找出证据,把秦戍这个家伙送进监狱,无论以什么罪名,他都逃脱不了。娇娇、千翔,你们拿着搜查令,去秦戍家里走一趟。如果幸运的话,死者的手机可能还没有被销毁。甚至还有可能找到更有意思的东西。”
“遵命!”
“那我呢老大!”魏离急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把秦戍抓进拘留所关起来。
“魏离,你带几个人去学校,把秦戍带回来。不过记得不要动用武力也不要声张,要从学校后门进去。到了学校后门,你再通知王主任他们校方,和他们一起去找秦戍。”
“老大,你不和我去吗?”魏离问。
“我就不去了,留在局里面等你们。”木沐抬手指了指办公室门口,门外站着李副局和一个打扮华贵的少妇,
“我去和一个‘贵人’聊聊,一会你带秦戍回来后,我们在审讯室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