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的奴隶是国家的,商逼迫他们干繁重的体力活甚至遇到重大事件会使用奴隶大规模人殉,私人手里的奴隶却很少。山蛮则不同所有虏获都归于家族和个人这几年他们四处抢掠奴隶众多所以抽奴隶的事情早就驾轻就熟。只要高高举起手中的鞭子奴隶们就会颤抖。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凌驾感。
随着盛牙长剑指处山蛮分两路扑向周楚联军。
殷庄芈野站在熊绎大巫的身边就像两座高山。熊绎把手一摆殷庄芈野拨转战车各回左右两军。
芈野自己两个媳妇都有身孕没有随队出征其余将士顶盔掼甲各乘战车迎了上来。“楚子有令先打掉他们前锋战车。”
楚人这段时间真是豪阔无比。战马已过千匹打造了数十辆四马重车,近百辆两马战车。芈野这里有十余辆重车三十余辆轻车。
芈野一声呼哨就冲向山蛮。
那边殷庄殷娇也迎了上去。
快到一箭地楚军重车打横轰隆放下一侧厢板。露出森寒的箭头,弩机!重弩早已架好厢板一下,嘣的一声射出长矛。矛中人马皆贯胸而过兀自飞出数丈有的连人带马钉在一起。射在车厢轮子上的矛也都穿了过去。
轻车也不停歇绕到山蛮战车中段拦腰切了进去。山蛮战车虽多也都是之前从周边各国抢来的,大多年久失修,战马也有不少羸弱不堪。山蛮过去与人交锋用战车冲进对方队中还习惯于下车厮杀。
而自从南部卫回归以后殷庄对战车训练要求严苛,芈野一直都是步下将官也被殷庄练的精疲力竭。稍有差池还会被两个夫人嘲笑一番。芈野这一刻才体会到训练的成果。战车往来,沙场纵横。弓弦惊处箭无虚发。长戈扫荡人仰马翻。
殷庄看见山蛮步兵已经靠拢过来向芈野打声招呼战车各回本队。步兵闪开道路接应进去用弓箭射住阵脚。
山蛮的战车也退了回去。盛牙待战车稀稀落落地整队完毕再次下令“冲!”芈野殷庄也不示弱一通战鼓迎了上去。双方混战一番又再各自退下。如此三次楚军再退回来立刻下令换人换马。那马卸下已经浑身是汗,所有战车马上换上休息在一边的战马人马都精神抖擞。
这时芈野才嚯哈哈大笑冲山蛮方向喊到:“老子就是有钱!”
这一次楚军不等山蛮先来冲击一声令下。三队齐动殷庄在左芈野在右熊绎大巫居中楚军战车齐出。步兵紧随其后。向山蛮压了过来。
盛牙知道不好。把步兵调到前面严阵以待。
盛牙反应不可谓不快这时候再让战车顶上去无异于送死。那就让步卒去填这个坑吧。
至少我们还有数量优势。很快这些步卒就尝到了人间的险恶。不仅弓箭不如对手的射程和强度。就连个可以攻击的目标也没有,射向马,马有皮甲,射向车,车有厢板。只好等车靠近拿起长矛。依然没有车上的戈长且缺乏威力。重型战车恣意踩踏着山蛮的身体。在山蛮阵中撕开了一个又一缺口。
芈野殷庄殷娇早已驾战车随步卒一拥钻进了缺口。
芈野的长戈在他手里就像孩子的玩具,但是这玩具却凶险无比。钩脖子头掉,钩腿则脚掉。
殷娇则不同,她下了战车的步伐缓慢龙纹鉞总是等着对手的动作。左手鉞一架对方的招式右手鉞便砸碎了他的生命。仿佛在向山蛮宣告谁对她动手谁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所以她往前一步山蛮就退后一片。终究有不知死活的山蛮扑上来然后摔在地上。殷娇的左手鉞很干净右手鉞则被鲜血浸透。殷娇自然知道今天在这个战场上自己能像天神下凡般所向披靡全靠玄丘的几次内力传递。
玄丘和八重还在阵后。他们在等,等着顾青翎。这样的战场谁先把最后的底牌押上谁就更接近失败。而他们两个就是楚人的底牌。
盛牙看着战场微微冷笑。你们对数量的优势还是没有清醒的认识。该动用我的另一张王牌了。
一张让人意想不到的牌。
这一次盛牙挥动一支黑色的牛尾。
战车!全新的战车近五十辆被刷成漆黑的芒族战车出动了。
他就是要等待楚人陷在他的步兵丛中在这一刻给楚人最致命一击。关上这道门让楚人在看见胜利的那一瞬间彻底绝望。
这就是潜龙庄的秘密。
敌人实在太多虽然楚人一直处于上风但也渐渐变得分散。楚人的战车已经被拉扯开来,变成了各自为战每辆战车彼此间的距离已经不能保证象初战时那样紧凑。多年以来那些忠于沈拓父亲牧戈的人躲在潜龙庄只做一件事就是打造一支无敌的战车部队。现在该让他们亮出锋利的獠牙了。
潜龙庄的战车避开了楚军重车专挑轻车进行夹击。一时间数辆楚军的轻车被包围夹击。彼此又不能形成合力很快十余辆轻车就被撞得人仰马翻。黑车所过之处山蛮让开一条道路并拼死抵住想来救援的战车。然后再让开道,让芒族潜龙庄去攻击下一辆战车。
战场另一边周六师密排弓箭,灼桑部冲击多次都被击退。如果说当初商军是最锋锐的矛周军就是最坚固的盾。
六师的六韬阵虽然规模较姜子牙当年的六韬大阵小了许多,但五脏俱全。灼桑部看见了六座阵门有的阵门死死地关着,而有些则一下子就能攻进去。但是当一部分人进阵后这些阵门就再次关上。严定克暗叹一声完了这些人再也不可能出来了。
就在灼桑部还没找到这个阵势缝隙的时候。周军军卒往两侧一分开了三个阵门。周军战车分别从这三个阵门涌出。转了不到半圈又各自从别的门杀了回去。只短短那么一段路就碾碎了灼桑部围在最前面的战车和部众。
仗不是这么打的。严定克下令退后一箭地。
自己驱车到了阵前勒住马头。“周军听着!我是灼桑部首领严定克。周军可有人敢与我单独一战?”
忽然自己背后噔噔噔跑来一条大汉。“少主!区区周军又怎能劳你大驾。周军听着!我乃严峥烈,尔等焉能有资格与我少主一战?我严峥烈愿替少主挑战你们。”
南宫朔听了半天才明白他们的意思特别是那个严峥烈说话颠三倒四让人哭笑不得。山蛮本没有姓氏严托的严也不是姓氏只是最近学着中原人把族长名字的首字加在自己名字里。
六师各队队长要指挥大阵不能轻易出战。正踌躇间戊队第一队有人大喝一声“贼山蛮假装楚人偷袭六队害了我弟弟性命。我和你拼了。”
严定克长舒一口气,这样就好啊。他不能拿灼桑部的所有人马往一个自己根本无从下口的大阵里去填。
现在正是他想要的,他可以对盛牙有个交代了我们在拼命了。
一对一的消耗自己灼桑部恐怕第二代都能拿刀砍人了第一代还没损失完。自己听命于盛牙不过是权宜之计。且不说父仇就是盛牙的出身与能力都让他瞧不起。但是他还是寄希望这次盛牙尽全力击败周楚联军。那样他自能渔翁得利。
必须在敌人和朋友两方面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灼桑部。以后的天下就是我的。
场中的激斗已经开始了。那个冒冒失失冲上来给兄弟报仇的周军已经被严峥烈一矛扎死了。
严定克不免得意。又一个周军冲上来,严峥烈一矛扎过去。那周军用盾往外一架中规中矩的还了一刀。严定克点点头,这个周军动作严整,盾刀结合的很好。严峥烈力道十足,看样子两人能打很久。
战场就是战场,总会有出乎意料的变化发生。那名周军突然扔掉了盾牌单手持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严定克仔细看着他的军服显示这个人连小队长都不是。可是他往那一站那种气度给人深深地震慑。他想喊住严峥烈但是话到了嗓子又咽了回去。他不能让严峥烈一个人破坏了现在战场的规则。
严峥烈一矛刺向那名周军的小腹。速度力度在山蛮队中已属上成。但是那名周军身体一侧就让矛划着腹部的衣服刺了过去。右手一抹严峥烈人头已然落地。
他收刀一甩刀上的血迹:“我叫殷无涯。还有谁?”
南宫朔看着也是一愣忙问鸾校尉这人是谁,自己不是对士卒毫无了解的将领。每一个他看中的士卒都被他提拔到适当的位置。可是这个殷无涯确实自己一无所知。
鸾校尉说:“这个人是在朝歌城时来投军的。应该是商地的贵族,据说全家被纣王所杀。所以来投周军,他来了以后一直不愿和别人说话而且我也从没见过他真正施展过自己的本领。”
南宫朔点点头:“如果可能将来他可以代替殉职的纪宇。还不知道他有没有统兵的能力。”
这一会殷无涯已经连斩三个山蛮。
鸾校尉立刻上去把他接替下来。鸾校尉自己也豪情博发。直接横戈点了严定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