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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生命的无奈

山洞在延伸,黑暗被一点点突玻。郑氏兄弟和李先生走在前面,接着是林胖子的跟班和林胖子,何平跟着林胖子,最后是姓吴的两人。

一行人正往里走,只听见"啊"的一声惊叫,大家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浑身上下皱起了鸡皮疙瘩。

"怎么啦,怎么啦?"李先生问。

"虫,全是虫,好可怕的虫啊!"走在后面姓吴的两人站在原地直哆嗦,用手指着洞壁恐怖地惊叫。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洞壁,洞壁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黑背金环纹的百脚虫,在灯光下缓缓蠕动,十分恐怖。只有郑家兄弟俩,不是很害怕,郑家老大大声说:"大家不要害怕,这种昆虫叫马陆,在一些潮湿的石头山中比较常见,不会攻击人类,由于太多了,所以有点恐怖,也让人恶心。大家不要碰触石壁,继续往前走。"

到底是做过登山运动员的,专门做过野外生存训练,见得多识得广,碰到突发情况比较冷静。大家听到郑老大的话,心里总算平静了一些,但是恶心和害怕还是挥之不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随着深入,腥臭味越来越重,有好几个人、包括何平在内都忍不住呕吐出来,只有郑氏兄弟和李先生没有什么反应。

一直往前走,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山洞并没有什么变化,大家一直在马陆的包围之中,听到马陆蠕动时发出的微弱声音,呼吸着混合着马陆散发出的腥臭的空气。何平就觉得奇怪了,这和上次他和查贵进洞时的情况不一样啊,上次他进洞后石洞越来越大,还有精彩纷呈的石钟乳,并没有什么马陆。如今只剩下马陆和走路,走了很多的路,来了很多的马陆……

怎么办?要跟林胖子说吗?何平正忧豫不定,只听见李先生说:"不对啊,我们好象在转圈圈。"

"是不对,这地方我们刚刚走过。"郑老大说,"刚才我就怀疑了,所以我在地上放了两枚系着红布条的钢钉,现在我又看到了这枚钢钉,证明我们刚刚确实走过这里,现在又走回来了。李先生,怎么办?现在就是回去恐怕也是一样走不出去。"

李先生拿出罗盘,想测一下方位,可是罗盘失灵了,他知道碰到怪东西了。但他很冷静,没有说话,向前走了十步,又向后退了三步,而后拿出一块白色的玉片,口中念念有词,大叫一声:"开。"拿着玉片朝石壁上一划,只听见"呼——"地一声,石壁消失了,出现了一个洞口,从洞中一股飓风狂飙而出,一下子就把李先生吹得飞起来,砸向另一边的石壁,幸亏大家离李先生有点距离,风势劲力已泄去不少,就这样依然被吹的东碰西撞、东倒西歪。

李先生口中鲜血狂喷,面如死灰,委顿在地。林胖子大概是胖,磕一下碰一下对身体并无大碍,他爬起对郑老大喊:"快去看李先生,他可不能出事!"

郑氏兄弟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李先生身边,李先生嘴里不停的吐血,不知道啥情况,也不敢动他,害怕造成二次伤害,只是不停的喊:"李先生,李先生……"

李先生再次猛地喷出了一口血,才停止了吐血。他的眼睛紧闭着,极度的痛苦使他的脸变得苍白而扭曲,他靠在岩石上,一动不动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力的说:

"別喊了,我还没死。"

"那你感觉怎么样?"

"我的胁骨可能断了几根,伤到了内脏。叫林老板来,我有话跟他说。"

"林老板,过来一下。"郑老大大声叫道。

"李先生,你怎么样?"林胖子跑过来,焦急的问。

"李老板,你我相交十几年,我为你做了许多事情,当然你对我也确是不簿。这一次,我只能帮你到此为止了。有句话我要跟你说,对手很强大,你最好放弃这次行动。要是你想继续探险,你可以从这个洞穴进去,至于后面还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想回去,顺着山洞往回走就行了,现在回去的路已经通了,不信你看,石壁上已经没有马陆了。"

所有的头灯齐齐射向石壁,果然,石壁上干干净净,哪里还有马陆的影子,连马陆的腥臭之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如果你想继续走下去,"李先生继续说,"请你安排个人送我下山。"

"那就叫小吴送你下山吧。小吴,你过来,你将李先生背下山,让司机送李先生去县城里的医院。"

"好的。"小吴早就害怕的想回去了,只是不敢跟林胖子说。小伙子倒是有一把力气,李先生又干瘦干瘦的,小伙子抱着李先生向洞外走去,两人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洞口已经打开,林胖子是不会退的,为了发大财,当然要冒险,林胖子,怕过谁?

"走。"林胖子一挥手,大声说。

走了李先生和小吴,九个人变成了七个人。七人鱼贯而行,山洞逐渐变大,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两个洞口,一个洞口大一个洞口小,他们立在洞口,集中所有的头灯谢向洞里,一个洞一个洞的看,前方都是黒魆魆的、无限幽深的样子,无法选择。

"何平,你上次进去走的是哪个洞?"林胖子问何平。

"林老板,说实话吧,我上次进来的洞不一样,里面没有两个洞。"

"什么,不一样?怎么会这样?"

"上次我进来的时候,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主洞,主洞空间非常大,象是整座山都是空的一样,而这一次,完全颠覆了我所有的记忆。"

"郑老大,你的意见呢?"林胖子问。

"一个一个的探吧。先从右边的大洞进去,如果走不通回来再走左边的小洞。"

"只好这样了。走吧,进右边的大洞。"

一进大洞,何平就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心里预感很不好,就象有事情要发生,结果没走多久,只听前面传来一声惨叫:"嗷呜。""枯嗵"一声,林胖子的跟班之一倒在了血泊之中,从洞顶落下来一个大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半边脑袋都不见了,鲜血和着脑浆糊的满头满身满地,脑袋歪在一边,估计脖子也砸断了,大石头滚落在一边,上面粘着鲜血、脑浆,让人惨不忍睹。

人,死了,生命何其脆弱,何其无奈啊!

"意外,纯属意外。"林胖子面对大家兔死狐悲的心情,连忙大声说,"大家不要多想,他的家人我会照顾和补尝的。大家继续前进。"

六个人默默前行。死者巳逝没法带走,石头洞里也无法掩埋,只好委屈他,让他靠在石壁上,让时间吞噬他吧。愿死者安息!

山洞越来越大,大到蓝球场那么大,道路不再平整,到处是大大小小的落石,有的落石巨大的堪比小山,人们在乱石中穿行,总有点胆颤心惊、提心吊胆,害怕忽然又掉下来一块落石砸到他们头上。

继续在落石中穿行,走了一会儿山洞突然变小,小到只能容一个人钻进去,而且洞口离地面有三米多高,人直接进不去。郑老大拿出射钉枪,装好弹将岩钉打入岩石里,顺着岩钉爬上洞口,躬着身子将固定好的粗绳扔下来,人们抓着绳子踩着岩钉相继进入小洞中。

躬着身子在小洞中钻行了约五百米的样子,前面又豁然开朗起来。

"大家休息一下,休息一下。"林胖子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躬着腰钻小洞对于胖子来说确实难受,林胖子为了发大财也是拼了,不过直到现在他们什么也没找到,而失去的却很惨重,对于林胖子来说,只要能找到宝贝,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向来粗暴蛮横,为非作歹,别人的命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题。

"林老板,现在几点了,我的手表可能坏了,不走了。"郑老大说。

"不知道几点了,我的也停了。"

"啊,我的也停了。"

"我的也停了。"

"……"

只有何平没说话,因为他没有手表。

"大家不要荒,"郑老大说,"可能这地方磁场太强,让大家的手表停了。现在,不知道时间,只能靠经验了。大家先吃点东西,喝口水,而后就地休息,把矿灯关了,只留我这一盏照明,后面还不知道啥情况,要节约用电。"

"大家听到了吗?照做。"林胖子说。

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拿出准备的面包饼干吃起来,喝了些水,而后关闭矿灯靠在石头上休息。洞窟深处不冷,反而感到闷热。洞里一片漆黑,只有郑老大的矿灯放在石头上,射出一道光束,在洞壁上留下一道光晕。

何平爬上一块巨石,巨石上很平整,躺在上面,将矿灯的电池取下来枕在头下面,关闭了头灯,黑暗立刻将他包围,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黑暗的山洞中,只剩下人们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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