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一身墨绿,淡然中为他的俊逸增添了几许的书卷味。华阳夫人那声呵斥对他来说不痛不痒,流光划过黑眸,脸上噙着雅致的浅笑,抱拳向着华阳夫人作揖,说:“夫人请息怒,韩非此番前来完全是为了夫人您啊!”
华阳夫人哼哧道:“为我?韩非,别以为大王宠着你,你就能把秦宫当成你那韩国……”说到此处,华阳忽然掩嘴低笑,“不好意思,华阳我到忘了,现在这版图上早已没了韩国。”
韩非嘴角微搐,然那份浅笑却丝毫不减其的俊逸,对华阳讥讽他竟是听了个好笑的笑话,忍耐不住的低笑出声。当接触到华阳夫人那张微微涨红的脸,才隐了笑声,说:“夫人,韩非是秦国人。”
华阳夫人紧盯着韩非,他竟然能保持温和的笑说出这话,不得不说韩非真的很能忍!
还很能装!
韩非淡定从容的回击华阳夫人的讥讽。
华阳夫人深知韩非此人不易对付,倒也收敛了气焰,睇着他,问:“韩非,本夫人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你为何会说是为了我而来?”
韩非深邃的眸底一闪,笑意突增了三分,说:“韩非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夫人心中那把难以平息的怒火。”
华阳夫人脸色倏然一沉,然,当她接触到韩非那双精锐的黑眸时脸色转暖,扬起笑,“本夫人心里头的那把怒火,韩非莫非是有法子平息?”
“若是没有十成把握至少也有九层,就看夫人是否有胆一试。”韩非一丝捉弄不定的讥笑划过眼底,而那张脸仍是一贯的淡定。
韩非没有掩饰的挑衅无疑正是戳中了华阳夫人不容他人践踏的禁地,她上前提手狠狠地刮上韩非的脸,扬声喝道:“韩非,本夫人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妄想开染房?”
韩非不躲不闪承受了华阳夫人的这一份怒焰,仍是含笑道:“夫人何必如此生气,韩非的话到底说的对不对,您心里头最为清楚。”
华阳夫人负气甩袖,转身背对着韩非。
确实就如韩非所说的,她心口的那把难以平息的怒火,若是想要彻底的化解就必须要与那个人为敌。
然,就算她华阳在秦宫如何呼风唤雨,大王在怎么宠幸,可要是真的与那人为敌,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不是现在的她所能承受。
韩非会如此大胆的出现在她的内寝又拿话激她,难道他真的有办法?
怒焰渐渐地被压制下,华阳夫人再次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平静,举目看向韩非,说:“韩非,华阳适才有些失态了。”
韩非不以为然的摇着头,“夫人会恼这是韩非早就想到的,要不然韩非又怎会接受夫人这一掌?”
华阳夫人语塞,韩非不愧是世人口中的阴谋家,他的内敛与那份算计恐怕还真的无人能及。不——还有一个人……
“夫人,时候不早了,韩非就不打扰夫人歇息,先行告退。”韩非瞥了眼窗外的天色,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他留下来已无意义。
华阳夫人微鄂,“你就这么走了?”
“夫人还有事?”韩非不解的问。
华阳夫人惊觉到自己的失态,拂袖掩饰那份失措,道:“那我就不送了。”
韩非应着向着华阳作揖后,走离了华阳的内寝。
华阳在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中回过神来,目光紧锁在那道墨绿色身影上……
韩非的欲擒故纵用的非常的巧妙,而她华阳夫人自然也非是笨蛋。
这件事她需要时间考虑……
夜,降临。
静谧……
赵七七坐在桌前,低垂螓首,手安静地搁在膝盖上。
赢麒就坐在她的对面,打从半个时辰起他们就这样对坐着。
她沉默,他更沉默。
她低垂螓首,然而他却仍是死死地盯着她。
赢麒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眸光却始终停留在对面。
在他的注目下,她的头越垂越的头,几乎与桌面平行。
愈是折磨她,愈是发觉她的不同。
然,想起那园中的一吻,他竟会无法控制住那份想要她的冲动。
紧握茶杯的手不觉中的加重力道……
“哐啷”一声,茶杯应声碎裂。
灰眸中闪过微鄂,而对方那一直沉寂的人儿也因这突兀响起的碎裂声抬起头。
四目唐突的交汇,七七迷惑不解,而他赢麒只是敛去了眼底那份愕然。
交汇的目光在她触及到他正在流血的手时,竟从凳子上站起走到他的跟前。
铃铛的叮铃声随着她的举步响起在房中……
叮铃声缓和了他眼底的冷炙,心口那份满足正在滋长。
在她来到身前掏出随身的丝帛,为他包扎那只受伤的手时,赢麒忽然启唇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七七皱起了两道眉,“我?王爷难道还不清楚么?”
赢麒摇头,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灰眸直直地逼近她漠然的黑瞳,问“你真的只是赵王的宠姬吗?”
赵七七咧咧嘴,好笑在他的质疑中:“王爷,难道是在害怕七七?”话语间,手仍是没有闲着继续为他包扎伤口。
她讽刺的话,赢麒心口一滞,带伤的手重重地击打在桌上碎裂的瓷片上,让伤口更为的扩大,血顷刻间流淌在桌面上。
赵七七惊呆了,这个人不但是对他人残忍,就连对自己也是如此的冷酷!
赢麒用那只仍是在渗血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俯身凑近到她的面前,邪恶扬笑:“本王已经多日没有疼爱七七了。”
赵七七脸色瞬间刷白,眼中是赢麒那只被鲜血浸透的手……
血虽是自赢麒手掌中渗出,但染红的却是两人的手。
就像是一条化不开的红丝紧紧地将他们拴住。
被血覆盖上,让她只想甩掉那份黏稠。
赢麒无视受伤的手,拽着她朝床榻前走去。
不堪的记忆蜂拥而上……
那一夜,她失身与他。
那一夜,她的一切在他的手中被摧毁。
抗拒令她挣扎,让她试图逃离——赢麒望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他似觉心在一点点松弛。
“王爷,七七知道自己无法反抗你,但是七七始终不明白。王爷是大秦国的暗帝,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非要七七?”赵七七抬起头,克制着不去逃避。
赢麒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似真的在考虑着要如何回答她的询问。
沉默半晌,他才悠然开口,“因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赵七七。”
七七摇着头,她虽说有一时的迷茫,可很快就会意过来。“王爷,你不过是想要七七臣服在你的脚下,像其他女子一样对你千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