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麒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钱长春后收回,眼触及到搁在桌上的凤翎扇时,那渐失的兴致被点燃。
拿过凤翎扇取下上面的铃铛,手轻轻地摇晃了下铃铛。
叮铃声的响起,令在场的众人才有些放下的心弦再次被拉紧,目光齐聚在主子的身上。
赵七七同样疑惑不解,他怎么把扇子上的铃铛取下来了?
视线不由对上赢麒的灰眸,人还没反应过来,右脚踝被赢麒抓住,惊得她惊呼:“王爷——”双手急急的抱住他的手臂。
赢麒非但没有回应她的惊慌失措,反而是把铃铛系在了她的脚踝处,望着静静地铃铛灰眸倏然一沉,人豁然站起身。
随着他的起身,她的身子倾斜,而那系在脚踝的铃铛因她的移动而发出清灵的脆响。
铃声的响起,赢麒暗沉的眸子转亮,眼瞧着那因她而动的铃铛……
在场众人无一不被王爷此番举动所震!
钱长春更是瞠大了眼睛,瞧着那系在赵七七脚踝上的铃铛。
凤翎扇、铃声,就似赢麒的标志!
只听铃声就已经让人软了双腿,而现在五王爷居然把铃铛系在了赵七七的脚踝上……
这无疑是在告示天下,赵七七是他赢麒的女人!
七七懵了!
赢麒为何要这么做?
他脑中到底在想什么?
恐怕在这枫林园中也唯有赢麒一脸的笑容。
收回满意的目光,赢麒牵着仍陷在迷茫中的赵七七,大步流星的走离了枫林园。
叮铃脆响渐渐地远去……
枫林园还是维持着那份可怕的死寂。
钱长春虚脱的瘫在地上。
他以为这次必死无疑,却没想到最后是赵七七救了他。
这次在枫林园中所发生的点点滴滴,想必很快就会转遍整个大陆。
那赵七七的命还能活多久?
赢麒的仇家可是遍布天下!
然而当钱长春想到此处时,不禁打了个冷颤!
王爷难道想要的就是这个?
钟声回荡咸阳久久。
然,在秦宫之内。
华阳夫人那张雍容的脸上布满了阴霾,那钟声俨然是令她怒火燃烧的罪魁祸首。
整座华阳宫内寂静无声,宫中奴仆各个忧心忡忡,就怕会遭到飞来横祸。华阳夫人看似温和实则阴狠,在这秦宫之内谁都惧她。
“啪!”华阳手重重地击打在案几上,吓得跪在地上的宫女与太监齐齐匍匐在地上,喊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华阳阴冷的扫过那些口口声声让她息怒的奴仆,可她要如何息怒?
怒火燃烧着她的心肺,伤的是她那份不容动摇的骄傲。
蓦地,华阳戾眼看向跪在近处的一名宫女身上,那副玲珑有致的娇躯在薄纱下时隐时现,宽大的领口掩不住春意的外泄。
“你,过来。”华阳脸上的怒意渐渐地消褪,她向着那名宫女发出命令。
宫女看了看左右,见华阳点名让她上前,已经软了双腿。
“过来!”华阳不怒而威,加重了语气。
宫女不敢有违挣扎着起身,踉跄着无力的双腿一步步朝华阳走去。
华阳在宫女走至身前时,过于平静的脸上显得更为阴森。宫女还不及开口询问,就被华阳一把揪住了胸口……
“啊——”柔嫩的脆弱在华阳的揪扯中发出剧痛,宫女的脸色瞬间刷白。
“贱人!”华阳口中低喝,手中力道加重,试图将心中的那份窒息尽数发泄在宫女的身上。
“夫人饶了奴婢,夫人……啊——不要啊——”眼泪自眼眶中滑落,疼痛令她弯了身子。
“嘶——”薄纱在华阳的手中扯裂。
“你叫什么名字?”华阳端坐在软榻上,伸手扯住宫女的发髻把她硬生生地拽到与她平视。
疼痛几乎夺去了她的呼吸。
然,那份对死亡的恐惧,促使她拼命的保持神智回华阳的询问:“奴,奴……巧莲……夫人,巧莲不知做错了什么……”
华阳轻哼,甩手,指间残留着一撮头发。
将头发从手上拂去,华阳捋了捋发髻,脸上回归往昔的雍容华贵,淡淡的扫过趴在地上的宫女,眼底冷笑浮上,“把这小贱人带去交给尘一师太,在这秦宫之内,我不想再见到这张脸!”
巧莲呆了,她不知自己到底何处触怒了夫人!
泪水静静地流淌在脸上……
在被两名太监架起身子时,巧莲猛然清醒,目光直朝华阳看去。颤抖中她连一句话询问的话都说得极为痛苦:“夫,夫人,奴……巧莲到底做错什么?”
华阳手中刚端起的茶杯在巧莲的询问中,狠狠地砸向她的脸,阴鸷自她眼底划过,语气却出奇的温和:“到了尘一师太那里,你自然会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语落,挥了挥手,犀利骤然汇聚在眸底,向着那两名太监喝道:“带走!”
两名太监再也不敢停留,强行把巧莲带走。
泪水在血的模糊下,顺着巧莲那张柔美的脸庞滑落,绝望——她并非是第一个被华阳送往尘一师太那里的宫女,正因为非是第一个,所以她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送去尘一师太那里的宫女,没有一人能活过三天!
绝望下产生出的是一份恨意,“华阳——你会不得好死!我巧莲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华阳!——”
巧莲的声声呐喊回荡在华阳宫内。
华阳脸色沉郁,巧莲的话将她好不易压下的怒火再次挑起。
眼光掠过在场的众人,指着那些年轻的宫女,厉声道:“一个个都给我记好了,在这秦宫之内,只能有一个华阳!”语落,拂袖走进内殿。
宫女们面面相觑,对于华阳的话,他们自然明白。
华阳本是这秦宫内的一名宫女,而经过数十年的明争暗斗,她终于坐上了夫人的宝座。
秦宫只能有一个华阳,能从宫女成为夫人的也只有她一人。
可怜的巧莲错就错在,她过于出众的长相上。
巧莲是这些宫女中最为貌美的,而每次大王前来那对眼珠子就一直徘徊在她的身上。
哎——华阳夫人负气走入内殿。
“夫人何必为个小小宫女如此生气?”揶揄的声音从内殿中响起。
华阳夫人略抬眼,朝对方瞥了眼,一个小小的宫女又岂能将她心头的那份怒火熄灭?
对方的调侃,华阳轻哼一声,踱步走向窗边的长榻,坐下,华贵之气自然流淌在她的周身,“大胆韩非,竟敢擅入本夫人的内殿,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