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站得高,看得远,眼中的风景也是不同,陈州现在的感觉便是如此。站在山顶的亭子里,便能把整个广陵府尽收眼底,换个风向,又能看见滚滚而流的楚江和对岸青州府雄伟的城墙,广陵府中此时已是非常热闹,远远便能看见城中人流涌动。
小丫头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这样的风景,不由得有些看呆了,陈州则道:“疏雨绵绵春意动,桃花簇簇映丝绦。灵山几度炊烟起,远似祥云近雾绡。”此时已是春冬交换,草木发芽之时。远处的几只白鸽正迎风而飞,不久便消失在茫茫白雾中。
站了一会儿,陈州打算回去了。此时已将近近午时,肚子有些饿了,吃完饭后,还要去书院教孩子们读书。叫上梦儿,便向山下走去。走了一段时间,迎面又看见了刘聆二人。
“陈公子,又见面了。”兰山本就不大,再次相见,不过是时间问题。陈州礼貌的回应一下后,便继续往山下走去。看着陈州离开的背影,刘聆看了一眼同伴:“阮兄,我有一种预感,或许我们和陈公子还会再次相见。”阮姓男子不容置否的点点头,随后继续朝山顶走去。
陈州带着梦儿,没用多久,便回到了陈府,走近陈府后,便有下人来报,说张颉前来拜访。陈州叹了口气,叫梦儿自己先去吃饭,然后去见张颉。上次张颉邀请自己去参加兰溪诗会,放了他鸽子,现在恐怕是来责怪自己的,但见到张颉之后,陈州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看见陈州走来,张颉面带笑意:“陈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张兄,近来可好。”陈州笑着回应,接着道:“不知张兄前来,所为何事?”
紧接着,张颉便把事情说了一便,无非就是邀请陈州前往府中作客,顺道认识几位对诗词之道颇有研究的秀才。陈州上次放了人鸽子,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也就答应了下来。
“什么时候?”
“今晚。”
“好。”
说完后,张颉也不多做停留,便起身告辞离开了,陈州有些饿得慌,看着张颉离开后,便去吃饭了。
吃完饭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陈州看了看时辰,就去书院了。教书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和孩子们讲完故事后,太阳便向西落下,到了傍晚时分,孩子们都有些意犹未尽,争着吵着要他继续讲,陈州颇有些无奈,也只好把没说完的继续说完。
此时的张府,已是非常热闹,张颉不但邀请了广陵府中的大量的读书和有名的女子,更是把数位大儒一起邀请去了。
这是一个布局非常精美的院子,各色各样的假山假水、修竹墨林、阆院亭台。此时这些地方,早已点上了一盏盏秀美至极的花灯。张颉在院中摆了一个宴会,女子居一边,学子居一边,主人和数位大儒则单独在一边。若陈州此时前来,便能看见多日不见的孔老和王老也在此处。
孔老坐在宴席的一侧,府尹张贺致有说有笑,不知在谈些什么。王老名王垲,字彦厚,是一名颇有学问的大儒,广陵府中很多读书人都出自他门下。但王老此人向来颇为严厉,对很多人都做过批评,所有很多人都怕他。
此时,他正低调的和旁边的一名大儒谈笑着,手里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张纸,上面书写着一首词,名‘赤壁怀古’。
“如何?”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上阙把赤壁、长江之景写得波澜壮阔,雄伟壮丽,可谓上佳之作。”
赤壁怀古的气象磅礴,格调雄浑,高唱入云,其境界之宏大,是前所未有的。
通篇大笔挥洒,却也衬以谐婉之句,英俊将军与妙龄美人相映生辉,昂奋豪情与感慨超旷的思绪迭相递转,做到了庄中含谐,直中有曲。
特别是它第一次以空前的气魄和艺术力量塑造了一个英气勃发的人物形象,透露了作者有志报国、壮怀难酬的感慨,为用词体表达重大的社会题材,开拓了新的道路,产生了重大影响。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下阙借古论今,把对周公瑾的仰慕来反应自己的人生不得意,可谓是才华横溢,虽说文无第一,但老夫看来,今晚这首词,怕是要出风头了。”
“不错。”
“二位在谈论什么,为何这般高兴?”孔老结束和张贺致的谈论,偏过头,正好看见王老正满脸笑容,不由来了兴趣。
“诺,你看?”王老把手中的词递给孔老,孔老看了一眼,随即眼前一亮。
“如何?”王老问道。
“的确是可称得上是上乘之作,只是不知,这词是谁做的?”孔老对词也很满意,询问道。
“陈小友。”孔老笑着道。
“哦,可我未曾看见陈小友前来。”
“这是我捡到的。”王老哈哈一笑,孔老白了他一眼:“老匹夫,诓谁呢,若真是捡到的,何不公之于众,让陈小友出名一番。”
“嘿,老夫是惜其才华,才没有把这词公之于众,他若是见我,必当感谢一番。孔老匹夫,难道你还不清楚,陈小友并没有想出名,你有此想法,未免太......”
两人在之前都知道陈州有才华,也都亲眼见过他写的诗词,单论棋道而言,他们二人加起来,或许都不是陈州的对手。
“倒是可惜了。”孔老叹了口气,有些惋惜。这时,和王老谈论的老者凑了过来:“不知这位陈小友是?”
王老哈哈一笑,在老者耳旁轻声道:“乃我与孔公小友,对诗词之道,颇有天赋,下棋更是厉害,我与孔公二人皆不是其对手。不过此人低调,与之为友,也是颇为轻松,应公若有兴趣,我二人可为你引荐一番。”应公点了点头:“那老夫倒是挺期待的。”
宴会进入高潮,各种诗作也开始出现,王老、孔老、应老和一些有名的大儒看完,尽皆露出满意的笑容。
陈州却是又一次的放了张颉的鸽子,此时的他,正在自己的房内忙碌着。手里拿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粗盐,放进开水之中融化,待粗盐完全融化后,便用一块绸缎把盐水过滤,反复几次后,便把过滤过的盐水放在炉子上烧干,不多时,只见洁白如雪的细盐,出现在了容器的底部。
细盐的过滤并不需要太复杂的操作过程,只需溶解、过滤、蒸发结晶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