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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白莲寨晓冬纳二凤 葫芦河小二送银两(上)

诗曰:

洞房抚平千行泪,花烛慰暖佳人心。

人生共饮坎坷酒,患难同枕沐真情。

上回说到刘晓冬等一行五人进入白莲寨见原被官兵弄的破烂不堪的演艺厅又现张灯结彩、灯烛辉煌,正面的几孔窑洞更是装扮一新。银凤看后,以为是白莲教徒又占巢穴,便气不打一处来,抽出宝剑就要撞入内室杀人却被金凤扯住。金凤说:“妹妹不必操之过急,当心遭土匪暗算,还是静观其变,以施对策。”

“依我的剑法怎么也对付十来八人,岂能遭他人暗算?”银凤说:“正愁我的宝剑没处用呢?”正说着,只见喜鹊笑出“咯咯”声说:“徒儿们,你们就别瞎猜了,是我在饭店时暗请了和合二仙和月老在此为徒儿们主婚,不信,进去看看。”

“不对呀!师母不是说明天为徒儿我们主婚吗?”银鳳吃惊地问:“怎么今晚就……”

“徒儿们,到了子时不就是明天吗?师母是要提前给你们一个惊喜。”喜鹊未等银鳳说完便开了腔。

“啊!”晓冬和二鳳吃惊地异口同声说:“原来师母早有用心。”于是众人一同走进演艺厅门前一看,两边各挂一个红灯笼。并贴一副黑字红纸大对联,即:

月老牵红绳今日喜结双并蒂

和合指前程来岁欣得两贵子

横额是:天赐良缘

众人看了颇觉有趣,喜鹊打开门一看,演艺厅明灯蜡烛。众目共睹大吃一惊,但见:

正面墙麒麟送子似画非画,两边旁二龙戏珠象柱非柱。麒麟送子:贵子项带长命锁;二龙戏珠:金龙起舞庆富贵。正前一桌铺红布三喜相连显欢情,桌后月老柱拐杖白须垂胸露笑脸。左右有和合二仙童颜嬉戏添欢娱,室中设明灯闪亮蓬荜生辉增吉庆。

众人正在观看只见月老手柱拐杖略动几步对喜鹊说:“喜鹊仙子,受你之邀,一切备办妥序,本仙没有别的本领,专爱与人世和男顺女牵红绳,下边的事情就由仙子主办了。”说着,袖中取出一根红绒绳,只一扔,便见一道红光把晓冬和二凤圈绕一处。奇怪的是他(她)们买的婚服和首饰便合体上身,三人手中牵着红绸花。众人看时只见:

晓冬头戴礼帽插雉尾双翅冲天,身穿紫袍罩体披红挂彩。二凤也是姐姐穿了妹妹鞋,照样打扮照样来,一模一样。你看她和她何异于舞台上的娘娘、画中的贵妃。头顶红盖头、身披婚纱拖地,娇滴滴玉立两旁,要不是红盖头蒙住那闭月羞花之容,何异于王母的七仙女,堪比那广寒宫的嫦娥仙。要比那回首一笑百媚生,三宫粉黛无颜色的杨贵妃美丽百倍,更比那吕布用千金买笑的豹禅强上千寻。

众人看时,只见喜鹊到桌前主婚,高声颂曰:“天赐良缘祥云开,月老牵线龙凤配。和合二仙添吉庆,喜鹊主婚结并蒂。”接着把王遁元也叫至桌前高声喊道:“一拜天地,二拜月老,三拜和合二仙——”“小仙不受拜。”正喊至此时和合二仙躲了一边说。喜鹊继续说:“四拜高堂——。”三位新人一一拜过。“送入洞房——”只见空中金银飞屑纷纷扬扬。和合二仙跳跃在前引路,师母当伴娘,师傅当伴郎。随和合二仙向磘洞走去,众人看时早已不见月老。行至洞房门前抬头一看,门窗焕然一新,窗户上贴一个大大的三喜相连红剪纸,洞房门窗各贴一幅喜联。门上是:

玉辇送出月中人

宝马迎来天上客

横联是:金玉良缘

窗联是:

洞房中异姓同乐

花烛下三人共喜

横额是:如鱼得水

和合二仙将三人引入洞房嬉戏了一阵子后便同门外的喜鹊和师傅王遁元道了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喜鹊门外叫道:“养儿子要好的,穿蓝衫,戴顶子;养女子要好的,莲花牡丹坐轿的。”随后拉着王遁元的手说:“夫君呀,大事已妥,咱们也过隔壁休息吧,这些都是为妻事先托月老秉办的,你看灯还亮着呢。”

不说喜鹊同王遁元还房,却说晓冬同二凤进了洞房,晓冬一看洞房收拾的真不错,灯烛辉煌、蓬荜生辉。正中是一张桌子,桌上备茶水小吃之类,桌旁摆着几个椅子,磘洞内前后大小两盘炕各有纱帘,铺盖被褥成双成对,被上各放一对鸳鸯枕。二凤进的洞房顺从地各坐了一把椅子,等待着晓冬揭盖头。这时的晓冬突然心头感到不安起来了,他想: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就让人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何谈反应。我还不知师傅是怎样活过来的,我还未告诉自己是如何和二凤走在一起的,师傅和师母并不知道我是怎样取得金蛤蟆的,本来打算到了僻静的白莲寨与师傅和师母说明情况,我们已结姐弟之亲又何能变成夫妻之情呢?在先时我应允了金凤姐是出自救人心切,在后时应允了银凤姐为的是怕金凤姐泄露身份遭劫受难。应允两人都是权宜之计,想着到了凤凰城为二位姐姐找上个豪门贵婿就不辱没她们的花容月貌了,我这穷小子也就对得起二位姐姐了……。

再说金凤头顶红盖头端坐在椅子上等待晓冬来揭,却迟迟不见动静,不由得潸然泪下,她想:我赵金凤的命怎就比黄连还苦?过门时没想到爹妈给我配了个尿床的小女婿张招牛,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虽无夫妻情缘,但时间长了,我教他读书写字便有了姐弟之情,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琴棋书画竟惹起婆婆的妒心,一个晴天霹雳,五雷轰顶的裁决让我冤沉海底。父亲赵文定是场面上的人,哪能受得此辱?一张麻纸送女儿我去了鬼门关,可苍天有眼,小白鼠在墓穴中救了我,又引来晓冬弟开坟方到人世。当时我的心暖了,我想这一世哪怕他是个叫花子我也有了依懒。后来好说歹说方应允我女扮男装跟着他逃此一劫。两人晚住晓行相扶相依曾多次相求才答应了这码婚事。不想这也是勉强应允,否则为什么迟迟不来揭盖头呢?再说银凤等来等去便有点沉不住气了,尖尖玉手挑起盖头窥视,只见晓冬呆若木鸡,她急了,放下盖头启动朱唇露出翠玉“喂”了一声,晓冬似梦初醒,看时凭空飞下一张简贴来,晓冬接在手中运目一看,只见上边写着四行字,即:

百年修得同船渡,此世姻缘前世修。

休云婚配坏仙体,纵是神仙有父母。

晓冬念了一遍明白些许,便说:“二位姐,你们说这四句话用意何在?”可金银二凤并没作声。晓冬抬头一看二凤头上的盖头还没揭,于是他放下简贴伸出手来,但不知为什么把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心跳有点按纳不住。他想:我刘晓冬何德何能竟能拥有如此美丽体贴的二位妻姐。我为什么要断送我心爱的两位妙龄少女姐姐的一生幸福呢?我有罪,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愿不是真的。让二位姐找个好人家托付终身,省得跟了我只有受不完的苦没有可享的福。要是让自己最崇敬、最心爱的女人缺吃少穿我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吗?想到这里,他觉得二鳳头上的盖头不是随手拈来的轻纱,而是无法估量的两座泰山。他呆呆地站着迟迟未动。

秀丽端庄的赵金凤等待近半个时辰还未等到晓冬揭盖头的意向,她忍不住内心的苦水,两行热泪夺目而出。她想:人常说强扭的瓜不甜。当初晓冬弟把我救出坟墓时,是我以死相逼才答应作姐弟夫妻的,他怕我寻死只好有口无心地应付着,待我好了疮疤忘了疼后慢慢将我远而尊之称姐。他根本不懂女人心,不想想我赵金凤的命是他给的,我只能一生一世服侍他,生是刘家人死是晓冬的鬼;也不想想我赵金凤有家不能回有爹妈难相认的难处。只管说什麽‘继承师志’一意修行,就不体谅我金鳳也是女人。女人就需要爱的哈护和浇灌,一旦失去男人的爱,哪个女人不就像失去雨露滋润的鲜花而枯萎……想着想着便泪如泉涌,不觉失声抽泣起来了。

银鳳听着金鳳的抽泣声,难免一阵悲伤涌上心头,她想:原以为金鳳姐所荐刘晓冬唯命是从,没想到泥菩萨过河连她自身也难保还能顾及到我?俗话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万没想到我银鳳却选了如此背信弃义的刘晓冬,但这又能怪罪谁呢?怪只怪小时候爹娘遇上那倒霉的算命先生,怪只怪自己害上那不争气的病偏让那刘晓冬给治好了,怪只怪那金鳳女扮男装把我懵,怪只怪当时心软未杀赵金凤逼我移情别恋搅乱黄粱美梦。再说啦,要不移情别恋,让人识破原委我黄银鳳这辈子就休想嫁出去。但这责任在于赵金凤,我要问她,当时她是怎样答应我的?要是不答应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受此羞辱。想到这里,她揩干眼泪“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把红盖头扔在炕上斥责说:“赵金凤,你当初是怎样答应我的?难道我黄银鳳就真的没人要了吗?”金鳳听得言来无言可对,只是泪打衣襟湿,时而抽泣声。这一来把个晓冬搞了个丈二高的金刚摸不着顶。银鳳见金鳳无言以对便对晓冬说:“刘晓冬,回答我,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和金鳳姐?”晓冬这才意识到自己迟迟没有揭盖头惹恼了二位姐,心里话:天哪!我的心里全部是金鳳和银鳳姐,怎么能说心中没有呢?于是说:“银鳳姐,我连疼爱还疼爱不过来呢,何言心中没有呢?”

“那你又为什么迟迟不揭盖头呢?是不是因我一开始就选择了女扮男装的金鳳姐而冷落了你又逼你娶我呢?”

晓冬万没想到因没揭盖头而银鳳姐会想入非非,随即解释说:“银鳳姐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想:二位姐要不是为了报恩,肯定不会嫁给我这个流浪娃。想想自己的身世,看看两位姐姐的芳容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二位姐要真跟了我这个穷小子实在是太委屈了。”这一说惹得金鳳破涕为笑说:“我当是怎回事,原来冬弟太自卑了,姐曽对你说过:穷富是隔不断人间真情的,真正的爱情是没有穷富远近的限制的,然而愈穷愈远则爱的愈深愈近,这才是天长地久的爱情。古人云:‘家贫出孝子,国乱显忠诚。’应当说:‘人贫见真情’才对。你想,你在墓中救了我,就算我不为报恩,你不娶我,哪里还有我的去处呢?只得以死谢世。而今同你浪迹天涯三载,你却放弃这段姻缘,谁还不说个‘授受不亲’呢?‘好女不嫁二夫主’难道冬弟就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吗?”

“好好好。”晓冬听了如释重负畅所欲言地说:“怪晓冬太自卑,金姐这一说如梦初醒,我知错了,这就给金姐赔礼。”说着对金鳳搭手一礼。银鳳见状,还未等晓冬礼毕便开腔了,说:“怎么?难道我黄银鳳是讹你的吗?刘晓冬,我为了保全金鳳姐的安危和我的名节,死心塌地跟着你完成‘济苦拔贫、普救万民’大业,三年来哪一天说过你穷,哪一时嫌过你流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银鳳的心中只装着你刘晓冬,你却如此轻薄于我,这公平吗?”

“银鳳姐消消气。”晓冬顺从地说:“听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晓冬愚昧,未解银姐一片宽容大度之心,请受小生一拜。”晓冬笑着施了一个搭手礼。银鳳见状好不欢心,可又想给晓冬一个为难。于是笑着说;“不行,今晚是洞房花烛夜,我要你重揭盖头,并要吟出诗来,否则鸳鸯各居一方”说着,帮金鳳整理好红盖头,自己也从炕上捡起盖头蒙住花容端然正坐。晓冬想:这次可万万勿出疵漏,于是吟道:

“双手挑破闺中梦,一笑抚平四汪波。

蓝衫脱去换新装,梧桐树上落凤凰。”他边吟边用两手同时揭开二鳳的红盖头,但见金鳳和银鳳羞答答地迈过头去用纱巾掩住笑容。晓冬见状又吟道:

“双手揭开红盖头,并蒂莲红沾莹露。

冰清玉洁芙蓉身,好似嫦娥飘云头。”

金鳳一听好不高兴,也脱口吟道:

“甘瀮润开金莲蕊,真情浇灌恋人心。

花烛焚干千行泪,天伦独乐雙并蒂。”

银鳳哪里甘心示弱,亦吟道:

“盖头轻拂暖风吹,犹如阳光照比翼。

寒霜难打连理枝,雨露单润荷莲蕊。”

晓冬听后感触犹新,好似一股股暖流缓缓从心头流过,感到无比的幸福、无比的荣耀和无比的快乐。脸上泛起了祥和的笑容,将简贴拿起呈给了金凤,金凤看看简贴说:“这一定是天意了,上边明明白白告诉冬弟:说我三人能成眷属是前世修来的,修炼的人就是婚配也不坏仙体,哪一个修炼的人也都是父母所生。”

“是的。”银凤说:“玉皇大帝和王母尊为天帝天后也生下七衣仙女,我们就为什么就不能成婚?”

“二位姐,原本晓冬一则是为修炼,二则是敬佩二位姐姐貌若天仙想让你们有个好的归宿,不要因我而毁了自己的一生。因遵爱而称之姐,谁知却惹得二位姐姐生气。”

“冬弟,听姐一句话。”金凤说:“你认为遵我和银凤为姐是怜香惜玉、是爱心,在我看来是负心。一个负心汉怎能修成正果呢?你不曽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吗?”

“哦,明白了。”晓冬说:“不过咱们之间就称姐弟吧。这样称呼我觉得更亲热了。”

“答应你。”二凤异口同声笑着说。晓冬看看二凤的笑脸上夹杂着留下的点点晶莹泪珠的痕迹,倍觉美丽可爱,他先抓住金凤的手吻吻又亲亲脸蛋说:“金凤姐,弟爱你。”

“姐也爱你。”金凤说着也亲吻了晓冬。接着晓冬又抓住银凤的手吻后说:“银凤姐,晓冬也爱你。”接着也亲了口。银凤说:“冬弟,姐也爱你。”说着主动又亲了晓冬的口。接着说:“冬弟,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咱们夫妻之间理当尽欢尽乐,妹妹我出一题,各吟自由诗一首,和先一样,吟得出来夫妻同床,吟不出来者鸳鸯各居一方,你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银姐,你出题吧!”

“好!就依‘情是何物’为题好不好?”晓冬万没想到是这么个题,感到一时还理不出个头绪来。于是说:“好倒好,可也得二位姐开个头,为弟效仿就是了。”

“行!”银鳳爽快地说:“那么金姐先来吧!”于是金鳳就将事先与银鳳备好的那首‘情为何物’自由诗背诵了一遍,随后银鳳把自己作的那首‘情为何物’也吟诵一遍。间时对峙于金鳳二人嫣然一笑。

“银鳳姐,冬弟我就这么不讨人欢心吗?”晓冬怏怏不乐地说:“听我的:

情为何物?

情是遮风挡雨的屏障,是令人躲过苦难走向通往幸福的桥梁。

情是月老那条缠缠绵绵红绒线上的小圪塔,就看你如何顺利地解开它。

情是一壶酿就的美酒,就看你能否品赏出它的酸甜苦辣。

情是一支并蒂的芙蓉花,就看你能否鉴识它的高贵优雅。

情是爱河中小船上的一张白帆,就看你如何利用它的力量减少对它的磊赘。

情是一汪洁净的清水、相爱的结晶,就看你的缘分可在那里?

情是悬崖峭壁上的一条羊肠小道,就看你能否走出它的弯弯曲曲。

情是至高无上的悬念,就看你能否将他实现。

众皆知:刘彦昌匹配三娘娘,孟姜女千里探喜良。

梁祝化蝶了情缘,王宝钏寒窑配鸳鸯。

黄桂英眷成李彦贵,苏三狱配金龙郎。

桩桩件件皆情缘,千秋万代美名扬。

“好呀!”二鳳异口同声拍起手来。稍时,银鳳撒娇地说:“冬弟,姐错了,能原谅吗?”说着,又拽住晓冬的衣袖左右摆摆稚气地祈求着说“能原谅吗?”晓冬看了好笑,安慰说:“银姐,别闹了,今天呀!百无禁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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