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龙家老太太笑道:“这不是他那个干爹没了嘛,当干儿子的也给那老头子守孝三年了,我就说玉江,回来吧,空屋冷灶的还在那守着干啥?”
庞秀英听出了玄妙,打着眼罩瞅了龙玉江一阵,无比震惊道:“哟,可是个能耐了,十八九的小伙子,能自己做着吃呢,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龙家老太太很是得意旁人夸赞自己的儿子,不过仍谦虚道:“嗨,也不是啥能耐,头两年都是他干姑姑,还有些叔伯照应着,我也常往那头跑,后一年我的腿脚不好了,你说,让人家照料哪是常法?我就说江儿,你咋得养活自个儿,还别说,这孩子一告诉就灵,灶上灶下鼓捣的还凑和,这不,囫囵个儿到我身边来了,哈哈!”
“哎哟,可真行啊这孩子,老嫂子你可知足吧,这孩子挺懂事儿,真好,真好!那这回回来,再不去那边了?”
“不去了,我不让他去了。这孩子就过年过节往回走两遭,我不是也想的慌,再说了,孩子也大了,我总得搁眼前看着,逮着机会给他寻个姑娘成个家呀!”龙家老太太说着这话的时候,往儿子身上瞟了一眼,没想到这小子盯着人家姑娘一眼不离。
“哎哟,你说这当爹当娘的,就没有为儿女操不到的心哪......”谭家老太太道。
“儿女就是冤家呀,还真是......”
谭瑞雪把这一段听的云里雾里,直到挽着老娘上了田间小路,实在忍不住才问道:“娘,那小子怎么还冒出来一个干爹?”
“嗨,要不说这人哪,都是命呢!”娘道:“你咋也知道龙家那个老头子吧?可白瞎龙那个姓了,那人可是真熊,要是光老实巴交也就罢了,三扁担压不出个屁来,啥啥都张罗不了,年轻时候赶车拉土豆子,那骡子惊乍毛了,把一车土豆子颠到地上,还有坐车的狼剩他娘,也一块颠到地上了,狼剩娘给摔的半天起不来,那死物老头子下了车,你猜他第一件事是干啥?”
“能干啥?”谭瑞雪理所当然道:“快看看媳妇儿伤哪了啊?”
“哼,他要是能捡媳妇儿就不叫她死物了,他瞅都没瞅媳妇儿一眼,直接去捡土豆了。”
谭瑞雪被逗的大笑不止。
“这样个人,你说说,要是个傻娘们跟他过也就罢了,你可知道那个老太太过去是个啥人?”娘反问道。
“啥人?地主家的大小姐?”谭瑞雪能想到的最壕横的,就是这个角儿了。
“那你可说错喽!”娘感叹了一声。
谭瑞雪盯着娘的脸,瞪眼问道:“不然呢,她还能是个啥?女匪首?可,看着也不像啊!”
娘拍了谭瑞雪一把,笑道:“你当是说书唱戏呢,到哪都有女土匪?那小老太太呀,当年是鬼子的——”
“哇,W安妇?”谭瑞雪更惊讶了,忍不住道:“这人要是能从鬼子手里活过来,可不容易,那可是历史的证人,这样的人啊,咱们都得善待她!”
娘瞪了二闺女一点,咯咯一笑道:“你这丫头,想啥呢?人家是鬼子翻译官的,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