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乃凤仪之相……”方丈不敢隐瞒,直言道,“贫僧以为是皇上后眷,若不曾看错,与其相结之人必是天子之相。”
太后闻言,怔了许久,不曾发话,方丈所言,她是极深信的,否则也不会常常来此祈福祭拜。她忆起皇上那深切的目光,不由得心烦,若是如此,冷素不可与晋儿在一起,更不可与四贤王相结,她应与皇上?
“看来,贫僧让太后为难了。”方丈见着太后眉头深锁,不由得感叹,世间情事本就复杂,常让世人不能自拔,即使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未能幸免吧?
太后心里烦乱,本欲今日送冷素远离宫廷,如今被方丈这么一说,她不得不犹豫了。
“太后,可否容贫僧与冷施主相谈半刻?”方丈欲再度看清冷素之面相,他隐隐有感,冷素并不简单。
太后颔首,转身出了禅房,命素儿进来,自个前去大殿祈福,她不愿留下细听,心中烦闷不安,只愿老天保佑。
冷素莫名其妙地走了进去,见着方才那位方丈,只得施礼:“冷素拜见方丈。”她不明白,这方丈为什么要见她,而太后的神色,似乎不太好看。
“冷素?你当真是冷素?”方丈定睛看着眼前的冷素,不由得发问,“容贫僧多言,冷施主似乎不属于此,但愿是贫僧多虑。”
“你真看得出来?”冷素激动了,“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我想回去,你可有办法?”她觉得能穿回去是最好不过的主意了。
“施主,恕贫僧无能。”方丈已相信冷素所言,“施主,你眉间愁绪不断,可是有心事?”他料想她心事过重。
“我想回去。”冷素说着,心生不舍,舍不得晋亲王,而脑海里也浮现出另一张霸道的面孔,心中窒,快要无法呼吸,她舍不得的,会是他?
“施主,你生有凤仪之相,依贫僧所见,你不可嫁于晋亲王,四贤王,你所要嫁之人,必是皇上不疑。”方丈见冷素直接,也不拐弯抹角,得此女亦可得天下哪!
“开什么玩笑?”冷素不相信,她好不容易从托拓那里逃出来,现在又要跟皇上在一起?她才不要,尽管皇上对她有意,可她无心,“我一点都不喜欢皇上,为什么要嫁给他?再说,一入深宫就没有回头路,我才不要过那种日夜盼着他临幸的日子!”
宫斗,那是多可怕的字眼,即使有皇上恩宠,还得对付那三宫六院的妃子,女人之间的互相残杀,可怕至极。
“非也,此乃天命,不可违。”方丈正色道着,他确信自己不会看错。
“我只想回去,其他的与我无关。”冷素只想全身而退,尽管心已不完整,但她不介意,离开了,时间会消磨一切,她会忘记爱过的,恨过的,都会忘记。
方丈闻言,直摇头,看来这冷小姐不好说服,若她有所差迟,这端木皇朝怕是会大乱,时至必会祸及天下苍生!
“施主……”方丈不知该说什么,但凡有所能耐之人,必是不可轻易驯服之人!
“别多说了。我不想听。”她可不是救世主,也不会因这么一句玩笑之话就认命,她不相信天命之说,想着,她冲出了禅房,刚好碰到了太后的丫环,她没理会,直往外跑着,她早已经准备好了,一直跑到了偏僻之处,摸出了一张脸皮,往脸上一盖,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然后,她又退下外衫,露出里头的粗衣布裤。
当她再次走出来之时,已无人认得她,她循着下山之路,一步一步远离……
当太后回宫,晋亲王便前来要人,可半天见不着冷素影子,不由得生疑,“母后,素儿不是跟母后一同前往普禅寺么?为何不见她人?”
“晋儿,且听母后一言,随她去罢。”太后只觉得头疼,回来之时,她就料想到会是这样,晋儿还真死心眼,一心向着冷素。
“母后,这话什么意思?”晋亲王头一转,眉一扫,甚是忧心。
“哀家也找不着她,待回宫之时,便见不着人。”太后也不曾想到冷素会不辞而别,兴许是因为方丈所言,不过细想之下,冷素离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害怕见着兄弟相争,叔侄相争!
只不过是一个女子!太后在心里感慨。
“母后,你怎么会?”晋亲王心急不已,却又不敢责怪太后,他隐约感觉冷素有了出走之心,未料她真的走了,难道她心里真的没有他了么?
跺了下脚,晋亲王疾走而去,不曾跟太后道别,正到殿外,硬是撞上了前来的皇上,他也没有多说,嚅嚅嘴,跑得老远。
皇上进了殿内,见着太后,忙问好,“母后,可用过膳?母后常常去普禅寺为我朝祈福,真是百姓之福,也是孩儿之福。”
“皇上坐吧。”太后有气无力地赐坐,心里早已明白皇上到来之意,却不明言,只待相问,都是她生的孩儿,她岂会看不透他们的心思,“皇上,立后一事,怕是不能再延误,时至秋分,又是封禅之时,百官盼着立后早生太子……”
“母后,朕明白,只是立后之人选……”皇上本就无心立后宫里的妃嫔为皇后,如今见着冷素,龙心顿失,却又碍于她倾心于二弟,不得志啊!
“皇上,母后跟你明说了,冷素不曾随同回宫,她已离开!”太后话音刚落,皇上手一颤,未料冷素就这么离开。
“她不愿活在这宫中,只想离开,母后也阻止不了。”太后暗叹,这冷素也够性子急,就连走了也不对自己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