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蓉的关照下，我们在金属架构的一间包厢安顿下来，这间包厢空间私密，看舞台的视野很好。
“这是一位老顾客预订了的，比较熟，知道他们一般来得比较晚，你们先安心坐着，不行再调，可以吧？”
“太可以了！认识你我可是有面子的人了。”小雯高兴地说，“你真厉害，都升做领班了。”
“哎，象你们这些能干的一个二个都跑了，当初我们一批来的老员工，现在就只剩下我了。我这一没学历，二没一技之长，只能在这里咬牙坚持。”
“坚持就是胜利呀，能坚持就说明适合。你看你现在的派头，多有气场，往那一站，不用说话，服务生见了都不敢偷懒。”小雯说。
“小雯说得对，我也这么觉得。”我顺着小雯说。
小雯看我，我们对视一眼。
“看我整天这么端着，累得很呢。现在新员工都是些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我跟他们都有代沟了，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不像我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多好玩，私下里偷着说说笑笑，工作得轻松愉快。”
阿蓉跟我们感叹着，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那时候就看你们俩眉来眼去有点意思，果然走到一起了？是不是来请我喝喜酒的？”
她这一叫唤，把小雯闹了个大红脸。
“蓉姐，看你说的，离开后我们都没有联系，昨天才碰面呢。”
“有缘有缘，小雯，真让人羡慕啊。有缘绕来绕去还是能碰见的。缘分这东西还是有的哈。”
“你呢，你的缘分到了没有？”
“还不知道在哪里飘着呢，整天呆在这里，除了同事就是顾客，老是加班，哪有空谈恋爱。我还比你大两岁呢，别说，这两年不用别人催，自己心里也发慌。”阿蓉坦白。
“喜欢司机吗？小雯公司有个司机三十了，单身，让小雯介绍给你。”我笑着说。
“那好呀。”阿蓉接得很快。
“别听他乱点鸳鸯谱，那人不行，配不上你。以后我帮你留意着，不着急，咱宁缺毋滥。”
看起来小雯真看不上那个司机。
小雯愿意跟我交往，是觉得我行吧？她看上我什么呢？
“也是，缘分急不来，慢慢等吧。跟我讲讲你们俩怎么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的？”
小雯便跟她讲起这两天发生的故事，这两个曾经的闺蜜一见如故，窃窃私语。
渐渐地，我插不上话，干脆也不听了。
桌上放着一个闪烁着假火光的塑料烛台，有笔筒粗，我拿过来把玩。上面刻了一句话：“我不唱声嘶力竭的情歌，不表示没有心碎的时刻。”觉得有点意思。
再看，桌上的杯盘和餐巾纸上面，都印了些意味深长的话，这是原来没有的。
杯子外面印着：“回忆本来是非常美好的，只要你能让过去的都过去。”
盘子边沿上写着：开心的东西要专心记起。
拿过一盒餐巾纸一张张翻看起来。
别家的餐巾纸即使有印字，也是每张都相同，这里的不一样，每张印的都不同，倒是颇费了些心力。
于是这些餐巾纸被赋予了“文字”。有文字的餐巾纸除了它本身的功用外，还增加了文字的功用，正适合我这不说话的闲人消磨时间。
“苦难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躲开。”
“我们总是记得自己在一条船上，却忘了自己在一条河上。”
“一生太短，一瞬好长。”
“其实你知道，烦恼会解决烦恼，新的刚来到，旧的已忘掉。”
“所有的人间烟火，悲欢离合，日月星辰都会记得。”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留下的尽量珍惜，得不到的都不重要。”
“梦总是突然醒的，好像泡沫一般，越吹越大，啪地一声破了，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空虚。”
我琢磨着这些话，想象着说这些话的人经历了什么故事，看这些话的人从中得到什么感悟，他们的心有没有得到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