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团支书来势汹汹，大老远便气愤地指他们问道：“是不是你们两个？是不是你们两个？”
我们两人傻乎乎地瞪着双眼，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团支书已经走到跟前，十分恼火地说：“真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敢卖试题！”
我这才明白了，可能是有学生干部见有人卖试题去告诉她了。林森赶紧解释：“我们不是卖的，是刚才在那边和一个初中的买的。”说着往后门那指去，不过那里早没人了。
“喔？那人呢？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好像是初中的学生，不知道哪去了。”林森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作弊，会不会因此而被取消成绩。
团支书气呼呼把林森的试卷没收了，还拿了支笔让他们签个名字上去，说要上报学校。
我觉得这种完全不了解事实经过就随口说的人真是不负责，满不在乎就写上自己的名字、班级。林森却急了，以一种近乎哀求的口气对团支书说：“还要上报学校啊？那样班主任也知道吧？别说行不行？我们只是买试卷而已。”
林森知道上报学校了就会通知班里，到了班里又会通知到家里去，所以他也对团支书说：“不过是买试卷而已，就算作弊吧，我们也还没看呢。”
“买试卷还不够严重啊？从来没见过有学校会发生这样的事，居然在校内买考题，怎么可能不上报学校！”不过她看到林森非常懊恼后悔的样子，说的话也软了些：“这是我的责任，我一定要上报学校，当然也要通知你们班主任。后悔了就要记住教训，以后认真地学习。”
林森脑子似乎变得一片空白，只是嘴里反复地说些请求团支书别把事告诉班主任的话。说得团支书由不忍变得无奈，后来只好说：“好了好了，我看看不通知你们老师吧。”说完赶紧走了。
林森这才露出了一些喜悦的气息，不过他是不敢肯定团支书真的这么放过他了。而我则十分肯定地对林森说：“‘黑白无常’一定会知道的，上报学校批评的事，怎么可能会不通知班主任。你一直说，她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你就走了，只好敷衍你一下。”这是我的梦境，当然是我比较清楚梦境中的动作、对话所代表的意思吧。
“啊！那怎么办？”林森想了许多问题解决的可能性，包括吴嫦芳突然病倒了到团支书走到半路也突然病倒了的诅咒他都想过，但他明白那些无聊的可能性不会发生。能解决问题的只有团支书不上报学校，或不通知吴嫦芳，他也知道不告诉班主任是团支书在敷衍自己，可这是他心中唯一可以欺骗自己的一点希望，现在我简单直接的一句话就让他面对现实了。林森又涌现出许多念头，突然他支支吾吾地对方鸿说：“我说试卷是我们一起出钱买的好不好？”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背后有点发凉，问他：“一个人买两个人买有区别吗？”
林森赶紧说：“说两个人的话没那么严重啊，回家里说起来也没那么厉害。”
“那好吧，我无所谓，而且我也已经签名了。”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觉得自己的情绪低落了些。其实签名上去我是真的无所谓的，因为我觉得老师如果会调查情况，事实的经过应该会说得清楚，林森去买了试卷，我也看了，至于这个事情学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并不算特别大的事情。顺带一提，梦中的事实也能算事实吗？而林森的意思是，觉得多一个人承认买试卷，多一个对拉下水，也许就不用负那么大的责任吧。所以我就很疑惑了，作为朋友的话，怎么会这样巴不得一起倒霉呢？如果是我的话，即使是两个人的错误，能一个人负责的话，那也说是一个做的事情，可以减少一个遭殃的朋友。
这种想法究竟对不对，还真不好说，因为我思考这事情的时候，又会想，也许林森就是个胆小的人，也许是觉得朋友就应该一起分担倒霉的事情。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当然，这都是我分析的而已，我的心理却并不太能接受。而且我的潜意识中，林森也是这样一类人的存在：他们对任何人都不存在特殊的感情，不会特别愿意为某人牺牲自己的利益，不会特别为某人让自己吃亏，他们也不会特别排斥身边那些被人认为人品不好的人群。似乎我一早就把他归入我梦中这一类我不太喜欢的人群里面去了，所以我一直无法接受与他彼此之间为“朋友”的这一身份，这算不算一个无聊的梦呢？
说完我又想打球，但林森并没心情打，还是十分担心，在球场上反复说着刚才的事。我听得开始烦躁了，觉得这样打球没意思，干脆对林森说把球拿回教室不打了，而且收卷时间也快到了。林森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回教学楼去了。他现在害怕见到班主任，却又想看看班主任究竟知不知道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