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壮坐在地上喘息,闻言,一拍大腿,说道:“嗨,这有啥的,抬去山坳里一扔也就是了。”
“嗯?”吴勇迷惑。
还可以有这种操作嘛?
二壮道:“先生有所不知,这山坳中,是丢了不少死人的。
往年年景不好时,流落到本村的外乡之人多有饿死、病死的,大伙儿怕起瘟疫,都抬去扔在那里,挖出个空地,一把火烧了。
再有村中大户,张半村家里,村里有一半多的田地山头是他的,家里的长工有二三百人,奴仆也有五六十人。
您说可怪么?
他那里时常死人,有触犯他家里规矩被打死的,也有病死的长工。
再有,就是如俺们这般,寻仇斗殴死了,民不举,官不究的,通通都是一麻袋扔去山坳,一把火了账!
”
吴勇听完,直觉心里有些发毛,那地方可不就是个非正常性死亡集中营嘛?
二壮又神神秘秘的进前来说道:“先生,我怀疑张半村家的人,都有一种怪病。
我看见过几回,他们家抬出来的人,身体有些干瘪,脸色都发青,不会是什么恶病吧?”
吴勇想了一想,应该不会是传染病,否则这么长时间,村里人早没几个了。
“不会。”
吴勇说完,近前去看被打死的独眼龙。
胸口已经凹陷下去,一大摊血渗透衣服,流散在地,尸体泡在血泊里。
他皱了皱眉,不是因为有什么恶心想吐的感觉,
而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并且还是自己打死的,极为不适应。
并且深刻觉察到,在如此暴力之下,人命如草。
二壮还提及了二阶武者。
那么可以推想,定然存在三阶、四阶,甚至更高等级的武者!
临近一阶的武者,举手投足间便有近千斤之力,那么往上更高阶层的武者呢?
他们会拥有何种力量?
窥一斑而见全豹,这是个有着超凡武力的世界。
若想好好的生活下去,他必须要让自己变的强大。
手里有剑,和有剑不用,是两码事!
二壮起身,也来到尸体前,说道:“先生,这抗人抛尸的腌臜事,让俺来吧,那地方俺熟啊!”
吴勇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他才不抗尸去烧呢,万一有个什么病毒残留怎么办?
咱这身弱体薄的,可经不起折腾。
所以,这怎么着也是你田某人的好差事嘛。
二壮正要捡尸。
吴勇心头忽想起一事,伸手拦住,道:“慢着,杀人不摸尸,难有出头日。
你去他怀里摸摸看,万一有个千儿八百两的,咱们可就发啦!”
二壮眼睛一亮,一脸敬服:“先生就是先生,俺怎么想不到?”
就伸手去血泊尸里寻摸,从胸前摸出一本油皮册子来,边沿已被血液浸透。
翻开来看,却不影响观看内容。
这册书,名为《玄阴筑基功》。
吴勇眉头一皱,心道这功法名字,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阴森森的。
吴勇耐着性子,翻看了一遍,这才明白,《玄阴筑基功》分上中下三册。
功用各不相同。
上册为《玄阴锻体桩功》,为初学武道的学徒锻炼体魄,强壮筋骨,提升气血力气所用。
不过,按书中若说,要找阴寒之地修行,引寒气入体,锻炼气血骨骼。
练到极致,可力达八百斤,为武徒巅峰。
此是修武第一步。
再进一层,气血旺盛至极,衍生内气,按照既定功法,将其储存于经脉之中,此为凝气境,即为一阶武者,修《玄阴凝气篇》。
这是中册。
下册为《玄阴通脉篇》,即调动经脉中的内气,冲刷,打通奇经八脉。
书中所述,人的经脉,除非特殊体质,一般而言,本就相通。
只是有如小道,狭窄非常,布满荆棘,而以内气将荒芜开辟,使其运转内力畅通无阻。
就如由乡间小道,开辟为高速公路。
这是通脉境,朝廷也将其划分为二阶武者!
“好东西!”
吴勇暗喜,心脏碰碰直跳,拿起油皮重新包好,准备带回家详细加参考。
二壮左右再翻,除了五两银子之外,再无其他的物件。
收好银子,二壮就把尸体往身上一抗,两人一起山上去了。
扔完尸体,夜色已经降临,两人趁着微弱的天光而回。
走到家门前时,却听见四五十个火把闪动,几十个汉子人喊马嘶。
“不要走了田二壮和髡贼!”
“杀人偿命!”
……
田二壮道:“干屁么,事发了,被这帮鸟人欺负上门,等俺找根粗棍再去和他们厮打!”
吴勇:……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他再一巴掌拍过去,“打什么打,今天那个独眼龙就够咱们俩喝一壶的,你确定人群里面没有那样的高手?
就算没有,这乌泱泱的好几十人呢,打不死也累死,你脑袋一根筋啊?”
田二壮捂着额头,一脸委屈。
先生哪哪都好,就是不够爽利,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管他人多人少,打么!
“先生说得对,不能硬来!”
正说话间,旁边闪出两条人影,一高一矮,吴勇豁然起身,攥紧了拳头,再定眼觑看来人时,发现是大壮和严老三两人。
吴勇长舒口气,放下心来问道:“你们俩怎么在这儿?还以为你们被抓了呢。”
大壮道:“我跟老三正在休息,方才远远地见这一彪人马气汹汹地过来,我们一看势头不妙,就先行躲了。”
吴勇瞥了一眼二壮,悠悠道:
“觉险而避,这很好,不像某些人,愣头愣脑的。”
二壮焦躁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下,哎呀一声道:
“那您说说,该怎么着?”
吴勇笑呵呵地,也蹲着,打了个手势,让大伙儿都进前来听,不一会儿,林子里发出渗人的笑声。
几个人计较一番后,趁着夜色,摸到了张半村家的后门处。
这里围墙高不过两米。
对于身体强化之后的吴勇而言,完全可以一跃而过。
吴勇选择留下嗓门巨响的大壮兄弟在墙外放风,让弓箭手严老三跟着自己攀上墙头,各带了块面巾,溜进了院子。
两人直奔厨房和水井而去。
只是这张半村府上过于宽阔,房屋影影绰绰,是个三进四合的院子,有多处天井,根本分不清是西厢还是东厢,是正房还是耳房。
两人晕乎乎地,乘着月光,控背弓身,胡乱地东摸西走。
忽地转过一个游廊,有一座单独的院子,里面点着灯烛,人影绰绰,一上一下,传出魅惑地呻吟声。
两人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话语。
“不要心急嘛!”
“老爷出门干事,许久才回呢。”
“轻点儿,死鬼!”
吴勇和严老三对视一眼,挑眉弄眼,眼睛里都放出爷们都懂得的光。
两人齐齐举步,竖着耳朵,朝着廊下摸过去。
可就在此时,从屋侧跑出一只大狼狗来,大声地吠!
“汪汪汪……”
吴勇被吓了一跳,严老三却是抬手一箭,正从狗的脑门射入。
这狗呜咽一声,随即倒地,抽搐两下,没了动静。
“什么声音?”
房里的女人惊呼,把男人推开,娇声道:“你去看一下!”
“晦气,这死狗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时候叫,叫鬼么?”
男人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