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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苦寻人迹

“目光所及之处,皆被参天大树遮盖,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初到此地,各种树木遮天蔽日,偶可见一丝丝阳光透过,在土黄的大地上留下片片光斑,这里貌似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竟然可以让自己的身心分外舒爽。

一棵棵巨木,树干足有五六人怀抱之粗,笔直地向上生长,一眼望不到顶。就连道路两侧盘生的野草也足有人半腰之深,其叶片大似一巴掌。草丛里盛开一朵不知其姓名的繁花,五颜六色的花瓣令人迷醉……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不弃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林间小路,时不时张大嘴巴深呼吸,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清新地足以让人上瘾,足以令人贪婪……

“不知今年苦海争渡,能有几人功成”。

“依照往昔,幸运者不过十十数”。

前面似乎有人交谈,不弃心生欢喜。这几日来,除去刚来之时有幸遇到几批“同行者”外,貌似就没见过当地人,不弃寄希望在此,遂提步循声寻去。

寻到声源处,视野之内,所见之物令他目瞪口呆。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水塘,两棵小树正在泡澡交流?还言人语?!

“你我兄弟二人何时才可褪去本相修成人身”?一株长势稍好的小树问道。

“修道之心不灭,苦海争渡必有你我二人一席之地……”

惊~!正是它两在说话,确定无疑!

难道他们就是师傅口中的山精鬼怪?不弃偷偷把脑袋藏在草丛里,小心翼翼不露声响怕惊扰了哥两。

“一年后,苦海争渡,想来比之往昔残酷更甚,听说此次参与者,亦有表象来客……”。

啊~啊嚏!

草尖刺激鼻腔无法忍受,一记喷嚏打出,不弃来不及控制,只得暗叫不妙!

“谁?出来”!小树惊觉,提气呵声道。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出现,希望这哥两能大度,“嗨,你们好,小弟偶然路过贵宝地……”。

“跑!”长势不错的小树反应过来厉声道,兄弟两迅速起身上岸飞奔向身后草丛,逃跑之余,还不忘折身回来带走岸边的一片树叶,顺势围在腰间没入草丛……

“额~你们……”,不弃看着在空中飞舞的一片树叶,呆愣一阵,摇头苦笑。

刚才的画面颇为有趣,虽不为人,却也具备人的思想和行为,居然还懂得用树叶做遮羞布,真有意思。

不弃走近蹲在水塘边,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刚才逃跑不及的小树留下的“遮羞布”落在清可见底的水池中,竟然慢慢消融不见。

伸手轻探,水冰凉透骨,在这炎炎夏日,如此一汪清泉足以消暑解渴。寻路已有些时辰,此时应为地球中午,正是饥渴难耐之时。

不弃心里并无芥蒂,即便是他人洗澡水,也能甘之如饴。因为在他看来,刚才那兄弟两本身便是这自然之灵,身体并不具污秽之物,所以只管喝足便是。

不远处的草丛中,两株小树正紧张关注着水边的一切,他们无一不咬牙切齿,看样子是不弃动了他们的宝贝似的。

“兄长,此子快将灵泉饮尽,如何是好”?脑袋上顶着三四片叶子的小树愤恨地说着,细小的眼神里早已怒火中烧。

“你我皆不是其对手,贸然对抗,后果难以预料,现只能寄希望此子能留点滴。等他离去吧”。

水塘边,不弃双膝跪地如牛饮水饱,清凉的甘泉顺着喉咙下达肺腑,透过骨骼,滋养奇经八脉,最后汇聚心脏。

泉水所经之处,皆有翻天覆地之变化,只不过不弃不知。

喝足后,不弃起身对着水塘深鞠一躬,最后环视一圈,遂提步转身离去。这一刻他精神振奋,腹中饥饿也似消失,看样子还能再走百十里……

咻!咻!

在不弃前脚刚离去,两个影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水塘边,定睛一看,灵泉残留十之一二。

灵泉虽少,不过却足以滋养他们的灵镜。然而,不待哥两庆幸,灵泉似有消失迹象。

“快,截取部分灵泉”!

……

不弃踏上去往远方的路,他要离开这原始森林,寻得一两处人类文明。山间野果繁多,顺手摘些就能起饱腹之用,不弃感受着口齿生津,吞咽着香甜汁水,一路小调不断……

“啊~!”

身后刚走过的山林间传来一阵怒吼声,声势之大吓得宁夏提步快走,誓要快些远离这是非地。

两天后……

“这原始森林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大,这都走了多少天了,居然还看不到边”,不弃斜靠在路旁的枯木上,一脸的疲惫色。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肚子饿了找野果,口渴了寻山泉,连一顿像样的餐食都梦不到,想着能遇到一两只动物,自己可以开开荤,无奈这偌大的森林之中连只蚂蚁都销声匿迹。

最最可气的是,这些天下来自己不但没瘦,反而还越来越胖,他不明白什么时候这种草食生活也适合人类了……这个世界的神秘果真无法以言语形容。

“咦?!前面有人,没错,这回是真人了!”不弃满心欢喜。

在休息之际,猛然间,一阵纷杂的声响伴随模糊的画面冲入脑海,不弃伸手摸去,好似近在咫尺,又觉远在天边。

漫无目的犹如无头苍蝇,现幸得指示不弃重整心态,他不懂为何自己如此怪异,也想过眼前所见仅幻觉而已。可那一个个鲜活的生灵,分明就是人类,他们或走或笑或吆喝或争吵……与自己一般无二。

“走”!

……

“难道这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为何苦寻而不得……不行,再坚持一下”!山涧处,一个“野人”正伏地饮水,连赶两日路程,却让他换上了原始遮羞布。

山间多荆棘,宁不弃一路走来,周身衣物早已破烂不堪,于是索性取下上身衣物编成一片护住重要位置。

光着膀子,包着腚子,迈开步子,跟随心的指引再次出发,大步向着远方,他的心无比坚定……

这一次,他的坚持令他心想事成,望着前面那辽阔的空地之上一堵拔地而起的高大城墙,他喜极而泣。

他明白眼前的城墙代表着什么,这是历史中有过记载的城池,跃过城墙便是人类文明,便能见到和自己一样的人!

半月以来的孤独寂寞,令他忘记身心疲乏,跌跌撞撞向着城墙跑去,他无比渴望见到同类。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师傅口中所说的“出世入世”,从无到有,从得到变失去,因失去而又重新获得……原来自己这才真的“入世”!

渐渐靠近城墙,激动的心难以自持,走进一观,城门紧闭,门外门上皆无一人看守,这是为何?莫非史书记载有假?难道这是一座死城?!

宁不弃不愿相信自己的希望破灭,趴身城门上,眯眼向里探望,无奈黑暗一片;贴耳寻声,静似死寂。提起拳头疯狂捶打,咚,咚,咚!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只震醒了自己。

“原来,真是一场空……”,宁不弃眼神空洞,身体无力瘫坐在城门底下,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今夜,繁星依旧点缀,只不过北斗七星不那么亮了。月亮成了镰刀型,无精打采地悬挂在乌云之中。身边没有师傅,也没有阿黄,就连蛐蛐和鸟都抛弃了自己……我该怎么办?

“六年,我花了六年入世,幸得天降异彩带我脱离表象,可如今我这是怎么了?入世不深?出世不够?为何我这般烦躁……师傅,我需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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