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臣听到老车夫哼哼唧唧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没心思理他。看着师父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忧心不已,打开黎悠悠要来的解药问师父:“师父,这个解药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李其云从上车起就一言不发,女儿答应跟黎步阳回去之时就想拦下,可当时身中镇气消元散,散去真气强提精元填充窍穴,本就是走上一条逼不得已才走的断头路,后又被众人围攻,身受重伤,几乎昏死过去,别说开口,睁着眼睛都是用尽了气力。想想师兄,还真就见死不救,心中一阵愤懑,一口污血喷出口来。
牧臣帮师父擦掉嘴角血渍,再管不得许多,想想黎悠悠已经试过,应该问题不大,便倒出药丸自己吞了一粒。片刻之后再运气,虽不如从前自如,却不再运气便无力。赶紧再倒出一粒,喂到师父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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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马车驶过弯道,消失不见。山坡后密林中一灰白道袍的中年道士看着远处场中的遁神堂众人,对身后四个眼中含泪的年轻道士说道:“去吧!将这聚阳丹给你们的师父服下,告诉他,师父给他留了话在祖师堂,还交代他终生不许出山,现在让他到祖师堂面壁去!”
四人擦干眼泪,领命而去。
道人看着施展轻功而去的四位师侄,轻轻一声叹息。
黎步阳率众人正准备离去,突然停下脚步。只听一个声音悠悠传来。“既然来了,何故匆匆离去,世人会笑我九亭山待客无道!”
“哈哈哈!白掌门好心机!舍了师弟一身道行不顾,就为渔翁得利。佩服佩服!”黎步阳大笑言道,脸上却尽是鄙夷之色。
灰白道袍的中年道人正是亭山派掌门白芝,听得黎步阳挑拨言语也并不气恼,淡淡道:“小姑娘说的对,有因必有果,我师弟种下的因,他自己了结果。但我九亭山却不是你等魔教妖人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
黎步阳看着白芝从山坡上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不下三十人,心道,才来这么些人,是不是白芝早已收到消息有所准备。磨云僧黎泰立和铁猴子黎实图此刻应该到了九亭山山门,不要中了埋伏才好!回过头对着黎悠悠轻声道:“悠宝,跟紧爹爹。”
九亭山山脚,一花袍和尚摸了摸头上的戒疤对身边一矮瘦老者说道:“老猴头,咱来的不是时候呀,人家家里有朋友。”
那老者长了一张三角脸,眼睛却贼大,骨碌碌的转个不停,蹲在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肩上,扯了扯嘴角,吐了一口口水。摸着身下壮汉的头道:“儿子,蹲下,太高大了容易惹人嫉妒,别先着了他们的道,这些自命正派的东西最不是东西,诡计多端的防不胜防。”
那壮汉抹了把脸,一边乖乖蹲下一边抱怨道:“猴爷,您老能不能顺着风吐,唾沫星星全飘我脸上了。”
老者一巴掌拍到壮汉头上怒道:“别不知好歹,你看看对面那些婆姨,都急着想要爷爷喷她们,爷爷是个人都喷的吗?爷爷嘴里哈的气都是仙气,你个傻大个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猴爷说的都对,就是味道有点重!”壮汉嘀咕道。
花袍和尚不再理会旁边二人胡闹,向前迈上一步,将手中禅杖插入土中,叉腰喊道:“白痴何在?出来回话,莫要让你家佛爷久等!”
“人家叫白芝,你个花架子别把人家名字改了,打人不打脸,更何况你也不看看现在这个场面,我们找找场子就赶紧溜,你想死别捎上你猴爷。”那老者嬉皮笑脸的对着和尚大声说道。
“管他白痴还是白芝,我叫他白痴他就是白痴,嘿嘿,他倒也真是白痴,就算真是白痴,也不要给自己取个名字叫白痴嘛。他为何如此白痴?”花袍和尚瞪眼胡扯道。
“好好好,他是白痴,他要知道自己为什么白痴那他就不是白痴了!”老者一脸无奈,只觉得这花和尚怕才是真正的白痴,堂堂一个分堂堂主,这么多年还是没一点长进,就算是损人,也损不出个名堂。
“说的好像也对,看他布好口袋等着咱也不像白痴,还把相好的都带上了,哈哈!”花袍和尚笑嘻嘻道。
“花架子,场面这么大,咱讨不了好,要不咱撤吧?”老者摸着壮汉头顶道。
“那不行,来一趟不容易,好歹得弄出点动静,白痴这些婆姨呆是呆了些,姿色还是可以的,留在白痴这暴殄天物了,给你弄几个回去,你好好教教她们做人!”花和尚一脸正经的对老者说道。
对面山门之下,一灰袍老道听着二人挑衅言语,目露精光,一脸杀气,对身边一中年尼姑道:“魔教妖人欺世害民,如今又开始聚众成势为祸江湖,今日竟嚣张至此,师太切莫手软,屠恶即是扬善。”
那中年尼姑脸色微黄,面若冰霜,微微点头道:“伍师兄放心,我举月庵与魔教势不两立,今日妖人狂妄至此,竟上门找死,成全他们便是。”
正说话间,林中一阵树叶晃动,十几个白衣剑客随着一紫衣公子踏枝而来,见到灰袍道人与中年尼姑老远便笑道:“道长神算,林中果然藏了影子,小侄幸不辱命,只是多花了些时间,来晚了!”一顿身形,落在那伍道长与中年尼姑身前,背对着魔教众人,悄悄伸出双手,以防旁人知晓消了心气。
那伍道长与中年尼姑神情不变,但眼中俱是一惊。
在魔教妖人快到山门之时,三人相商,亭山派掌门白芝的大师兄伍红午与举月庵掌门心泥师太率门下精英弟子正面拒敌,金剑门少门主祁杰宇率门人于林中策应,也防魔教暗中偷袭。
看到祁杰宇双手乌黑,已是身中剧毒,看他刚才过来身形无碍,应是止住了穴位,将毒气阻在双手,若是再不救治,这双手怕是就要废了。
中年尼姑与伍红午对视一眼,二人暗道魔教妖人果然恶毒,不可掉以轻心。伍红午从怀中掏出一粒黑色药丸交给身边弟子,交代道:“带祁公子回观,你刘师叔一人在观中斗鸡无聊,难得遇到祁公子这般雅士,正好手谈一局。”
祁杰宇强忍手上阵阵钻心胀痛,回头扫了一眼魔教众人,微微一笑道:“那小侄就上山歇着了。”
伍红午和心泥同时点头,侧身让出一条路,目送祁杰宇回观。心里都暗赞祁老三大大咧咧,生个儿子却儒雅俊逸,气态非凡,加以时日前途必不可限量,果然后生可畏。
那精瘦老者见对面之人居然对自己视若无睹,好像还一家三口似的笑意频频拉起了家常,不由大怒。对着汉子头上又是一掌,打得汉子眼睛一闭。站在汉子肩上跳脚大骂道:“好你个老贼尼,你们相好了多少年了,龟儿子都这么大了,害的我这傻儿子还眼巴巴的对你流口水,你们也太不知羞耻了!”
那汉子愁眉苦脸道:“猴爷,这老尼姑你要你便去,自己口水多还赖我头上。”
那花袍和尚大笑道:“他的便是你的,你的便是他的,你们爷俩分这么清楚干嘛?不行爷俩一起伺候着。”
“这老婆娘伺候我我也是不要的,我更不会去伺候她。”那汉子委屈回道。
“老猴头发了话,要不要也由不得你!嘿嘿!”
心泥师太听到此处,不由的气血上涌,一声龙吟,宝剑出鞘,厉声喝道:“妖人受死!”
伍红午轻声说道:“妖人奸诈,莫沾妖人衣物!”
众弟子纷纷点头,其中一人轻喊一声:“盘龙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