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想间,突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低了下去,薛砚凝神静听,外面响起了秦言的声音。
“你们要干什么?”
“大哥,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那只妖。”那名唤桩子的人指着秦言旁边的紫儿,瑟瑟发抖。
待桩子说完这句话,跟在他们后面的众人都是群情激动,高声嚷嚷道:“烧死她,烧死她。”
站在桩子前面的男子对着身后的众人挥挥手,道:“大家先不要激动,我看这个女子并不像妖孽,还是等我们问清楚再说吧。”
那桩子听到身边的男子这般说话,竟是有些生气,回道:“蒋何,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这女妖长得漂亮,你舍不得下手了?女妖的主意你也敢打,你就不怕.”
话还没说完,竟是直直挨了一巴掌,桩子似是不敢相信,眼前他口口声声叫着的大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毫无顾忌的给了他一巴掌,正欲反驳,那名唤蒋何的男子却用剑抵住了他的喉间,冷冷道:“这家猎户我见过,只是普普通通的猎户,去年还救了我家夫人的性命,你休得再这继续胡说下去。”
桩子一时被气得脸色铁青,但是碍于眼前蒋何手中的剑,才咽下了这口委屈,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蒋何将剑收回壳中,对着秦言和紫儿微一抱拳,道:“是我表弟莽撞了,冲撞了两位恩人,蒋何在这里向二位赔不是了,这就带着众位乡亲下山去。”
说完不等秦言有所开口,转身带着一众人等下山去了,间中不免有人嘀咕两句“还真以为有妖精呢”
“谁说不是呢,我这辈子也没见过妖精,还想看看妖精什么样子呢”
“算了算了,一看就是普通的猎户,兴许是桩子看走了眼。”
待众人离去后,薛砚从房中转了出来,秦言看到站在门口的薛砚,面露喜色,道:“薛兄弟,你可寻到弟妹了?”
薛砚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在九玄洞口等了三天,也没见到墨儿的踪迹,心想着或许她早就离开昆仑山了。”
秦言点点头,道:“还魂草被盗之时还是半月之前,弟妹也不可能会逗留在昆仑山那么久,那薛兄弟以后有何打算?天涯海角要寻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薛砚苦笑一声道:“像秦大哥都能为心爱的女子甘愿归隐,放弃族长之位,薛砚又怎么可能放弃寻找妻子呢。”
紫儿听闻赞许的点点头道:“世间自古有情痴,不管是什么物种,都拥有爱与被爱的权利,薛兄弟此情,感人至深,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弟妹也一定在寻你。”
秦言接过紫儿的话道:“是啊,只要两情相悦,薛兄弟一定会与弟妹重逢的。我虽与紫儿隐在此处,但是能尽的上力的地方,我们也一定相帮。”
薛砚着实不后悔交到的众位朋友,从步青云到眼前的秦言,哪一个都是与他肝胆相照,两肋插刀,哪一个都算的上是生死至交的好友,薛砚顿时觉得,上天待他不薄。
爽朗一笑,道:“秦大哥,薛砚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薛砚三生有幸。”
秦言回道:“薛兄弟客气了,我旧时的好友年轻时候拜得个高人为师,还有些本事,我明天就修书一封,让他帮我们寻人。”
听到秦言的这番话,薛砚心中的感激溢于言表,郑重的对着秦言抱拳道:“秦大哥,大恩不言谢,他日,有用得着薛砚的,薛砚定当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秦言笑笑道:“薛兄弟,严重了。你我即是有缘,何不结拜为异姓兄弟?”
听闻秦言的话,薛砚也是内心激动,道:“我也正有此意。”
紫儿看着眼前的二人,微微发笑,道:“既无香烛,也无桌案,你们就对着苍天拜上三拜,苍天为证,神明做印,如何?”
薛秦二人互看一眼,两步走到院中,对着苍天连叩三下,拜完之后,秦言道:“苍天为证,神明作保,我,秦言,今年三十九岁,今日与薛砚结拜为异姓兄弟,他日必当同甘共苦,患难相帮。”
薛砚对着头顶苍天亦是说道:“苍天为证,神明作保,我,薛砚,今年二十三岁,今日与秦言结拜为异姓兄弟,日后必为兄弟两肋插刀,肝脑涂地。.”
说罢二人站起身来,薛砚拱手道:“秦大哥,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秦言笑笑,道:“薛砚兄弟。”
如此豪情,二人不免就要喝上两口,这秦言家里见不着酒,却不知道紫儿从哪里抱来了一坛醉花酿,酒香宜人。
凛冽的酒香承载着一种忘年的友谊甜在涩涩的喉间,这一醉直醉到了后半夜。
因是酒喝得多了,薛砚迷迷糊糊的半夜起来解决内急,出门的时候隐隐听到正屋中似是有人声,提步正欲敲门,却听得里面秦言与一男子对话,本来薛砚觉得偷听别人说话实非君子所为,但是听到秦言口中所说之话,便想听个究竟。
屋中的男子声音有些低沉,道:“秦言,如今紫儿已经不在是妖,你也不打算再回去黑弓村了么?”
秦言拂拂袖袍,道:“我与紫儿能厮守在此已别无所求,回去,也不见得就能活着回来,你又为何一定要劝我回去呢。”
男子继续道:“可是,你毕竟是黑弓村的族长,这黑弓历来是要传给下一任族长的,你带着它,又置黑弓村于何地?”
秦言叹口气,回道:“我自会将黑弓送回,让他们选出下一任族长的。只是我不能带着紫儿回去,他们一定不会放过紫儿的。”
男子点点头,道:“那你打算如何?”
秦言道:“近几****便收拾收拾,先让紫儿去昆仑山上躲一躲,我自己回去,给村民门一个交代。”
男子站起身来,道:“这样也好。”说完便提步欲要离去。
薛砚急忙隐在一边的暗处,心道:‘这偷听别人谈话,着实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但从秦言话中听得出,回去黑弓村倒好似九死一生,险象重重,’便在心中做了决定,此番定要与秦言一同前往,保护秦言才好。
男子推开门的一瞬,秦言亦是从后面站起,道:“方才与玄兄所说的事,玄兄得空一定要帮我那结拜兄弟寻寻妻子。”
这位秦言称呼玄兄的男子只点了点头,就离去了。
薛砚这才从暗处现出身形,朝着茅房走去,间中他略一思考,便觉这为秦言称作玄兄之人,可能就是秦言所说的旧时玩伴。
昱日,一清早薛砚就被敲门的声音惊醒,秦言在房门外一边叩门,一边道:“义弟,你醒了么?今日为兄有事与你商议,你若是醒了,应我一声。”
薛砚从床上跳起来,急急应道:“大哥,我醒了,这就出来。”
秦言停了叩门的手,应道:“我在正屋等着你,你收拾好了,就过来吧。”说完转身就回了屋里。
薛砚将衣带系好,洗过脸,擦完,就走出房门向正屋里走去,心中思量,怕是秦言要与他所说之事定是与昨夜男子那番谈话脱不了干系。
秦言正坐在桌边喝茶,看到薛砚进屋就将茶杯递给薛砚,道:“义弟,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薛砚坐于秦言对面,将杯中茶水小酌一口道:“大哥有事尽管吩咐,拙弟自当竭尽所能。”
秦言笑笑道:“义弟,我近日里要出一趟远门,希望你再跑一趟,把你嫂子送至昆仑山下的火炎林,有个老婆婆常年住在那里,我怕山下的村民对紫儿不放心再借势来寻紫儿的麻烦,紫儿现在又没有法力,我又不在她的身边,怕她会受到伤害。”
薛砚点点头,道:“我一定将嫂嫂护送到,只是,拙弟也有个不情之请,秦大哥也知道我寻墨儿寻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如今也就只如瞎马乱撞,大哥即是要出远门,不如我们就结伴而行,一来也缓了路途寂寞,二来人多也好办事。”
秦言听闻此话,先是摇了摇头,道:“义弟万万不可,我这一去还不知道是生是死,你若同我一路,必受牵连啊。我万万不能让你为此事受到牵累。”
薛砚也是急了,道:“大哥是看不起小弟吗?昨日誓言依旧像在耳际,同甘共苦,两肋插刀难不成是说来骗头上三尺神明的?”
秦言苦笑一番,道:“既是如此,那义弟便于我一同前往吧,只是要小心行事,也不要因为我而伤害了黑弓村的村民。”
薛砚点点头算是答应。
将紫儿送去火炎林之时,秦言骗紫儿说,他是下山去帮薛砚寻找玄墨儿,紫儿也就信了。
待薛砚将紫儿送至火炎林之处归来时,他与秦言二人将包袱一打,乘着角麟和奢比就踏上了去黑弓村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