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内丹了?”丹灵闻言怒了,“这是我的内丹!”
贾道德愣住了。
“不信?你试试你能不能调动本丹灵一丝一毫的真元?!”丹灵嗔道。
贾道德试了试,果然,他只能感受到丹田里真气在围绕光团运行,可是,自己却不能控制一二,原来空欢喜一场?
丹灵继续骂道:“你一个修仙废物,哪来的内丹?这是本丹本尊!”
“那你怎么跑到我丹田里来的?”贾道德不解。
丹灵接道:“鬼知道为啥!咱俩没死在当场就不错了,呵呵。”
贾道德回想着当时的场景——质朴的丹炉里冒着紫色的雷电,仙府里灵气扰动,自己轻轻揭开炉盖,整个仙府猛地就晃动了起来,几乎在一瞬间,火光四射,雷声轰鸣,他的视野马上模糊了,随即就陷入了黑暗,整个人彻底没了知觉。
他猜测道:“天劫造成了时空错乱?所以你我重回二十年前了?”
丹灵呵呵了两声,不回应。
贾道德继续猜道:“因为时空错乱,所以你流失了修为,进而寄生于我的身体中。”
丹灵哂笑道:“呵呵,不光是因为天劫,还因仙府里有一样物件。”
“嗯?什么东西?”贾道德敏锐地问道。
丹灵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也没说。”
贾道德不放过它:“你明明说了有一样物件起作用了。”
丹灵耍无赖道:“有也不告诉你。”
贾道德无语。
“行了,别废话了,你知道怎么修炼吗?快点,把真元还给我!”丹灵转移话题,催促道。
贾道德算是了解这丹灵的脾气了,一门心思惦记着它那点修为,全然不顾他此刻的现实处境。
他解释道:“我倒是想修炼来着,可是你看现在是修炼的时机吗?”
丹灵不解道:“什么意思?”
“我要去参加东江派的入门弟子分门仪式啊!”贾道德气道。
丹灵回敬道:“你难道不更应该去揍那两个揍你的人吗?”
贾道德傻了,面对丹灵的灵魂拷问,他不知从何答起。
“真怂。”
丹灵一句轻飘飘的话,刺痛了贾道德的心。
贾道德的真性子也爆发了,他当即就给丹灵挖了个坑:“你是不是想要尽快把修为找回来?”
“是啊。”丹灵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贾道德循循善诱:“好,那你想,是不是我修炼越快,你也就恢复得越快?”
“嗯。”
贾道德:“如果我有更多的修炼资源,是不是就能修炼的更快?”
“嗯。”
“在分门前,还有一场武试。如果我在其中取得了好的成绩,就可以进入内门,甚至可以成为某位长老的真传弟子,那我是不是就能获得很多的修炼资源?”贾道德一步步引导着丹灵遐想。
丹灵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道:“是啊!如果你能把这什么门派的丹药都给我搞到手,那就太好了!快,快去参加!”
贾道德见丹灵上当了,故作沉吟:“可惜,如果按照原本的足迹,我应该会被分到外门,去后山喂猪。”
“这么弱吗?”丹灵泄气道。
贾道德一想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是我弱!我综合文试,好歹也评了中等呢!再不济,也能进个什么堪舆堂,学点卜卦看风水的本事吧?”
丹灵不以为然:“那你怎么被分去养猪了?”
“因为,我其实根本就没能参加分门仪式。你信不信,就在现在,管中豹已经去找钱文彬,诬告我动手打人了?”贾道德解释道。
“钱文彬是谁?”丹灵不解。
贾道德咬牙切齿道:“东江派杂务堂的长老,一个畜生,据说是管中豹的表舅老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此人身有怪癖,专好男童,最是恶心。”
贾道德当初,就是被钱文彬给一步步逼出东江的。
丹灵闻言震惊了。
贾道德怨气冲天:“他借机一次次打压我,无非是想叫我就范。可我宁死也不从,只得逃出东江,沦为散修,漂泊江湖。”
丹灵问道:“你说钱文彬好男童,那管中豹又为何要找你麻烦呢?”
贾道德冷哼道:“自恋狂呗,许是见我比他英俊,心生嫉妒。”
丹灵再次震惊了:人心复杂,太复杂。
贾道德见丹灵被自己的话整迷糊了,遂摆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唉,可惜我是想早日帮你恢复修为的,奈何天不助我啊!”
丹灵闻言沉默不语。
贾道德继续煽情:“我本就不是一个修仙的料,昔日虽每日勤学苦练,可惜资质愚钝,真气运行,每每涣散,不得积累,乃至于三十有六,竟不能筑基!呜呼哀哉,我干脆一头撞死得了,也省的丢人!”
言罢,贾道德以头抢地。
“行了,行了!”
丹灵受不了他,赶紧出言阻止。
贾道德仍然不为所动,卖力表演。
“那什么钱文彬,修到什么境界了啊?”丹灵问道。
“啊?”贾道德愣住,想了一会,回答道:“应该是辟谷了的高手吧?”
丹灵闻言乐了:“辟谷境?”
“嗯,据说善使一手开山掌,在东江一带也是颇有威名的。”
丹灵听完,毫不留情面地讥讽道:“区区一个辟谷境的垃圾,就能叫你闻风丧胆,你可真是个废材。”
贾道德不服气:“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修为那么低,不躲着,难道要以卵击石不成?我本想着他日若能修得大功,必来找他算账,可惜自己天资太差,竟然二十年不得筑基,天之辱我,我之奈何?”
“我也是倒霉,怎么栖身于你这么个废材的人身上!”丹灵听罢也长吁短叹一番,“本尊若是修为还在,何愁区区一个辟谷境的修士?奈何天误我也。”
然而,不多时,它又话锋一转:“我有一计,可逆天改命!”
贾道德闻言眼神一亮,试探道:“什么计?”
……
……
……
东江派位于东江中下游,是流域里诸多修仙门派中,不大不小的一个。其一年一届的入门弟子分门结果,终于到了最后揭晓之日。
前山的练武场上,为此搭起了为最后武试,而准备的台子。台下是乌泱泱的人群,都是些刚入门的弟子,男男女女,一水的十六岁少年,都有些灵根,拢共三百来号人。
台后方是掌门和各堂长老们的座位,现在还空着。
管中豹白衣飘飘,长发飞舞,一副仙境美男子的模样,背负着手从练武场后的勤武殿里款款走出,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似乎东江派都是他们家开的。
一边漫步,一边面带微笑,像是刚刚办成了件让他满意的事情。
“那是哪位师兄?”人群里,少女甲问到身旁好友。
“还能有谁,当然是管师兄了!”少女乙回答道,边说边面泛桃花。
“早就听说东江出了一个天才,年不过十六,就已经练气七重了,今天可算看到了。”少女甲凝神看去,轻声说道。
“是啊,要是能和管师兄一起修炼,那真是死了也愿意呢!”少女乙捂着脸说道。
少女甲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哼!”
一声冷哼,打断了少女乙的幻想。俩女孩闻言看去,一个魁梧的身影从二人身旁插过。
走过去的冷哼者,正是金鹳。他听到了两女子的话语,心生不虞,气随心动,不由哼了出来。
金鹳没有搭理两女子,直接往管中豹走去。
走到跟前,柔声问道:“怎么样?”
管中豹眯着丹凤眼,没有说话,但是略微点了点头。
金鹳一看管中豹这反应,知道事情成了,顿时裂开了大嘴,露出了一排硕大的门牙,笑了起来。那笑容,纯真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两人正神交着呢,一个人影从远处慢慢靠近。
练武场上的众人皆举目望去,就见贾道德一头乱糟糟的散发,裹着醒目的裂了口子的黑道袍,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拄着树枝,一瘸一拐地走来。
所有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了同一个感受:
“一脸的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