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儿,都怨为父,让你们母子跟着一起受苦。”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多多保重才是。”
齐唐走了,临行前,他的眼里充满着愧疚与不舍。
“航哥哥,你说得都是真的吗?”
同样忧虑的还有妮妮。
“父亲不必牵挂,有我在,家里一切安好。”
齐航拉过妮妮,急促齐唐赶紧上路,免得伤感。
“得儿,喔喔,驾!”
打马扬鞭,随着一声令下,齐唐不再矫情。
只是数百米外,蓦然回首,隐含着热泪,悄悄掀起车帘。
“呦,嘴巴撅得都能拧麻花喽。”
回到齐府的齐航见妮妮意兴阑珊,便拿她逗趣,寻开心。
“哼!”
奈何妮妮却并不领情,白眼翻翻,干脆别过头去,懒得理会。
“唉,何必呢?”
书房里,妮妮研墨,晨曦和柳絮乖乖侧立,伺候齐航练字。
《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悲悲戚戚,好可怜哦……”
航哥哥是在关心妮妮吗?
讨厌啦!
弄得人家这么害羞,那就当作是给本姑娘的赔罪吧。
“砰砰砰!”
“哥,你在里面吗?”
“王胖墩儿那乌龟蛋忒不是东西,下棋怕输,居然破坏规矩找他哥来帮忙。”
“哥,同样都是哥,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正在妮妮胡思乱想的空档,忽然响起一阵剧烈的砸门声,鬼哭狼嚎。
憋屈!
胸口起伏,齐浩轩红着眼睛,咬着槽牙,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原本是两个小辈之间的游戏而已,特么得你忽然带你哥来是什么意思?
想要砸场子?
行啊!
靠自己实力说话!
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亏得先前还把他当作朋友,笑礼相迎。
呸!
给脸不要!
待得知对方意图,齐浩轩当即翻脸,断然拒绝。
“怎么?”
“不是从小跟随高人学习棋艺吗?”
以有心算无心,尚且年幼的他,又怎能经得起如此挑衅和无尽嘲讽?
轮流表演,一唱一和。
最终功败垂成,被杀得片甲不留,明知是激将法,却偏偏要往里冲。
死脑筋!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齐航肯定不能继续放任,毕竟是自己的堂弟。
但总归要问清楚缘由,才方便见机行事。
实际上,情况倒也简单,无非就是齐浩轩臭显摆,喜欢招摇过市,信口雌黄,四处炫耀。
仅仅倚仗着从齐航那里偷学来得的丁点儿皮毛,轻易便能碾压群雄。
一来二去,五次三番,同辈的几个纨绔子弟,谁能忍耐?
更别说是镇东节度使的三公子,山阴王家的小霸王,王世超。
“走,领我过去瞧瞧!”
毋庸置疑,齐航怒极,无论什么身份,都必须付出代价。
“哥,就是他!”
没有废话,齐浩轩欣喜得七转八拐,动作迅速,生怕耽误的时间太久,对方已经远离。
尼玛!
顺着齐浩轩指示的方向望去,齐航面色更加阴沉,那人起码也得有二十了吧?
够卑鄙,够无耻!
“呃,齐相公。”
此刻的王金亮和王世超刚刚潜至中庭,差一点儿就能悄悄溜之大吉。
怎么办?
没想到还是被齐航给堵个正着,倒霉催得啊!
齐航的威名,他当然知道,那可是现在大宋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
“据舍弟所言,二位棋艺精湛,不妨留下来陪小子杀上一局,如何?”
王金亮差点儿气笑。
如何?
嘿嘿,不如何!
当然不能答应啊,否则不成傻子了?
咱们可不会干那种自取其辱的蠢事。
“呵呵,齐相公说笑了,我们哪敢与您切磋?”
“那什么,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咱们改日再叙,便不多打扰了,告辞!”
看齐航过来,王金亮和王世超一使眼色,转身就要往外跑。
“圣旨到!”
“齐小相公接旨。”
“门下,朕膺昊天之眷命,敕曰:越州会稽齐航忧国忧民,功勋卓绝,特赐进士出身,加诸太中大夫,龙图阁侍制。”
“另,赏黄金百两,宫绢三十匹,文房四宝数件。”
“……”
惊魂未定,然而还没等他们两个迈开腿,就被人拦在旁边。
“谢主隆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
齐航被圣上钦封为朝廷的从四品大员?
这是何等的殊荣?
“哎,齐相公,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
“休要折煞咱家,咱家也知道此次来得匆忙,但事急从权,齐相公千万莫要觉得唐突,勿怪勿怪。”
“圣上金口玉言,特别嘱咐咱家,说三年之期齐相公只需静心在府上守孝即可,不必真的赴任,更不必理会朝政。”
刘娥考虑得十分周全,赵祯安排得十分妥当,陈琳,陈公公老成持重,事情办得也十分漂亮。
《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投桃报李,齐航不再倔强推辞,改用董其昌的书法。
院落中一边凝神题诗,一边要僵持着接受三名御用画师的描绘。
他的书法,结合晋、唐、宋、元历朝历代,各个名家的风韵。
继承与发扬,完全自成一派,其笔锋飘逸空灵,园劲秀逸。
体系平淡古朴,始终保持正锋,少有偃笔、拙滞之笔;在章法上,字与字、行与行之间,分行布局,疏朗匀称,力求典雅。
用墨非常讲究,枯湿浓淡,尽得其妙。
……
“姐妹们,瞧瞧,多俊俏的儿郎!”
“爹爹,哎呀,爹爹,女儿宁愿在齐府当牛做马,为奴为婢,此生就是守活寡,也绝非那齐相公不嫁嘛!”
“你倒是说句话啊,替女儿想想办法。”
“那可是关系着女儿未来的终生幸福,爹爹要慎重。”
“难道竟无缘得见吗?”
“弄得人家心里痒痒。”
威风凛凛,仪表堂堂。
齐航本就生得俊俏,再经过技师们有意无意地美化和加工,更是显得超凡脱俗,宛如那画中仙人。
因此不出三日,他的相貌便在京城内迅速流传开来。
无论是深闺怨妇,还是千金小小姐,基本上每个怀春少女无不人手一幅。
茶不思,饭不想,天天盼着与齐航梦中私会,倾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