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大海无量,但胜在已值初冬,一路上顺风顺水,倒也省时省力。”
齐航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有钱一起赚,共同致富,他这里就有现成的优质货源和先进的生产技术。
如果想要避过齐府,私自寻求商机,或者另外开辟,他也绝不会阻拦。
只是风险和人员伤亡的损失,由你们自行承担。
其,概不负责。
“齐相公……”
天赐良机,众人却是陷入僵局。
沉默,纠结,迷茫,实在是不知应该要如何选择。
有的退缩,洽谈分配;有的试探,旁敲侧击;有的挑拨怂恿,舞起边鼓。
“齐相公,那若是再往东走,越过印第安大陆呢?”
“又该是什么地方?”
“莫非,仍是海洋?”
眯着眼睛,谭成武并没有参与讨论。
他的心思,全部都用在齐航画得那两幅图上,神情专注。
“没错,仍是海洋。”
“不过此海洋,非彼海洋。”
“那里的海洋狭窄而漫长,穿过它,就是欧洲大陆。”
“上面有很多穷困潦倒的小国家,脏乱差。”
齐航适可而止,感觉没必要多言。
“再往东呢?”
谭成武呼吸急促,依旧执着地指向地图,继续刨根问底。
“再往东就是大食。”
齐航估计他已经隐隐有所猜测。
“大食?”
“那不是在我们的西面吗?”
趁着众人尚未完全反应过来,谭成武竟激动得将地图尝试卷起,形成筒状。
紧张,颤抖,目瞪口呆。
天呐!
居然严丝合缝的一一对应?
如此,能够说明什么?
“你是说,我们现在其实是生活在一个球上?”
荒唐!
简直是匪夷所思!
后知后觉的众人望着谭成武的动作,瞬间恍然。
随即,信仰渐渐崩塌!
我们认知的世界,难道不是天圆地方吗?
就好像是一口大锅反扣在桌面上一样,怎么会是个球呢?
“航儿……”
“航哥哥……”
无论是齐唐,还是齐浩轩,妮妮,他们也都是第一次听说。
可想而知,其他那些人又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既然是个球体,那住在两端和下方的人,岂不是要掉下去摔死?”
困惑不已,善于思考的众人,仿佛正在开启智慧的大门。
是啊!
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他们,当然不会掉下去,更不会摔死。”
“因为地球存在引力,万物抛向空中,终归要回落地面。”
“所以,无所谓上下左右,只是相对而言。”
地球?
万有引力?
怎么可能?
不是!
一定不是这样!
那为什么鸟儿会飞?
太阳和月亮,星星也是球体?
“事实胜于雄辩,实践也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前往探查。”
“需要注意的是,澳大利亚的森林和荒漠有数以万计的蛇类和蜘蛛。”
“它们的毒性极强,非常容易致命,务必万分小心。”
齐航越讲越多,越讲越细,慎重而附有针对性的再三交代,将必须的安全事项统一标出。
“什么?”
“会吃人的花和鱼?”
“眨眼间吞掉一头水牛?”
“体长近三丈的巨鳄和蜥蜴?”
当齐航特别叮嘱在南、北美洲的密西西比河与落基山脉,以及亚马逊流域,森林里的危险时,无不哗然色变。
通过描述,脑海中频频闪现出那一幅幅相貌丑陋,外表恐怖的怪物正在仰天咆哮,嗜血残忍。
“欧洲那群蓝眼睛,大鼻子,基本上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巴佬,何其羡慕我们大宋的特产?”
“丝绸、茶叶、瓷器,他们甚至傻到愿意用等重的黄金来换。”
什么?
等重交换?
众人凝视,疯狂中带着对未来无限的向往与追求。
……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有本起奏。”
“准!”
“昔日曹植八分才气,然,越州会稽县齐航,方乃真正占尽天下八分才气,八分钟灵毓秀,八分颖悟绝伦。”
此时的大宋,仍未能从齐航的影响中彻底摆脱。
或者说,才刚刚兴起。
有关于他的才情,他的诗词,他的歌赋,他的琴棋,他的书画,他的言行,他的举止,他的风流韵事,更是被无数人竞相传颂,模仿,津津乐道。
“启奏陛下,臣参岳州会稽县齐唐祸乱朝纲,引数千难民离乡背井,无故迁徙,居心叵测。”
“臣再参,齐航罔顾事实,胡言乱语……”
群臣震撼当场,紫宸殿鸦雀无声,就连太后刘娥和赵祯也是听得心惊肉跳。
什么?
涝地里种莲藕?
旱地里种棉花?
齐航培育出的作物品种,一年能让大宋产出几百,几千亿斤的粮食?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
我们都居住在球上?
叫地球?
在大海的另一面,存在着比宋朝还要大十几倍的土地,却无人管理?
那里的香料是用来烧得?
老天爷呀,还有那个所谓的由欧洲蛮夷组成的数百个小国家,宁肯将等重的黄金来换取等重的丝绸,茶叶和瓷器?
毒蛇,蜘蛛,鳄鱼,蜥蜴?
至于蒋堂说得什么齐唐祸乱朝纲,居心叵测之类的,他们压根懒得理会。
纯属诬陷!
“张爱卿,你,有何高见?”
赵祯沉吟良久,不由问向张士逊。
“回陛下,事实胜于雄辩!”
“齐相公不仅深谋远虑,而且智计超群。”
“办事稳妥,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正如他自己所言,既为人臣,理应省思进取,精忠报效朝廷福佑之恩泽。”
“上,能辅君治国平天下,救万民水火。”
“下,能静心修身养性,保地方平安。”
“只是可怜那孩子才八岁,便如此心系百姓,牢心费神,却还要造人陷害,弹劾与排挤。”
“臣,参蒋堂心胸狭隘,嫉贤妒能,理应革职查办。”
说到这里,张士逊得意又鄙夷地瞥向吕夷简。
那老东西写信斥责齐航,却被人家几句话连消带打给撅回去的糗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他当然要帮助齐航。
“启禀陛下,臣虽不知究竟是天圆地方还是天方地圆,但的确,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只要那齐相公所言属实,便可保大宋从此再无饥寒交迫,颠沛失所。”
但他却没想到吕夷简是对事不对人。
“嗯,两位爱卿,言之有理。”
“即使他稍有所疏漏,那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人家才八岁嘛,还是个娃娃,你们那时候都在乡下干啥呢?”
刘娥听后满意大笑,骚得群臣满面通红。
尤其是吕夷简,当然知道刘娥点得就是他。
自己那时候在乡下干嘛?
不是在撒尿和泥巴,就是在爬树掏鸟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