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漆金的推拉门玻璃可以视见昏暗的包厢内,两个上了年纪全靠胭脂粉饰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一个举着高脚杯一个劲地摇啊摇,一个拿着话筒也不唱歌只是啜泣。
初来乍到,祁言自是不懂其中缘由,既然是来消费娱乐的为何一个个愁眉苦脸呢。
春人作为有经验的“前辈”,低声说道:“樱鹤君,她们都很失落,一个眼角红肿定然刚哭过没多久,而拿着话筒的那位正在哭泣,再看她们的打扮和佩戴的饰品,家里多是富裕不必多言说,你猜她们会为什么而忧伤呢?”
既然不是因为钱,祁言就凭借直觉回答:“总不见得是为了男人吧。”
“你猜对了,是男人。”春人说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腼腆说道:“其实我也入行不久,说错了也是可能的,不过没差啦,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推销酒,揣摩她们心思的事情远不是我们要做的。”
“啊?”祁言看着这两个女人,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还有如此风情。
门被推开,春人进入,祁言随后。
“我先去咯,不过业务还不太熟练,你稍微观摩一下就好,其余的要看你自己。”只见春人继而上前去,礼貌地对两位贵妇人进行问候。
春人的话颇有种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教诲之意。不过祁言见他这么年轻,又自己说了刚入行没多久,如此而言这家伙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那个拿着话筒的女人近距离看见春人后立刻面容恢复正常,眼泪唰的停止了流淌。
“你叫什么名字?”
“您好,夫人,我叫春人。”春人十分乖巧,脸蛋本就显得稚嫩再加上穿着学生制服,恰似男高中生。
“春人君,来,坐姐姐旁边。”贵妇人笑颜如花。
春人点头,坐下,然后自然而然地“被”对方抱住后背,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接着,就见这位贵妇人开始揽着春人诉说起家中窘事,因为丈夫忙于事业成天不沾家而心灵空虚,一直想要个儿子都没机会。
春人暗自打开桌面上的酒单,看向贵妇人,“姐姐,如若不嫌弃今晚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儿子。”
“噢,可以吗?”贵妇人喜出望外。
“当然可以。”春人面色羞红一刹,指尖停摆在酒单的位置,唇启,言一声,“母亲大人。”
“哦吼吼。”贵妇人花枝乱颤地笑出声,很懂得用一只手挪开了春人的手,指着上面最贵的酒喊道:“庆祝我有个你这样的儿子今晚必须喝个尽兴。”
“好的,母亲大人。”春人打开腰间别着的呼叫机,呼喊了服务生。
祁言目色恍惚,呀的,这还叫刚入行?这还叫不熟练?信了你的邪啦喂!
他现在完全折服了,这个春人也太会了叭!确有资格带自己入门,这才多大点功夫,直接关系一路攀升,从陌生人到姐姐弟弟,然后嗖的一下成了妈妈和儿子!这家伙,简直比坐火箭还快!
由于室内只开了气氛调节灯,祁言的面孔没有被清楚地视见。
另外一个一直晃着空高脚杯的贵妇人瞧见呆站着的祁言,招了招手,“嘿,那边的小伙子,不要傻站着啊,来这边。”
春人已经推销出了第一笔业绩,暗暗朝着祁言握了下拳,示意他加油。
“叮叮叮,临时任务触发,向已经够买了酒的老女人推销出十瓶最贵的红酒!任务成功奖励任一门类知识教授级精通,无失败惩罚。”
就在祁言犹豫着,脚下的步姿拘谨着,脑海里突然响起人工智障系统的声音。可能是因为之前埋怨不够仪式感,这系统专门加了各种声调的“叮叮叮”,如果重新排列组合一下他都能做出来一条鬼畜音乐了。
任务的奖励也忒文化人了吧,教授级别的知识精通?有用么……先不谈奖励,这任务内容无异于是当面“ntr”春人啊,人家好不容易母子相聚,自己却插上一脚给春人的老妈妈推销红酒?祁言心中直言这系统给的任务真不仗义。
他祁言岂是这样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他自己可就是因为老婆绿了自己才碰上这倒霉穿越事件。
没错,他坚决抵制任何形式的ntr!义不容辞!
“呸呸呸,这样无耻的任务要求,我拒绝!”祁言在脑海里坚定不移地回绝了这一项任务。
系统没有回答,默然无声。
祁言走向了拿着高脚杯的妇人,靠近,再靠近……当足够贴近后,两个贵妇人不约而同看清了祁言的面孔。
“啊~这是搞错了么,这应该是店里顶尖的孩子吧,我们可消费不起哦。”
“这位小伙子,你叫什么?”春人的“母亲大人”亦目眩神驰地看向祁言。
祁言内心泫然欲泣,目光含着歉意看向春人,意在表明这不怪他啊,要恨就恨我这绝世的容颜吧!
“没,没搞错夫人,我是新入职的樱鹤,很高兴为您二位服务。”祁言硬板地说出词来。
“噢,真是圣母玛利亚保佑,快樱鹤君,坐,坐!”贵妇人急不可耐地指着身边的座位。
春人的“母亲大人”也目光不再,一直盯着祁言,见祁言落坐后还挪腾了下屁股,丰腴的触感立刻让祁言精神一抖擞,拉开了些距离。
“来,别紧张么。”贵妇人放下高脚杯,一只手轻轻抚了下祁言的手背。
“哎,兰,别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嘛,人家第一次害羞很正常么。”
春人欲哭无泪,这时,播放的屏幕上好巧不巧地切换到了霓虹版的“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契合度满分!他泪眼婆娑,看向祁言和离自己而去逐步将屁股靠拢向祁言的那位刚认的“母亲大人”。
祁言无辜耸肩,表示冤枉啊兄弟。
春人竖起拇指,不发音地说道:“你太优秀了樱鹤君,加油干吧!”
世界上,有一个人欢喜总要有一个人悲伤。于悲情满满的BGM里,春人一腔诗意上了头,默默地退出了包厢,然后贴心地关好了门。
春人刚认的母亲大人甚至都没有在意到自己的“儿子”离去。
不一会儿,两道丰腴的身躯左右开弓,对祁言“动手动脚”,其实,第一次经历这等事情的他也是目色悲壮,最后的视线眺向玻璃外,见到一脸包容和关怀笑意的春人对其挥手。
好像在说,“樱鹤君,要连带着我的份,勇敢地卖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