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
归宿孤儿院,一家私营孤儿院兼幼儿园,创办者是一个名为季军的老爷子,人称季院长或孩子们口中的院长。
院长曾经是商人,退休后不顾家人反对致力于慈善,季院长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不学无术早早入狱,小儿子和别人私奔,渺无音讯。
换句话说,归宿孤儿院就是季院长一手操办起来的。
归宿里面有约二十个孩子,最大的十六七岁,最小的两三岁。
……
秋后的午后曦阳格外温暖,旋转的风车承载着孩子们的笑颜,烂漫。
琴月与她年龄相近的两三个女孩已经打成一片,眽君,与生俱来的冷,一个人蹲坐在台阶上,凝神的看在落叶飘落,忧伤,使他想起了母亲。
此时,归宿孤儿院的办公室里,平子正在和季院长有说有笑的安排着眽君与琴月的未来,季院长自平子带着两个孩子进来以来,他就相中了两个孩子,他对平子承诺着,他会尽他全力让两个孩子去上大学去面向新的人生的。
……
孩子们玩耍的角落里,一个比眽君年龄略长的小女孩顶着一只缺角的风车坐在眽君身边,而出于羞涩,眽君刻意挪开的距离。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把缺角的风车塞给眽君,风很作美,风车旋转着,很快。但没中却带有残缺的不完美,好比眽君未来的路,没有母亲,却必须得像风车一般旋转下去。
“楚……”眽君顿了顿,片刻后放开口道:“眽君!”
“我叫溟雪!叫我小雪吧!”女孩把风车递给了眽君,自己阑珊而去。
小雪,这个女孩自此在眽君心里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或印记。此后,吃饭时,眽君总抢着与小雪同座,这个时候的眽君并不懂什么是爱情,他只知道小雪是他的好朋友。
归宿是幼儿园,琴月在归宿孤儿院读幼儿园,而眽君和小雪以及年龄更长的孩子则在外读小学或中学或独立谋生在外。
那个时代孩子们的快乐很简单,放学后组着队回归宿,最大的乐趣就是路途中的一条小河,每日在河岸近桥扒拉石块,捉蟹捞虾。
一行人里面,小雪是季院长最关爱的孩子,聪明伶俐,极具组织能力,也是众人认同的老大。
季院长最害怕的就是孩子们捉虾蟹煮来吃,他害怕孩子们吃了拉肚子生病,但由于季院长年事已高,他只得叮嘱归宿中的谢“主任”,谢主任,归宿孤儿院的主厨,一副老古板。
火烧虾蟹的饕餮盛宴也变成了一场游击战,谢主任和孩子们的游击战,不过,琴月可没机会体会到这一系列乐趣了。
当然,以小雪为首的一伙人还包括大壮、二虎、三彪、四娃、小飞飞等人,这些都是他们的外号,彼此的呢喃,至于真实的名字,他们并没有。归宿的孩子常常被那些有父母的人看不起,但他们不在乎,因为归宿的所有人都是家人,院长就是最亲的亲人。
孩子们的快乐很简单,丝缕般的摩擦也很频繁。
小雪一行人,除了小雪,眽君与大壮二虎等人压根儿就合不来,回归宿是都是小雪领路,大壮等从之,眽君跟之,眽君自小以来身子板就瘦弱,平日里大壮等人偶有过节,眽君也淡然释之。
一天,也恰好是那么一天,在小学放学的一个下午,小雪和二虎三彪等人在校门口等待着,大虎说要上厕所迟迟未来,小雪要眽君去找一下大虎。
厕所后的一个角落里,一大群人围着大虎,领头的便是经常嘲笑归宿来的人全是没妈的东西都那个人,早上大虎动手打了他,下午放学,呵,小学常用的把戏或伎俩,摇人。
全是略带有粗鄙的四川话围绕在大虎耳畔,大虎是个暴脾气,又动手打了带头那个人,然后就被好几个人按在厕所边上打。
眽君看到眼前这一幕,孤儿院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家人,他保护期了大壮,一群外来孩子把两个孤儿按在角落所谓的揍。
回去之后,小雪为眽君擦着脸上的污渍,眽君和大壮也愈来愈交好。二虎三彪四娃,孩子们在孤儿院里,时间飞渡。
孤儿院里的时光是眽君和琴月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阳光下,孩子们的笑脸在归宿烂漫,季院长却染上了恶疾,一日不堪一日,而谢主任也因为个人缘故调往了某餐馆主厨。
1989年四月。
某个下午,老张找到了平子,苏阿姨在她的故乡染病去世,老张准备着随着朋友到日本去发展,他也算违约,没有兑现楚敏的话语,提前把东西交给孩子们,他没有给孩子,他托付给了平子。
同年冬天,季院长去世,季院长的二儿子回到这里,拿走了季院长所有的遗产,孤儿院无法再承办,孩子们再次成为孤儿,归宿被几个无情的看护员转卖,所有未成年且无人领养的孩子几乎都找到了寄托,他们被一家集团机构所收纳。
平子得知孤儿院解体,他已婚,舆论的压力使得他不能再继续照顾两个孩子,但由于对楚敏的承诺,他不能让眽君和琴月变成无根可归的落叶。
平子把楚敏留下的唯一遗物交给了十五岁的眽君,平子告诉眽君,这对玉佩是他妈妈一块留给他一块留个琴月的,还有的就是一个封死的布袋,平子告诉眽君待他成年后方可打开。
小雪被那个机构带走的那天,雪下得异常的大,所有的归宿的孩子都成为了泪人。几年的时光里,眽君把小雪当成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琴月也把小雪当作自己的姐姐。
那天,眽君把小雪拉到一个角落,眽君把一块凤纹玉交给了小雪。
“这是琴月让我给你的!”眽君伴着雪抹去了一涕泪水,拉着小雪的手“孤儿院的时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喜欢你!妈妈对我说过,有这两块玉佩会再遇见的!”。
“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小雪跑开,拿回了两个很拙的人偶,上面写着小雪分别与眽君和琴月的名字——慕容溟雪,她的本名。
雪停了,溟雪也该走了,好几辆汽车,伴随绵延不断的白色,溟雪消失在眽君与琴月的视线,仅仅留下两个木偶。
眽君和琴月在季院长二儿子取走遗产钱被遗嘱法定了一份足够两个孩子读完义务教育的钱,因为他答应过平子。
眽君和琴月带着这笔钱去到了蜀地靠北的一个城市。
而接纳溟雪的那个机构在那几辆车消失后也消失得空空如也。时间,呵。
此后,眽君和琴月皆跟从母姓楚。
1992年,眽君以当地中考第一的成绩进入了当地最好的高中,眽君一半工作一半学习,外接受着各种奖学金,上了高中。
1995年,眽君高中毕业,以四川前十的成绩上了大学,然,琴月也进入了高中,没有依靠的兄妹根本无法依靠自己完成学业。
眽君已经十八岁,不幸的命运告诉了他,他必须出人头地,必须得让琴月过上好日子,日后更要找到海天宇那个混蛋。
楚眽君上了川内最好的大学,他得承担对他而言犹如天文数字的学费,所幸他成绩异常优异,凭借奖学金,仅上必修课,其余时间皆在兼职为妹妹赚学费。
大一下期,眽君没有在继续上学,他修了学,没有再进校园,利用闲暇时间自学,仅参加每学期的期末考试而已。
一所郊外的破漏蓬里,那就是两个孩子的家,吃着最次的菜肴,漏雨、冬天寒冷,陪伴着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