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路澄然就出门了,一夜未眠。顾年睡到自然醒后依旧头痛欲裂,她只记得昨天好像有个大学校友要送她回家,其他的就都记不得了,一醒来发现自己又出现在这个熟悉的房间里,这不是路澄然的家吗?她记不清自己昨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头昏脑胀,情绪低落,焦虑感,恐惧感,接踵而至,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于是急忙捂着嘴扶着肚子跑去卫生间吐,可她昨晚除了酒基本什么主食都没吃,难受着只吐出来一些酸水,胃更痛了。
或许是动静声大了,张妈妈走了上来。
“小姐你醒啦?难受了吧,昨晚你醉的不省人事。”
“阿姨,我怎么在这里?”顾年洗了把脸,刷干净牙齿,坐在床沿上看着张妈妈,她的声音很小,有气无力的。
“你不是和澄然一起回来的吗,小姑娘啊,以后可别喝这么多酒了,对身体太不好了,可不能这样。”
“路先生他人呢?”
“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有什么要紧事,烟气熏天的,我看昨晚你们不是很好吗,很久都没见过他这样了,他这人不喜欢抽烟不喜欢喝酒的,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这样,你们是不是吵架啦?”
“阿姨,我都喝醉了怎么和他吵架,而且您误会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甚至是连朋友都算不上呢,顾年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出口。
“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啊我管不了,但是其实澄然身上也有很多压抑的事情,以后两个人在一起还是要开开心心的,他要是对你不好了,你就告诉我,我帮你说他。”
“对了,我煮了点粥你一会儿下楼喝点吧,昨天伤了身,今天养养胃。”
顾年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好,我一会就去。”
张妈妈走后,顾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我昨天晚上和路澄然吵架了?完全没有印象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昨晚我们很好”是什么意思?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难不成?她不敢再多想,不会的不会的。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啊”今天自己不是买了回英国的飞机要参加明天的毕业典礼吗?她还和许诺约好了一起吃晚饭,不行不行,她快速地穿好衣服,因为自己的衣服只有昨天晚上的礼服,所以她在衣柜里搜罗了路澄然的短袖当裙子,然后打包了礼服,为了不让张妈妈的心意浪费她走前还连喝了两碗粥,虽然她没有什么胃口,连声道谢后连忙回家收拾行李。
她一回到家就开始洗澡,她要洗掉自己一身的酒气和臭气味,不然要是被许诺发现了又要和她生气,很麻烦。
打开淋浴花洒,强劲的水压下水花喷洒在她身上,这下算是彻底醒酒了,她闭上眼洗了洗头发,氤氲间她好像想起昨天有人把她抱到了车上,开始拽她的礼服?有两双手同时出现在她的礼服上,一只手一直在往下拽另一双手阻止着它,好像昨晚许诺还在给自己喂什么茶?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许诺怎么在路澄然家里?她甩了甩头将脑子里零碎混乱的记忆都驱赶出去,算了算了,不管了,以后要是再见到路澄然问问他就好了,顺便把衣服的钱还给他。emmmm……如果她知道她在衣柜里随意搜罗的那件短袖就价值两万多话,她一定会连夜还回去……
顾念去上学了,爸妈去泰国柬埔寨一月游到现在还没回来,只能是等她下次再回国的时候再见到了,想到这里顾年有些失落,天上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她一个人提着行李打车到了机场,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了,距离航班起飞还有四十多分钟,她无聊地逛到了免税店,突然看到一家手表专柜的玻璃展示窗的一整面都贴着广告海报,这不是路澄然吗?
海报里是一张侧影,他穿着一身浅蓝色西装,系着白色绸缎一样的领带,深邃的眼眶,高挺的鼻梁使他显得英俊,而薄薄的嘴唇又增加了他五官的秀美,只见他右手握着酒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整个城市的车水马龙,他静静地俯瞰这个世界,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右手上刚好戴着一块银白色的腕表,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像是一幅画。
顾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专柜小姐向来很会打量人,虽然面前的这位小姐气质出众但少了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从肤色和皮肤质地来看,还算不错,随身背着的鳄鱼皮包包也还说得过去,只是脚上这双鞋,据她所知好像只有几百块,成为她们的客户,或许她还不够资格,但出于礼貌她还是热情发问了,不出意外她这种人这时候应该会说,“你先忙吧我自己看看。”
“门口海报上那只表还有吗?”
“小姐,您的眼光真好,那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可她只是笑着回应,并没有起身带她看的样子,她的言下之意是,镇店之宝,你买不起的,还是别浪费我的时间了吧。
“我想看看。”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没见识,自己都已经表达的很委婉了,她还是要看,真是折腾人,看了又买不起,尽是些浪费她时间的人,她的时间也是很贵的好吗?表是奢侈品,难道她的青春就不是吗?
“好的,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拿。“表面上挂着礼貌又甜美的微笑,心情早就说了一万句吐槽的话,她磨磨蹭蹭半天才拿来了表。
随后她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展示了起来:“我们这个品牌的表呢源自瑞士,工艺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我们所有的表都是靠纯手工精雕细琢的,每一块手表都是们的设计师花费至少一年的时间做出来的,期间需要不断地测试,所以它的精度误差一直都保持在两秒内,我手上的这块呢,是一块自动机械型表,这款表带是经典的元首型表带。”
“是什么意思?”
这都不知道,真土鳖,呵呵,柜姐笑了笑。
“这是一款精致的瑞士表带,配备三排半环形链节,它是特别为1956年推出的著名蚝式恒动星期日历型表而制作的表带,就是大名鼎鼎的总统表,店内海报上路澄然也就是戴的这块,一经发布就预订一空了,这只现在是本店最后一只。”
“我可以拿着看看吗。”这块表银白色的外形简约又典雅,融合了中性之美,她想仔细看看。
柜姐偷偷地翻了个白眼,一千万的表,你买得起吗?然后慢悠悠地从手上摘下来,仿佛这是自己的表一样,伸手就要递给她,结果没等顾年伸出手,她就手一滑将手表脱手了,表盘直接垂直重重的砸到大理石地板上。
主管听到声响赶过来,发现表盘摔在地上,表盘内侧摔出一个裂开的细纹,一毫米左右,柜姐一看吓得大惊失色,还没等主管开口她就指着顾年说:“是她,她摔的,她非要看这块表又拿不稳,就摔在了地上。”
顾年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这块手表的价值,但是确实不是她摔坏的,主管朝她看了一眼,她茫然地摇了摇头,也没有惊惶失色,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一旁的柜姐早就吓的一身冷汗,但是她还是手指着她,一口咬定就是她摔的,
“主管,这款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你知道,一般人连我们店门都不敢进,别说是指名要看这块表了,别看她现在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我看她就是在故意搞破坏!然后装可怜低价买下这块表转手卖出高价!”说着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年。
“这位小姐。”主管看了看手里的表确定没有其他损坏又看了看顾年,“小姐,本店规定损坏本店产品应当按照原价赔偿,这只瑞士原产的手表价格是一千万,您是现金还是刷卡?当然,我们将免费赠送您一次深度维修服务,寄到总部更换表盘检查内部运作,您不用担心。”主管就是主管,处理事情就是比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大方的多。
“这只表要一千万?”这也太贵了吧,不就是一块表吗?顾年心里这么想但是没有说出来。
“是的,这只是我们品牌方和路澄然先生的合作纪念款,路先生也参与了这款手表的设计,使用的都是最顶级的材料,兼具使用价值和收藏价值,您不用担心贬值问题。”
等下,让我缓缓,这表又不是我摔的我为什么要买,我问价格干嘛。
“这只表是她摔坏的不是我摔的,你让她买吧,我还要赶飞机。”
“欸,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不能走!”那柜姐说着就快步走到她身前挡住去路,可距离顾年登机还有不到二十分钟,这个疯女人是在开什么玩笑,自己明天一早还要参加毕业典礼。
“查下监控吧,别耽误我时间了。”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搞笑,我十五岁就开始打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经理,难道您不相信我吗?就是她摔坏了我们的表,她还想跑!”柜姐一把拉住主管,声泪俱下,不知道多人还以为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顾年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整个人微微发抖,像是受到了惊吓和委屈,可是她知道,她只不过是心虚罢了。
“顾年?”路澄然今天要飞泰国,刚好受到品牌方代理人的邀请来机场的店视察一下,他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顾年,虽然他脑海里想起了一些昨天不太愉快的事情,但是看到她还是有点惊喜,他抿了下嘴唇,从她身后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