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热……”路澄然刚把她放到车上,她就感觉到一阵燥热,急忙想脱衣服,可晚礼服的拉链在背后不管她怎么拉扯都扯不开裙子,她有些恼羞成怒,朦胧地抓到一条手臂她想也不想就缠上去,抓着他的手就要让他帮她脱衣服。
“专心开你的车,把空调低一些。”路澄然发现司机正在通过前视镜瞄着他们,顿时就冷下脸,他也没有训斥他什么,只是决定明天要换个新司机了。
“路总,您要去哪儿?”
“回家”路澄然帮顾年向上提了提裙子,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赤裸的肩膀上,她就顺势倒向另一边的车窗睡着了,呼吸均匀地轻轻打鼾。
张妈妈一听到门铃声也没急着开门,这才刚九点钟会是谁啊,澄然每天回来都是后半夜了,而且他是有门卡的。
于是她打开了监控视频对讲机,看到澄然抱着个女人,脸埋向他的胸口也看不清脸,诶,现在的年轻人哦,太混乱了,也不知道他和上次那个顾小姐怎么样了,这次又带回来一个,有空呐,乘着他心情好的时候真的得好好劝劝他,对待感情,对待别人家的姑娘,要认真,还有那个苏珍妮小姐从小到大都喜欢着他,他也27了,也该考虑成家立业了。
她看清来人后连忙开了门。
“张姨,你去煮碗醒酒茶。”
只见他怀里的姑娘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环住他的脖子,脸往他胸口蹭着,领带上衬衫口蹭的到处都是口红印。
路澄然把她抱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看着醉晕晕的她,今天自己又要睡客房了……他把她放在床上想去换身舒服的居家服,这时她突然起身从后面将他环抱住。
“别走,别走,讲故事。”
路澄然想掰开她的手被她发觉到了于是用腿也环住了他的腰,像八爪鱼将她死死地吸附在他身上。
“讲什么故事啊?”路澄然只能妥协。
“白雪公主。”
那好吧,随便讲讲敷衍一下就好了,反正她现在醉的不省人事。
“从前有一个城堡里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叫白雪公主,然后她有一个恶毒的后妈,城堡里还有一个魔镜,有一天后妈问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后妈说,是白雪公主,于是后妈就用毒苹果把她毒死了。”
“不是的!”顾年闭着眼还在摇头。
”不是的,白雪公主被王子救了过上了幸福开心快乐的生活!“
顾年从身后一把捏住他的脸,腮帮子鼓的高高的,撅着嘴生气地说:“不是的,哼,生气,你骗我,你骗我。”
“哼,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美,你给我过来我要揍你了。”说着就拿拳头往他的胸口砸。
路澄然捂着胸口,一脸的问号,力道倒是一点都不像闹着玩的。
这还不够,她又用力一把把他推倒然后咬他的手。
“属狗的吗怎么喜欢咬人呐你。”
路澄然吃痛地把手抽了回来,手上还留着她的口水。
这时候顾年突然又认真地注视着他的脸,又突然害羞起来,抱住他的手臂一直蹭啊蹭啊蹭:“哇,你是王子吗,王子大人,做我的走狗好吗?”
这又是哪出?都是哪里学的什么话?玛丽苏小说写多了一喝醉就变成玛丽苏本苏了?路澄然挣脱着准备起身,又被一下子猛的扑倒,不得不说,她喝醉了力气变的大多了,路澄然看着天花板这样想。
“王子大人,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说着顾年就把嘴巴凑了上去想要强行亲他,路澄然一直左右闪躲,她就一直追着想要往他嘴巴上亲,嘴里还一直说着“要亲亲要亲亲。”
为了躲开她路澄然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他热的扯掉领带,脸上也留下了各种各样的口红印和口水,重重的喘着粗气,咽了下口水,他已经决定收回说她喝醉了变可爱的话了。
“少爷,醒酒茶煮好了。”张妈妈在门外敲门。
“进来吧。”
张妈妈进门发现这不还是上次那位顾小姐吗,心中一阵暗喜,她看着澄然长大的,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肯定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她将煮好的醒酒茶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看了一眼路澄然满脸口水和口红印记,就全都明白了,这两人啊,是和好了,她向路澄然投去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路澄然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
张妈妈一走顾年就吵着口渴,这不刚好刚送来了醒酒茶,正想着怎么让她自己喝呢,只见她“啊”地张开嘴巴,像是等着路澄然喂她,路澄然看了一眼她迷迷糊糊的样子,让她自己喝肯定要撒一床的水,于是就端起碗拿起勺子往她嘴里喂,怕呛着她每次只喂一点点,最后她倒是没喂几口就迫不及待抢过碗端起来一口气都喝掉了。
既然醒酒茶也喝了,路澄然想着也就没他什么事了,一会让张姨给她换身睡衣睡觉,他被她这一顿纠缠也是精疲力尽想洗个热水澡睡觉了。
“谢谢你。”顾年拉着他的胳膊乖巧地笑着说,路澄然看着笑着的她,就像是看到了路澈在向他笑,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他要把她一辈子都留在身边,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了,就像现在这样。
“谢谢你,许诺,许诺宝宝,我好想你啊。”
路澄然到这个名字像是突然惊醒将手臂抽出来,原来她一直都把他当做许诺,原来这些笑容,她的快乐也好,不快乐也好,她的信任,都属于那个叫许诺的男人。
“诺诺,诺诺小宝贝……”顾年嘴里还是呢喃着许诺的名字,还伸手想要抱住路澄然,显然她不知道她认错了人,而路澄然的眼光里冰冰冷冷的,躲开她就出了房门。
如果顾年知道后来那些事情的源头都起于这次醉酒,说什么她这辈子都不会喝酒了,可是路澄然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
喝了醒酒汤的顾年没有那么难受了,张妈妈给她换上舒服的衣服,她沉沉地睡去,做了个美美的梦。
而路澄然却坐在沙发上抽了一夜的烟,他很少抽烟,但今夜抽的格外地猛,香烟燃烧掉落的火星将地毯烫出一个一个炭黑色灼烧的洞,路澄然恍惚地想起8岁的时候,那个日本女人急迫地向另一个男人逼婚,于是迫不及待急匆匆地把他和妹妹这两个包袱甩掉,他和路澈分别被低价私卖给不同的美国家庭,而他最后一次见到她是16岁,从此再没有了消息,可笑的是那个作为他们“母亲”的日本女人,到最后还是没能得偿所愿地嫁给那个男人,染上毒品郁郁而终。就连15岁就相识的苏珍妮都不知道,那个端庄华贵,典雅大方的他所谓的“母亲”根本就不是他的母亲,而他和路澈不过是混乱娱乐圈内部靡乱的牺牲品。
那个日本女人与那个业内知名的导演因合作一部电影而相识,接下来就是老掉牙的剧情,风花雪月,镜花水月,有着家室妻儿的导演将这个日本女人的肚子搞大,那女人本想用肚子里的孩子威逼正室,可正室毕竟是堂堂富商之女,况且他们早已育有一子,在外人看来甚是艳羡,老谋深算的导演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三线日本女演员,为了她肚子里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而放弃这一切名誉与财富,不存在的,他只是想玩玩而已。
她以为只要她生下孩子,他看到孩子,就会心软,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于是她偷偷跑去美国,偷偷生下一母同胞的一对龙凤胎,她以为,年轻,姿色,貌美,两个孩子,可以留住他的心,而很显然她压错了筹码。那个聪明的男人深知,黄金会升值而美貌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贬值,对待飞速贬值的商品租凭永远比购买来的划算,毕竟有能力花上千万来投资自己电影的还是家里的正室,真金白银不是比什么情亲都靠谱吗?起初他还愿意见她,可后来她逼的太紧,他干脆和她断了联系,也不再给她一分钱。
本以为可以一朝麻雀变凤凰,没想到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就冥冥中表明了价码。挣扎了几年她心灰意冷地回到日本,将孩子养在美国,毕竟那年她还是个颇有姿色的年轻女演员,带着两个孩子总不像话。可他们毕竟是她唯一的孩子,于是前几年她还是找来菲佣照顾着他们,虽然偶尔一两年见一次,虽然她从来都没有给孩子换过尿布,但还是每个月都打钱,让他们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可以读幼儿园,小学,可以有地方住,有东西可以吃,那段日子,是他和路澈相依为命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在他们八岁那年改变了,那个女人不再每个月打钱,而是有一阵没一阵的想起来才会打一次,菲佣也被辞退了,再也没有来自日本的来电。原来她交了新的男朋友,是日本政界名流之子,她觉得这是改变她命运的唯一机会了,她一定要抓住它,她不能让他知道她还有两个八岁大的孩子,于是她也顾不上靠谱不靠谱,找到中介介绍急不可待地将他们养在想要孩子的美国家庭,从此再没有瓜葛。可她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其实有时候,他也是希望她能幸福的,虽然他恨他骨子里流淌着卑劣的血液,他恨那个称之为他“父亲”的男人,但是她给他带来了路澈,那是他生命的礼物,是他的小公主……
转念路澈又想起顾年的那张脸,和路澈一模一样的异瞳,一样生气时会鼓起腮帮子捏他的脸,他决定,这一次再也不要让她离开了,不论为此做什么,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