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的卢卡并没有连夜赶着回家,而是选择在值班室里睡到天亮,早上起来洗了个澡,才慢悠悠的回家,租的房子离医院并不远,抄近路的话也就十几分钟的脚程,索性就走回家了,七八点钟的早上,正是人们起床上班的时候,路上人来人往,步履匆匆的人们,车水马龙,很是热闹,老人们不用上班,慢悠悠的牵着狗在街上溜着,路边的早点铺子门前排着长长的队,卢卡喜欢这种生活的气息,卢卡也站在了那里,准备随便吃点儿东西,回家倒头就睡,夜班最伤人的地方就是三餐不定时,睡觉不规律,很容易就引起失眠,胃病,所以卢卡平时就很注意饮食,能补眠的时候就绝不动弹一下。不像胡燕她们有时候下了夜班还出去吃宵夜啊什么的搞到天亮。
吃了早餐,卢卡满足的往回走,观察这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猜测着他们的生活、职业;回到家里,关上窗帘,刷了个牙齿就倒头就睡;想了想还怕自己睡过头,又拿起来手机设了闹钟。
病房里,华昌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身边老徐陪着,但老徐又是个闷葫芦,问一句答一句的,毕竟主仆有别,无趣的很,医院里的营养餐更是难以下咽,浓浓的消毒水味儿又让人鼻子刺痛、头晕,种种的不舒适加上受伤后的憋屈,早已让华昌濒临爆发的边缘,所以老徐更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了。
“哟,这躺在床上的小可怜儿是谁啊?”门口,射进来一条又黑又长的影子,站在门口的人并未进来,听到声音的华昌也并未有所动作,只有嘴角的咬肌颤了颤,烦躁更甚了三分,倒是老徐立即迎了上来,喊了一声“齐二少爷!”
“徐叔,你家少爷是与祖国的八字不合啊,这刚从国外回来就被人捅到躺在床上下不来,我看还是早早的回去美国猫着算了啊!”来人边说话边晃晃荡荡的往病房里面走,颀长的身形显得病房都狭小了不少,正是城北齐家的二少爷齐少磊。
“齐二少爷说笑了!老徐给您倒杯水去。”
“齐少磊,你来干什么?”华昌终于看了过去,齐少磊看他要毛了,就嬉笑着走了进来,用脚踢上了门;一身纯白色的西装显得清贵无比,长身玉立;一头亚麻色的头发蓬蓬的在头上,平添了几分人畜无害的阳光形象,却只有华昌知道他的内心城府到底有多深,二人在留学时,他那副皮囊可没少抢走他身边的女人,实打实的是一个来者不拒的种猪。
“阿昌,伤的很重吗?华叔还不知道吧?”齐少磊还好死不死的关心着,尤其是那个“重”字咬得格外重,却分明是打趣的语气。
“放心,你死了我都没死!”华昌咬牙切齿的说道。
“二少爷喝水。”老徐适时的倒了水来。
“徐叔,你家少爷住院还这么大火气,说话是中气十足,并不像有什么大碍啊!”
“二少爷说笑了,我家少爷是实打实的挨了一刀,所幸没有伤到什么脏器,是要养上一阵子的!”
“那便好,我来就是来看看他死了没死,死了的话我可就又少了一个志趣相投的小伙伴了!”
“阿昌,你不会就这么白白的挨一刀吧?你之前是一直呆在国外,不管家里的事儿,道上都以为你是纯良无害的小白兔,背地里喊你软脚虾,这可是你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一次机会,不然,你可就真成了他们口中的小白兔了!”
“放心,该收拾的人,一个都少不了!”华昌笑了,笑的让老徐颤了下,而齐少磊则与华昌相视而笑,仿佛聊到了什么让人高兴的游戏!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有什么帮忙的言语一声!”
“不需要!”
“那我就告辞了,等你出院了,我做东,好好给你接风洗尘。徐叔留步,不用送我!”齐少磊来的突然,去的也快,房间里又就剩下老徐一人。
“少爷,这几天您让我查的事儿查的差不多了,是陈家的人,因为一块地皮,咱们断了人家的财路,本来嘛,商场上输赢皆是各品本事,但是谁知道这小子是个输不起的,陈家那狗胆包天小儿子陈兴便怀恨在心,找了少爷的麻烦,这会儿估计陈老头还不知道呢!您这刚回国,老爷那里还没去过,公司的事儿也没开始接管,这不失为一个敲山震虎的机会。”
“嗯!”华昌平静的听着,并没有太大的表情,老徐看不太懂他的内心,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少爷,从小就心思很深,不爱讲话,尤其是前夫人走了以后,老爷续弦娶了新的夫人,少爷便去了国外,几年都未曾回家。
“您看?”老徐试着问。
“该怎样就怎样,我要他的一条腿!”
老徐听闻立即低下了头,鞠下了身子,并没有看到躺在床上的华昌眼里的寒气,黑的慑人的瞳孔,“是!”果然,少爷的性子还是随了老爷年轻的时候,若是夫人还在,大抵会好些吧。
“我要亲自动手!”华昌放在腿边的手,不自主的动了下,就像抽出似的,他的手很干净,很大,但是修长,给人很温暖的可靠感。
“是!”
“还有,我不想我的房间随便什么人走进走出的,你也不用每天来,把我需要的东西带过来,你就回去吧,留一个人在这就行了。”
老徐还未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华昌已经有些恼怒的皱起了眉头。
“那个什么院长不是说安排人吗。”
哦,老徐有些明白的顿悟似的点了点头。
“要不就昨天那个小卢吧,我看那孩子挺用心的。”老徐试探的问道。
“随便。”华昌有些生硬的说道,甚至还摆了摆手来强调自己的随意。
这恼怒,怕是恼羞成怒吧,老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