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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碑楼焚毁 疯和尚化缘

话说济颠此次下山连做三件善事,皆因董士宏,赵文会和苏北山皆为善人。事起董士宏,此人孝母最甚不应横死;后牵连赵文会和苏北山,二人虽为富商,但都为人忠厚,乐善好施。常言说的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也是他们几个人的福报。

出了苏家后,济颠一算,还得回灵隐寺,和广亮还有一段事情需要了解。于是拿着醉仙居的肘子往飞来峰灵隐寺走去。

路上无书,济颠刚进寺门就有小和尚禀报了广亮。广亮一听济颠又回来了,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这颠僧,才走一天就回来了,真是恬不知耻,长此以往也不是事儿,这回必须想个办法把他除掉。”然后问小和尚:“济颠现在何处?”小和尚说:“禀师叔,他进了大碑楼,生了一堆火热肘子吃呢。”广亮心说:“热肘子?有办法了。”

广亮找来两个得力的徒弟志清,志明,吩咐二人说:“你们两个听着,这次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那颠僧又回来了,这回务必除掉这祸害,你们两个趁他睡着去大碑楼放火将他烧死,如若有人问起,就说他烤肉失火所致,有其他师兄弟亲眼看到他在大碑楼生火,可作为旁证,此事绝不能出差池,办好了重重有赏,办不好嘛,连上次的帐一起算!”两个徒弟吓得赶紧说:“不会,不会,这次保证办成。”然后退出房去。

出了广亮房门,志清,志明二人望着大碑楼寻思,志清说:“这回这个活儿科真是要命呀,放火烧寺,要是被发现了,就算方丈放过咱们,官府也不会饶了你我。”志明听了点点头说:“可不是吗,那怎么办呢?这回不除掉这颠僧的话,今后师父肯定还有更损的招儿,咱们两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两人硬着头皮合计着计划。

两人的计划是,首先志清去监视济颠,志明去准备火油等放火应用之物,待济颠睡熟后志清通知志明前来,二人一同放火。这样两个人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万一出了事,谁也别想脱了干系。

计划确定后,二人分头行事,等到夜里二更时分,济颠吃饱喝足,睡眼惺忪的靠在大碑楼阁楼的蒲团上休息,不大一会儿就鼾声如雷。志清一看机会到了,于是赶紧去找志明。

由于大碑楼是木质结构,沾点火就能着,可这二人没什么常识,还准备了半桶火油,几捆木柴,再加上火石火镰等放火应用之物一大堆。两人蹑足潜踪来到济颠睡觉的阁楼下面。轻手轻脚的放上木柴,浇上火油,本想把济颠烧死就赶紧找人灭火,别把事情弄大,可是手忙脚乱的一不小心把半桶火油都打翻了,咣当一声响,只听楼上济颠睡梦中说了句:“什么声音啊,打扰佛爷我睡觉。”说完还翻了个身。志清,志明更加慌了,赶紧点了个火头就溜到楼外的大树旁远远观瞧。

天气正值酷暑,天干物燥,这两天晚上还有点风。风借火势火借风威,这一着起来,很快就将阁楼吞没。志清,志明两人一看这情形真是害怕了,本来只想点个小火,没想到火势这么大,马上扯着嗓子喊:“不好了,来人呀,大碑楼失火啦,快来救火。”两人也顾不得济颠有没有烧死了,也马上找水救火。

古时候消防措施落后,而且大部分建筑都是木质,一旦着火可不好救。如果民宅起火的话,会把火源旁边的几间房子先推到,做一个人工隔离带,阻止火势蔓延。幸好灵隐寺大碑楼周围空旷,没有其他建筑,火势不会蔓延。不过这大碑楼可就惨了,在火油的加持下,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寺里众僧闻讯赶到,有拿桶的,有拿盆的,还有拿湿衣服扑打的,可是全然无效,最终大伙都选择放弃了。志清,志明两人看着好好的一座大碑楼马上被自己烧成灰烬,站在那整个人呆了,双腿打颤,汗珠子直淌,心想这下就算天王老子在里面也都烧死了吧。

正在这时有人在他们耳边说:“这么好一座楼,怎么突然烧起来了,肯定是有人放火。”志清,志明没答话,这人又说:“我好想看到两个人拿着油桶进去了。”二人一听这话吃惊不小,回头一看,正是济颠,志明说:“你,你,不是在里面睡觉吗?”志清马上拉了志明一把,志明才闭嘴,志清接着说:“什么啊,明明是你刚才在殿内生火烤肉,这才失火的,还说别人?”

这时方丈元空和监寺广亮也来到现场,广亮一看济颠没烧死,恨得牙根儿痒痒,又一想:“既然大火烧不死你,治你一个疏忽大意焚毁大碑楼之罪也算解我心头之恨。”于是接着志清的话说:“没错,你在大碑楼烤肉可是很多人看到了的,要不是你疏忽,这好好的大碑楼怎么可能被焚毁?请方丈师叔主持公道。”

听完广亮的话,身边有几个僧人也都说看到了济颠在大碑楼生火。广亮这时更得意了,对元空说:“师叔,人证在此,这回得把他逐出寺去了吧?”元空为难的说:“这个,道济,你说,这火是不是因你而起?”济颠嘿嘿一笑说:“师父,既然那么多人都看到我生火了,那不是我也不行了呀,不过,这不就是烧了座大碑楼嘛,我在给你盖一座更好的不就结了?”

广亮一听这话,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是修个茅房啊,这大碑楼如此宏伟,当年可是花了大价钱修的。”济颠一脸不屑的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就说多少吧。”元空一听这话锋不对,好像市井之徒讨价还价一样,立刻咳嗽了一声说:“胡闹,这大碑楼乃先师健在时所修,距今已七十余年,二人不得造次。”

济颠闻听此言又说:“我看这大碑楼也年久失修,这回烧了更好,我就原地重起一座,也当是给寺里换换新气象,就说要多少银子吧。”广亮和几个僧人商量了一下,转回头来对元空说:“方丈师叔,根据我们几个的粗略计算,要想重新修一座大碑楼,非一万两银子不可。”说完回头看了看济颠。

济颠一拍自己脑袋说:“才一万两,好办,好办,那敢问师兄,需要我多久化来这一万两银子呢?”广亮心想:“总算有个由头把你支出去了,眼不见为净,既然烧不死你,师叔又护着你,那就让你出去化缘,省的在这里碍眼。”于是说:“贫僧也不为难于你,给你三年时间,可够用?”济颠一听这话直摇头,广亮以为不够,正要说再加两年,济颠却说:“太长了,用不了那么久。”

广亮觉得好笑,心想:“还有嫌时间长的,这可是你自找的就不能怪我了。”于是说:“那么一年时间,够吗?”济颠又摇摇头说:“还是太长。”广亮紧接着说:“那,半年。”济颠依然摇头。广亮心说:“这不是拿我寻开心吗?半年任谁都化不来万两银子,你还嫌长?”然后赌气说:“那给你一天去化吧。”济颠说:“一天?那你去化,我可没这个本事。”广亮被济颠弄得哭笑不得,说多了嫌长,说少了嫌短,无可奈何的说:“好,好,那你说多少时间?”济颠伸出一根手指说:“一百天,我百日化万两。”听到这里众僧都表现出吃惊的神情,别说百日了,就算是给三年时间,就算是方丈元空亲自去化也不敢说能化来万两白银,而济颠却只要百日。众僧都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广亮这回可开心了,马上说:“好,济颠,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空口无凭,你现在说百日化万两,到时候又不承认,我找谁说理去?我们立下字据,如果你百日化来万两银子,将功折罪,如果你百日化不来万两,又当如何?”济颠一晃脑袋说:“瞧你那小心眼儿的样子,我还能骗你不成,立字据就立字据,如果百日之内我不能拿出万两白银,那么我自愿扫地出门,永不踏进灵隐寺半步。”广亮这下高兴了,急忙让小和尚找纸墨笔砚写下“军令状”,济颠在上面按下手印,广亮像收宝贝似的小心的把字据收好,然后对济颠说:“那从明日算起,你好自为之。”说完让众僧散去。

单说济颠,日子过得和往常一样,也不下山化缘,依旧每天喝酒吃肉。广亮也不催他,心想:“这颠僧百日化不来才好,这样就名正言顺将他赶走,一劳永逸了。”

这天天气不错,济颠的馋虫又上来了。由于前些日子天气不好,后山的猎物也不出来,济颠都好几天没开荤了,趁着天气好赶紧去打两只山鸡解解馋。

济颠走到后山山腰处,正在寻找山鸡的踪迹,听到不远处有两人呼喊,一人说:“大哥,从后面堵它!”另一人说:“好嘞,你那边准备好放箭!”济颠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猎户打扮的人正在围堵一头白鹿。

这头白鹿身长六尺左右,浑身雪白,尤其是一对鹿角晶莹剔透隐隐放光。济颠一看就知道这白鹿不是俗物,乃修炼多年的灵兽,于是决定救它一救。

正当两个猎户将白鹿堵在山洼处,准备发起最后攻击时,济颠伸出手掌大喝一声:“起!”只见那白鹿突然腾空而起,越过一个猎户头顶,直接飞向济颠,一边飞还一边变小,最后变成茶杯大小落在济颠手心,卧倒不动了。

两个猎户对视一眼,知道遇到了得道高人,于是放下弓箭猎叉,走到济颠面前,跪下磕头。其中一个人说:“不知仙长高姓大名?与这白鹿有何渊源?”济颠一笑说:“我也是没事干,路见不平,你俩和这白鹿有仇吗?”那人说:“非也,只是这白鹿生的奇特,尤其是这对鹿角价值连城,我兄弟二人是普通猎户,自然要猎捕珍奇异兽。”济颠又说:“这样啊,那今天能不能看在我的薄面放它一马?实话告诉你俩,这白鹿是一灵兽,修行多年,一直循规蹈矩,我也是不忍心见它这些年的修行毁于一旦,所以才出手相救。”那人急忙磕头说:“既然仙长说话了,那岂有不遵从之理,今天有幸遇到仙人,请您留下高姓大名,日后我兄弟二人也好时常供奉祭拜,也不枉这场缘分。”济颠哈哈一笑:“好,好,什么高姓大名,我就是普通一个和尚而已,出家在灵隐寺,人们都叫我济颠和尚。”说着济颠将手一抬,手中白鹿缓缓落地,恢复原状,这白鹿确实是一灵兽,感谢济颠救命之恩,前腿跪地不住叩首,济颠一摆手,白鹿这才转身离去。

听了济颠自我介绍,那人大吃一惊说:“难道您就是灵隐寺济颠圣僧?您的大名早有耳闻,不过这个扮相好像和传说的不太一样。”济颠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董士宏,赵文会他们把事情传开了,于是说:“什么圣僧不圣僧的,都是些小把戏而已,不足挂齿。”那人向前跪走几步说:“不瞒圣僧,我俩是结拜兄弟,我叫陈孝,从前也是绿林中人,您看我这长胡子,江湖上送了个绰号,叫美髯公,那是我结拜弟,病服神杨猛,此人为人忠厚,性格单纯,这些年我们厌倦了江湖仇杀,于是金盆洗手,不得已当了猎户勉强为生,今天得遇圣僧,还请圣僧指点迷津,看看我们能为您干点什么?”

济颠瞟了一眼杨猛后背的两只山鸡说:“这个,先把山鸡给我,省的我费事去抓了。”杨猛一听急忙解下绳子将山鸡递给济颠。济颠又看二人,一个老成稳重,一个浑浊蒙楞,然后说:“我看你二人武艺不错,再加上二人的面相,开个镖局吧,一定生意兴隆。”二人一听大喜,连忙磕头道谢,磕完头刚直起身子,只见济颠已经拎着两只山鸡走了,边走还边说:“做事留有善念,日后咱们会再见的。”二人听后又对着济颠离开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才离去。陈孝和杨猛回去之后如何开设镖局暂且不提,而济颠还是老样子,每天喝酒吃肉。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一天济颠和往常不同,起得很早,没吃早饭就来到寺中的韦陀殿。殿中供奉着韦陀菩萨石像。这尊石像,高大威猛,可谓是:凤翅金盔耀目,连环锁甲飞光,手中铁杵硬如钢,面似观音模样。足登战靴墨绿,周身绣带飘扬,佛前护法大神王,魔怪闻知胆伤。

韦陀菩萨,又称韦陀天,梵名音译为私建陀提婆,意为阴天。韦陀菩萨是护持正法的一位大菩萨,其前世与释迦摩尼是兄弟,其父劫转轮圣王。相传劫转轮圣王有一千个儿子,千子学佛后各个发愿,当时的韦陀菩萨听了他们的发愿后就说:“你们修行成道,弘扬佛法的时候我给你们做护法,护持你们,等你们全部成佛之后,我最后一个成佛。”后来转轮圣王的千子成为我们所说的千佛,释迦牟尼佛为第四尊,韦陀菩萨成就最后一尊,名叫楼至佛,而天目山是韦陀菩萨显圣度众之应化道场。故此大部分寺院内都建有韦陀殿,用来为寺院护法。

济颠来到韦陀殿,论辈分,韦陀可比济颠高一辈。济颠对着韦陀像嘿嘿一笑:“韦哥呀韦哥,今天我可得求你帮忙办个事了,咱们走吧?”说着,济颠往前几步,双臂抱住韦陀像,两膀一用力,将整个石像抬了起来扛在肩头。就这样扛着韦陀像迈着大步出了灵隐寺,寺中僧人都看呆了,都在议论:“别看这济颠整天疯疯癫癫的,力气还真不小,不过他扛着石像去干什么呢?真是奇怪。”

济颠扛着韦陀像,脚步依然轻盈,走出飞来峰来到西湖岸边。路上的百姓无一不好奇,纷纷议论:“这也真是奇了,和尚一般都是敲个木鱼,拿个禅杖,或者拿个钵盂化缘,这扛个石像满街走的还是头一次见。”随着济颠走过,身后跟了一长串人围观。

穿过西湖岸来到临安街市,突然就在西北乾天处腾起一团黑云,当然,凡夫俗子是看不出来的,济颠闭眼一算,知是有妖魔作祟,决定要管上一管,紧走几步一拐弯来到醉仙居。

济颠看着醉仙居的招牌咽了口唾沫说:“醉仙楼呀醉仙楼,我想你的肘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然后斜眼看着肩上的韦陀像说:“韦哥呀韦哥,你可真有福,头一次出门就赶上我请你吃肘子。”说着就往醉仙居正门走去。

济颠刚要迈门槛进去,被店小二看到,店小二打量了一下济颠,看济颠穿的破烂,肩头还扛着个石像,心说:“这和尚化缘也太奇怪了,还扛着个石像,碰坏了店里的东西老板又要骂我了。”于是拦住济颠,客气的说:“大师傅,大师傅,请初一十五再来,今天恕不招待,对不住了。”济颠眨眨眼睛说:“这样啊,知道了。”于是把韦陀像往门口一放,见到来吃饭的客人就对人家说:“这家店初一十五才卖饭,恕不招待,请回,请回!”“抱歉抱歉,初一十五清早。”客人们一看门口有个脏和尚拦着,门前还立着个石像,都不敢进店了。

掌柜的和店小二一看都傻眼了,掌柜连忙从柜台走了出来,来到济颠面前又是抱拳又是作揖的说:“这位大师傅可是来吃饭的?刚才小二误会了,以为您是来化缘的呢,您大人有大量,里边请吧。”济颠脖子一仰说:“不是来吃饭还能来干什么?你们这些人呀,狗眼看人低,看佛爷我穿得破就以为我没钱吃饭了吗?”说着往身上拍了拍,表示自己带足了银子,掌柜一看又连忙说:“不敢不敢,大师傅里面请,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济颠这才扛着韦陀像走进醉仙居,掌柜一看,这石像立在门口也不像话,于是让济颠放在后院,济颠扛着韦陀像自言自语的说:“韦哥呀韦哥,那就委屈你一下先在后院待着,等下给你打包肘子啊。”到了后院把韦陀像立在了屋檐下。

回到前厅,济颠大模大样的找了张最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店小二满脸陪笑的说:“大师傅,刚才真是对不住了,您也不说是来吃饭的,我当您是化缘呢,今儿个想吃点什么?”济颠看了一眼店小二,装作大度的说:“算了算了,不知者不罪,上次在你们这吃的肘子还不错,来二斤,另外来四个凉菜,八个热菜,具体你看着办,可都要荤菜啊,最后来半斤你们店里最好的烧刀子,先叫这些,不够再填。”店小二一听这点菜的口气,心想:“果然是来吃饭的,要不然不能对我们的饭菜这么熟啊,看来还是个老主顾,不过之前好像没见过。”也不管那么多了,连声答应,下去吩咐厨房准备酒菜。哪知道这些都是济颠在苏北山府里吃过的上等酒席的规格,由于济颠不知道菜名就这么随便说了一下。

店小二兴高采烈的忙着张罗,不一会儿一桌子菜都上齐了,济颠还是那一套,直接上手,吃得是满桌狼藉。店小二看着恨得牙根痒痒,又一想:“能结账就行,这桌酒菜我的提成也够买身新衣服了。”

吃饱喝得后,济颠在破袍子上把手擦了擦,用牙签剔着牙吩咐小二:“再来壶龙井,刮刮油!”店小二满面堆笑的近前来说:“这位佛爷,您吃得可真够劲儿,见过吃荤的出家人,没见过像您老人家这么会吃的,要不先把饭钱结了?我们这里快开下午茶了,结完午饭钱您就安心喝茶,等下还有说书唱曲的呢。”

济颠不耐烦的说:“哎呀,我说你这人,一辈子也就是个店小二,一点都不上档次,我还能差你这点钱?说吧多少钱?”店小二连忙点头说:“是,是,诚惠四两六钱银子。”边说边伸手来要接银子。哪知道银子没接到,却听到济颠说:“老规矩,记账。”店小二当时傻眼了,说:“什么?记账?我在店里这么多年,能记账的人我闭着眼睛都能数出来,您要记账?”济颠一瞪眼说:“不行吗?你做不了主找你们掌柜的去!”店小二还真被唬住了,急忙到柜台去问掌柜。

醉仙居掌柜一听这事就急了,一拍柜案,来到济颠面前说:“我说这位大师傅,您到底有钱没钱?”济颠嘿嘿一笑说:“今天没钱,记账。”掌柜的可火了,说:“身为出家人,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说是来吃饭,如果没钱的话我们施舍点给您也算我们结个佛缘,可您点了这么一桌子,连吃带糟蹋,真是给出家人丢脸啊,今天说什么也要给个交代,您是哪个寺院的?我们一起去找贵寺方丈,我倒要讨个公道。”济颠听他这么一数落也生气了,说:“你这掌柜的怎么说话?我点的菜爱怎么吃怎么吃,你管得着吗?今天记账,日后还钱就是,哪那么多废话。”两人越说越急,掌柜拉着济颠不让走,济颠扬言要砸了酒楼。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从醉仙局门外走进两人,头前的那人三十上下,身高八尺开外,头戴翠蓝扎巾,二龙斗宝擂金抹额,身穿宝蓝色箭袖袍,腰系丝绦,足下青靴,四字方海口,海下二尺墨髯飘洒胸前。后面那位二十出头,头上粉缎色软包巾,上绣团花,身穿粉色缎绞箭袖袍,上绣蓝花三朵,足下快靴,闪披英雄氅,面如白纸,白中透青,并无一点血色。书中代言,头一位正是美髯公陈孝,后面跟着是病服神杨猛。二人自从那天遇到济颠,经点化后回去就开起了镖局,没到一个月就接了一笔大买卖,二人高兴至极,也都一直记着济颠的好处。今天正好保完这趟镖回到临安城,准备来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两人一进醉仙居,正看到掌柜和济颠拉扯。陈孝为人稳重,心思缜密,杨猛却个性单纯,浑浊蒙楞。陈孝立刻赶到近前说:“掌柜的,稍安勿躁,这位大师傅和在下颇有渊源,这是因何而起啊?”掌柜的和店小二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说了一遍,陈孝听罢哈哈一笑:“掌柜的,这位师傅欠下多少银两,都算在我头上。”掌柜的说:“不多,四两六钱银子。”陈孝拿出一锭五两银子的元宝说:“实在抱歉,我这位恩公生性诙谐,不拘小节,这是五两银子,多出来的算是赔个不是。”说着将元宝塞到掌柜手里。

掌柜拿到银子,一看陈孝这么爽快客气,也不太好意思了,说:“这个,这位客官,刚才我也是一时着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说着对济颠也抱了抱拳,济颠一看有救兵来了,挺直腰杆说:“掌柜的,就说了钱一定不会不给你嘛,这还多出四钱银子,再给我打包俩肘子。”几人一听都笑了。

济颠看看陈孝和杨猛说:“来得正好,看你俩的样子就是来吃饭的,你们吃,给我点壶龙井,刚才吃的太油腻了,得刮刮。”陈孝哈哈一笑请济颠坐下,几人诉说了近况,吃饱喝足后准备离开,这时杨猛在旁边说:“和尚恩公,刚才没怎么吃饱,那两个肘子你也吃不了,分我一个呗?”

济颠照着杨猛后脑勺就是一下,说:“哪有你的份,这是我和你韦大爷的下午茶。”杨猛挨这么一下也不疼不痒,可是却纳闷了,说:“没看到有别人啊,哪来的大爷?”济颠指了指后院说:“韦大爷就在后院房檐下,你去扛着他,我带你去吃好的。”杨猛顺着手指一看,只见一座韦陀石像立在后院,杨猛也不争辩,答应一声到后院就把韦陀像扛出来了。

三人出了醉仙居往东走,街上不少行人,看着三人奇怪,纷纷议论,对三人品头论足,陈孝有点不好意思,频频和路人解释,杨猛浑浊蒙楞倒不在乎。

路北有间茶叶铺今天刚开张,挂着红布匾额,老板姓徐,叫徐天福,亲自在门口迎客。走到离茶叶铺不远处,济颠在陈孝耳边低语几句,陈孝点头。随后济颠又拉过来杨猛,吩咐到:“杨猛啊,你护着你韦大爷,在茶叶铺旁边守着,等下有一老道,身着华丽道服经过,这人与我不对付,你帮我好好教训他一顿,这件事办好了大肘子,红烧肉,管够。”杨猛一听有吃的,什么也不问了,点头答应,于是把韦陀像立在背后,抱着肩膀在茶叶铺旁等老道。

济颠带着陈孝来到茶叶铺门前,济颠抱拳拱手说:“徐老板,恭喜恭喜,您这生意可越做越大了。”徐天福一愣,心说:“这大和尚好像我并不认识,怎么语气好像和我很熟似的。”自己也不好驳了和尚面子,抱拳说:“多谢多谢,小店近日开张,敢问大师和徐某何处见过?”济颠表现出一副埋怨的样子说:“老徐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连我都给忘了?再想想。”徐掌柜满脸尴尬,想了半天仍然想不起来。

济颠也不理会,拉过来陈孝说:“这位是我好朋友美髯公陈孝,这位是徐老板,两位多亲近亲近。”徐天福一看济颠介绍朋友认识,也不敢怠慢,于是说:“幸会幸会,本店今日开张,请里边用些清茶。”

济颠走在最前面,进入茶叶铺来到侧厅,济颠大模大样的坐在最中间,待伙计上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济颠抿了一口说:“不错,不错,比起醉仙居的上好龙井,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差点吃的,还好我有准备。”说着从坏了掏出来打包的那个肘子,开始大吃起来,一口肉,一口茶,吃得别提多香了。

陈孝哪经历过这个,只是低头喝茶,徐天福也是满脸不自在,一时不知说什么。就在这时门外吵闹起来,只听一男子扯着嗓子喊:“打人啦,茶叶铺出强人了,欺负出家人啊。”陈孝一听,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之前济颠嘱咐他的正是听到有人喊打人,就出去拉着杨猛走。

陈孝也不打招呼,两步出了店门,拉着杨猛就走,边走边说:“有事找掌柜的。”话音未落两人就转过路口不见踪影了。徐天福和济颠也先后出来,只见一位道人,门牙少了一颗,一只眼圈乌黑,正坐在店门口骂呢。徐天福心想:“今天什么日子,看来我这店开张的日子口不对啊,什么疯和尚,怪老道都来了。”于是蹲下身子扶起老道问:“这位道长,发生了什么事啊?”老道抬头一看说:“你是掌柜的吧?赔钱!不赔钱我就告到当官,呜呜呜,疼死我了。”徐天福看看周围,店伙计正在旁边,于是问:“伙计,这是怎么回事?”伙计支支吾吾的说了事情经过。

就在刚才,济颠,陈孝和徐掌柜进店喝茶时,从西街走来一名老道,身高八尺,细腰扎背,头戴青缎子九梁道巾,身穿蓝缎子道袍,腰系丝绦,白袜云鞋,背上背着一口宝剑,绿沙鱼皮鞘,黄绒穗头,黄绒腕,真金什件。再看老道面如三秋古月,慈眉善目,五官倒也清秀,三络长髯飘洒胸前,根根见肉。修行在清波门外三清观,名叫刘泰真。

刘泰真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还要从头说起。之前提到的赵文会,有个外号叫赵半城,而临安城另外一个富商姓周,名景,子望廉,绰号与赵文会相同,叫周半城,整个临安就被他们俩分了,可想而知是多有钱。

周半城周员外为人随和,乐善好施,也是临安城口碑很好的商人。在周员外五十二岁的时候,老来得子,取名志魁。周志魁人如其名,长相确实是人中之魁,待小公子长到十七八岁时,更是城中有名的美男子,求亲的人踢破了门槛。可是周家虽然不比官宦,但也是临安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小门户看不上,大官宦又求不得,所以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将周志魁的亲事耽搁了。

直到周志魁二十一岁,也没能订下亲事。当时那个年代,男子二十一岁还没结婚可以算是超级大龄剩男了。周志魁也很着急,整天闷得无稽六受,在一帮府上的仆人陪同下到处喝酒,还经常出入烟花场所。

这一天周志魁又喝多了,早上出去,傍晚才被几个仆人驾着回府。周府隔壁一条街也住着一户富商,员外爷姓王名成,和周望廉交情不错。正在几个仆人驾着周志魁路过王家时,迎面来了一乘小轿,粉顶金漆,轿帘上绣着团花朵朵,一看就是女儿家的轿子。轿子在王家门口停下,一个丫鬟掀开轿帘,从轿中走下一女子,但只见头上秀发乌黑,巧挽盘髻,髻心横插白玉簪,簪押云鬓飞彩凤,凤头斜趁百子衫,衫衲半吞描花腕,腕带川镯是发蓝,蓝缎宫裙捏百裥,裥下微露小金莲,莲花裤腿鸳鸯带,带佩香珠颜色鲜,鲜艳秋波芙蓉面,面似桃花柳眉弯,弯弯柳眉趁杏眼,眼含秋水鼻悬胆,胆垂一点樱桃口,口内银牙细嘴含,含情不露多姣女,女中国色,好似九天仙女恰临凡。正是本宅主人王成的爱女,王月娥。

这一幕正好被周志魁看到,周志魁顿时酒醒了一半,问手下仆人:“那轿中走下的是何人?”仆人周福说:“少爷,您不认识啦?这不是王员外家的千金嘛,您小时候还经常和她一起玩儿呢。”周志魁暗说:“小时候我是与月娥在一处玩耍,见她长的平平无奇。这许多年不见她,会变的这么好看?真是女大十八变。我周志魁若能娶这样的媳妇,这辈子也不算委屈。”心中想着,两眼就瞧出了神。

王月娥刚一下轿,一抬头见对面文生公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姑娘臊的脸一红,转头对丫鬟说:“荷花,我先进去,轿内食盒里面的点心你拿去分给下人们。”于是急忙进入王家,闭了府门。自此周志魁可算做了病了,日思夜想的全是王月娥,每天到隔壁街王家门前溜达,盼着再见月娥一面。

周志魁白天在王家门前蹲点,晚上独坐空房借酒浇愁,一个多月过去了始终没见到王月娥的面。这一天晚上仍然是在后院书房自斟自饮,喝一口酒,叹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月娥呀月娥,我都蹲点一个多月了,每天比你家仆人起的都早,怎么还是见不到你呢?哎!”说着又喝一杯,直到定更天准备休息。正在这时前窗下突然有人叠指弹窗,声音并不大,周志魁定睛一看,只见月光照到窗上投射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周志魁纳闷:“谁呀,这么晚了来我书房?”于是开门探头向前窗看去。不看还则罢了,这一看好悬没把魂儿勾去,窗下正站着日思夜想的王家千金王月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周志魁一时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见王月娥扑哧一笑说:“周公子,怎得如此神情?我能进屋坐坐吗?”周志魁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说:“恕罪恕罪,快请进。”于是将王月娥让进书房,自己带好房门。

王月娥坐在书桌前,一看桌上的酒菜说:“周公子这么晚了还独自饮酒?要注意身体。”周志魁也坐在桌前,拿起一只空酒杯说:“那贤妹可知我这是为何独饮?”王月娥没有答话,转头看着书架说:“周公子的心意月娥明白,你每日在我家周围守候我也知道,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如若想长久,还是要请令尊前去我家提亲,到时候明媒正娶,我俩做一对比翼鸳鸯岂不更好?”周志魁一听这话喜出望外,心想:“原来月娥也对我有意,这真是太好了。”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再加上周志魁喝了不少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有的时候什么事情不敢干,喝点酒真是长胆子。周志魁听完这话一把抓住王月娥的手,说:“既然贤妹也有此意,那么不如今晚我们就成其美事?”王月娥急忙把手缩回去害羞的说:“这样好像不合体统。”周志魁也顾不得别的,扑通一声跪在王月娥脚下,说:“贤妹救命吧。”说完吹了桌上的蜡烛,一把将王月娥搂在怀中,二人共入罗帷。

直到四更天,王月娥起身整理衣衫,对周志魁说:“周公子,我得回去了,否则被家里发现可不得了。”周志魁恋恋不舍的拉着王月娥的手问:“那贤妹几时再来?”王月娥一笑,甩开周志魁的手说:“瞧你这样子,我今晚定更天再来。”周志魁高兴坏了,连忙点头说:“好,好,我今晚准备好酒菜,你我把酒畅谈。”

王月娥走后,周志魁也不睡了,不到五更天就把仆人们叫起来,吩咐管事的周福,周禄说:“本少爷最近悟出了人生道理,要在书房苦读,尤其是晚上,正是用功的最佳时间,谁也不能到后院打扰,另外读书劳神,每晚都要准备夜宵,要四干四鲜四蜜饯,四冷荤三个甜碗四点心,要红丸子,白丸子,三鲜丸子……”说到这周福赶紧拦住了,说:“少爷您别说了,我们懂了,就是上好的夜宵嘛,看来您果然是用功了,这贯口说的不错,您就放心吧,入夜后就给您准备。”周志魁点点头哼着小曲回书房去了。

当天夜里定更天,王月娥如约而至,依然要叠指弹窗,还没等指头碰到窗户,周志魁一把拉住王月娥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我都等你两个时辰了,菜都热了三次,赶紧进屋。”进屋后二人对面而坐,吃着喝着聊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携手揽腕,一同歇息。一夜无书,还是四更十分,王月娥离开周府。

就这样持续了十来天,王月娥每晚定更天必到,四更天必走。周志魁心情也好,白天满宅子溜达,看家里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都往书房里搬。可是身体再好也经不起每天这么折腾,眼见着周志魁气色越来越差,黑眼圈很重,面色惨白。周望廉先后请了几个大夫也都没诊断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过于劳累,安心静养即可,周志魁也说自己没事。周望廉于是询问周福:“周福啊,你家少爷最近是不是读书太累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叫后厨多给他准备点营养滋补的食物。”周福说:“员外爷,您有所不知,前些天公子突然开了窍,说是要每日夜读,这不是吗,我们每天晚上都准备了丰盛的酒菜给公子当夜宵呢,营养保证均衡,可能是最近有点累,回头我提醒一下公子。”周望廉也没太在意,点点头回房去了。

又过了两天,周望廉看儿子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气色越来越差,非常担心,心想:“这孩子每天读什么书?怎么会如此操劳,不行,今晚我得去看看。”当晚吃罢晚饭,周望廉就走到后院书房,在后窗点破窗纸向屋中观瞧。只见周志魁一个人独坐在书案前,哈欠连连,一只手杵着腮帮子,两眼直勾勾看着门口,有几个仆人在忙着摆炕桌,准备夜宵要用盘碗。周望廉一看没什么异样,心说:“等晚一点再来看看,如果真是读书太用功,我也可以当场说说他。”于是转头回房去了。

过了定更天周望廉披着斗篷又来到后院,走近书房就感觉气氛不对,依然是从后窗窥伺,这一看吃惊不小,只见周志魁坐在炕桌前背对着自己,对面坐着一个美貌女子,仔细一看正是王成王员外的千金王月娥,周志魁正在显摆自己的学问,拿着一个瓷瓶在给王月娥讲解,二人有说有笑,看来关系不比寻常。

周望廉看到这一幕先是气得不轻,心想:“这王成与我是孩童携手,垂髫之交,这两个孩子却做出这样的事,可真是家门不幸。”有心当场踢门进去,又怕这么一闹两家人都难堪,两个孩子心再一窄弄出人命就不好了。于是憋着气回到自己屋中把这件事告诉了夫人。

周夫人出了名心思缜密,是周望廉的贤内助,不过一听这事也一时乱了分寸,待冷静下来后对周望廉说:“老爷您先别急,话说魁儿的亲事也耽搁了这么久了,孩子大了这种事也难免,王家虽然比不上咱们,但也算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又听说王家小姐也是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和咱们结亲也不算我们吃亏,不如这样,你明天就去王家,探探口风,如果王家小姐没有定亲,那么我们赶紧托媒人去说,一来保住两家名节,二则依了他二人之心愿,倒是两全其美。”周望廉思谋了一下,也只能如此,于是点头答应。

第二天中午,周望廉带了两壶好酒,想借着和王成聚一聚的名义探探口风。正走到王家大门旁,只见王家大门西边尘土荡漾,走近了一看是一骥马二乘小轿,马上端坐一人正是王家的护院,后面两乘轿子,一个蓝顶黑漆,一个粉顶金漆。

待几人停下,从蓝顶轿中走下一人,正是本宅主人王成。王成见到周望廉抱拳拱手说:“周兄,久违久违,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这刚一回来就遇贵人啊。”周望廉也还礼道:“王贤弟哪里话,这不是你我许久未见,特地拿了两壶陈酿来找你喝喝酒叙叙旧。”王成一听哈哈一笑说:“周兄来的正是时候,那里边请吧。”周望廉一看后面的轿子心生疑惑:“这轿中必定是王月娥,看他们的样子是赶远路回来的,怎么这孩子在我家呆了一夜,早上又出门了?也可能不是月娥,我倒要看看是谁。”于是问王成:“这后面轿中是何人那?”王成说:“哦,正是小女月娥,这不是吗,前些天舅母想她,非要让他去住一段时间,这不,已经在仁和县的舅舅家住了两个月了,今天刚接回来。”

周望廉一听这话好悬没跌倒,又一想:“难道昨天我看错了?那女子不是王家千金?不对呀,月娥这孩子从小看大,不会看错呀,不行,我得看看这轿中之人。”周望廉也不敢表现出什么来,接着说:“哦,原来如此,话说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过月娥这孩子了,这是点见面礼,帮忙交给月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块玉佩递给王成。王成连忙说:“不可不可,咱们的交情不用这个。”转回头对着粉顶轿子说:“月娥啊,出来给你周伯父请安。”

只见粉顶轿子轿帘一掀,下来一位妙龄少女,来到周望廉面前深深万福,说:“月娥见过周伯父。”周望廉不看则已,一看王月娥长相,和昨晚在后院书房见到的一模一样,周望廉一时间走了真魂,手上提着的酒壶也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粉碎,自己也好悬没摔倒。幸好王成一把扶住周望廉问:“周兄,见到你侄女月娥为何如此?”周望廉定了定神说:“王贤弟,我看见侄女就想起你那侄儿来了,现在志魁这孩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得赶紧回去瞧瞧。”王成说:“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过几日一定亲自去探望贤侄。”说完周望廉急匆匆的往回走,边走心里边想:“完了完了,既然真正的王月娥两个月都没在临安,那么昨晚我见到的那个必定非妖既怪,非鬼则狐。”

于是加快脚步赶回家中与夫人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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