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顾莫失,你这儿带我来的图书馆怎么那么老啊?我记得市图书馆不是很新的吗?”木堇秋看了看眼前的图书馆问道。她知道前几年市图书馆搬迁的事情,只是很诧异于,这一栋老楼竟没有被爆破建成新楼,在她的记忆里,当初决定搬迁这个图书馆就是因为这一块地皮影响到这一片区的整体开发规划。她没想到这楼竟然闷声不响的在那次利益战争中存活了下来。
“这是之前的图书馆,之前有些利益争端没办法处理,这楼也就闲置了起来。”顾莫失解释道。
“闲置?那不是说这栋楼就空了吗?那里面还有书吗?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木堇秋表示诧异,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嗯……进去就知道了。”
跟着顾莫失的步伐,木堇秋双脚迈进了那栋经过历史沉淀的大楼里。
很奇怪,大楼里面还是有着它基础的设施,书籍和桌椅都有了厚厚的历史感,与之契合还有满楼安安静静看书的许许多多的小朋友们。木堇秋看了一下周围认认真真看书的小朋友,又看了看顾莫失,满脸疑问。
“你先过来……他们都是附近的小孩子,周末的时候都会过来看书、学习,我也是之前发现的。我们也找个地方看看书吧。”顾莫失怕影响了周围看书的小孩子,将离自己一米左右的木堇秋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悄声地回答她。也许是距离太近,顾莫失说话的气息喷洒站在木堇秋的右脸颊上,一股热气由下往上冒,她的脸颊瞬间就通红了。顾莫失没有察觉到。木堇秋慌乱地说了声:“好,我去找书看了。”说完,她就跑开了。
好热,她胡乱的拿了一本书就找了一个远离顾莫失的位置。坐下来,打开拿在手里的书,胡乱的翻着,心不在焉的看着,心里却是在想着刚刚的画面。脸上的红云过了半响才慢慢褪去。等到她完全冷静下来了,才发现手里拿的书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这才静了下来慢慢看书,沉浸在故事里的木堇秋没有看见在她不远处,有那么一个人,也正在拿着书,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她。顾莫失拿着一本书放在身前的桌子上,手机悄悄的被他拿了出来,用书做着掩护,顾莫失拍了安静的、入神的木堇秋。
……
做完他想做的事,同时也是他情不自禁想做的事之后,他才从书包里面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习题集,认真的做了起来。
一个人安安静静沉浸于一种状态的时候,时间是过的飞快的。
再一转眼,已经是中午12点45分了。来自肚子的饥饿感将木堇秋唤回现实。她一抬头,一幅安静的画面就映入眼帘:一个白衣少年慵懒的倚靠着桌椅,窗外参差的树影与室内的充满斑驳印记的墙壁相衬着,少年的眼眸微垂,睫毛也在阳光里面跳动着,划出了好看的弧度。木堇秋看到这画面,也怔住了几秒,而后反应过来,就假装没有看到,只是随意的叫了他。
“顾莫失,已经中午了。我有点饿……”她说着,也很是配合着指指自己的肚子,看着顾莫失。顾莫失也抬头看她,倒是让木堇秋的话有些说不出来了。
“那走吧,先去吃饭。”看着木堇秋没有说完话的样子,他没有理。他将书收好,放回书架上才理了木堇秋。
“咦,之前不是有好多好多小朋友在这里看书吗?现在人去哪里了?”
“你是不是傻,你都饿了,更何况那些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们。”顾莫失毒蛇的怼她,丝毫不留情面。
“额,好吧!”
木堇秋也放好书,跟着顾莫失一起往外走去。
已经过了吃饭的高峰期,顾莫失和木堇秋就顺着旧图书馆的街道走去,想找一个可以吃饭的地方。但是,奈何因为附近搬迁的原因,这条街道显得异常萧条,秋风瑟瑟,又没有多少生活的气息。木堇秋走了十多分钟就已经十分不耐烦了,“就没有吃饭的地方吗?”
“再找找看吧!”顾莫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了。
随着街道不断深入,他们越走越深,这才看到几家店卖有一些小吃,实在没有吃的东西了,两个人也就只能将就的买些来吃。带着小吃,他们又看了看后面走过的路,不那么想再原路返回,也就继续走了下去。
其实,说起来两个人独处的时光还是挺多的,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融洽了,没有了尴尬,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又充满了独特的初恋的气息。木堇秋痴痴地看着前面走着的顾莫失的背影,心里竟不自觉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只是,这样的时光,在现在看来有多美好,在未来之后,就显得有多荒唐。
顾莫失来过这里,当他看到弯弯绕绕的街巷之后,就开始了不停的往里面走,木堇秋就跟着顾莫失的步伐,往这深处的街巷里走去。直到走到了街道的尽头,顾莫失才停下了脚步,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家破败不堪的人家,但是在那门口却有两个小孩子在台阶前上清洗着碗筷,那是一对相差不过两三岁的姐弟,年龄不过9到10岁。
木堇秋不知道为什么顾莫失会带她来到这里,不过,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那两个小孩子看到了顾莫失他们俩,放下了手中的瓷碗和筷子,跑到顾莫失身前,开心的叫着:“顾家哥哥,顾家哥哥……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啊?我们刚刚还在说你呢!”那个小女孩说着。
“我今天刚好过来这边这个老图书馆看到查点资料,就过来看看你们,还有就是你们吃饭了吗?我看这边都快搬完了,也没有地方吃饭,你们是怎么吃饭的……”这还是木堇秋第一次看到顾莫失话多,并且还会关心人的样子。
“没有,没有呢,我和姐姐刚从菜市场那里买菜回来,正在洗碗,准备做饭呢!”那个男孩子也很开心的说。
“怎么那么晚,才做饭吃呀?”木堇秋有些疑惑。
“这位姐姐是……”那个大一点的小女孩看到了木堇秋。
“她是哥哥的朋友。今天也还没有吃饭呢!就想带她过来投奔你们。”顾莫失解释道。
木堇秋看着这一幅和谐的画面,心里竟莫名地有了些悸动,她对着两姐弟礼貌的笑了笑,以点头算打了招呼。
“我给你们帮忙吧!”木堇秋朝着他们在台阶上放着的盆走去。
顾莫失也紧随其后,两个人在这里到还挺有默契的。顾莫失跟那两个孩子比较熟悉一点,他就对着两个孩子说,“今天中午就由我们做给你们吃吧,弟弟就去看看电视,姐姐可以过来帮我们打下手,这样快速吃到午饭。我这里还有一些刚刚在外面买的小吃,小北拿去和姐姐吃,好不好啊?”顾莫失“好。”“好。但是现在姐姐吃不了,我等她一起吃。”两个孩子很听话的照做了。那个叫小北的男孩还特别会为姐姐考虑。
木堇秋将碗筷清洗过后就看到了不远处几个塑料袋的立在墙角,那应该就是那个女孩刚去买的菜了吧!木堇秋将其拿过来,看到里面躺着两个光滑,大小适中的土豆,她将土豆递给了顾莫失,又将菜和辣椒进行了清洗。
她问:“你们厨房在哪里?我需要切一下菜。”女孩回答她“就在进门右拐,我带你去。”说完,她放下了手里正在摘的菜,起身带她往厨房去。
“谢谢!”木堇秋跟着她去,顺利找到了厨房,并在女孩的帮忙下,拿出了菜板和菜刀。“那个,姐姐,你会做吗?不会的话,我来,平时也是我做给我弟弟吃的。”那个女孩睁着大眼睛,特别可爱、真诚的看着木堇秋。木堇秋看着她,笑了笑。“我也会的,以前都是我自己做饭给自己吃的。”
“哇塞,姐姐,你好厉害哦!对了,姐姐,我叫宋溪,溪水的溪。你可以叫我小溪,顾哥哥就是这样叫的。”“嗯呢,很好听的名字,我叫木堇秋,你可以叫我小秋姐姐。”
“好。”
隔着一道墙的距离,顾莫失在削着土豆,而那个叫小溪的女孩子问了木堇秋一个问题,让她怔在了原地。
“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顾哥哥啊?”
“啊?”木堇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就在小溪问了她之后,她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对顾莫失得信任和依赖的情感,是不是喜欢。她也不知道,对于顾莫失来说,她木堇秋又算什么。
喜欢吗?现在谈这个,不会太早吧!
木堇秋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先做饭吧!你米饭煮好了吗?”木堇秋开始转移话题。
“已经煮好了。其实……姐姐,我也喜欢顾哥哥,要是你不喜欢他,就请你不要伤害他,等我长大了,我会去照顾他的。”说完这句话,小溪跑了出去,去找顾莫失,帮他洗削好了的土豆。
顺着小溪跑出去的影子,木堇秋的眼光跟着她的身影不由自主地跳到了顾莫失得身上,刚好看到了他认真削着土豆的样子。
喜欢?不喜欢?木堇秋又看了看小溪,视现才回到自己的眼前,心不在焉的开始切着炒菜用的辣椒……
从开始认识到现在,她带给顾莫失的不是不停的麻烦就是更多的麻烦,她已经不知道对顾莫失的依赖和信任是家人之间才会有的,还是来自于爱人给她的安全感。更何况,他们并不是情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