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凡给晓敏发微信时,她正举着手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刷微博。冷不丁看见他跟自己说话,吓的手指一松,手机便砸在了脸上。
她气得飞快打字:“王小凡你要吓死老娘啊!”刚想发送,猛地反应过来他在她这儿可是“隔壁老王”,身份尊贵的很呐!
“这么晚还不休息啊?!”她“乖巧”回道。
“我睡不着。”
四个字让晓敏有些紧张,怎么会睡不着呢?是认床还是案子难缠?她故作平静道:“有心事?不介意的话说给我听听!”
案情,王小凡是不会透露的,所以他便只写了当下的心情,告诉女孩,自己现在是如何地恓惶与忐忑,最后,他跟她说:“晓敏,我真怕自己做不好,我觉得这次我要是搞砸了,都想去少林寺出家了……”
晓敏展颜,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还没到最糟糕的境地。她忽然很想想逗逗王小凡,便写道:“要不我们约个时间出去玩吧,游乐园怎么样?”
王小凡一下就湿了,他哆哆嗦嗦问:“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晓敏仿佛能看到他的慌张,揶揄道,“你好歹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多钱,也不打算奔个现?”
“快住口,你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不矜持?!”
女孩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开心极了,“你别担心,我去找你,飞机火车票我自己花钱!”
“我现在在非洲的瓦坎达,你找不着我的!!!”
晓敏更乐了,真当女孩子不看美国大片吗?
可这等这阵欢乐过后,她心房就陡然间被一种情愫所缠绕!
她不笑了,抱着双膝,有期待、有幸福,又有那么一丝的害怕和紧张地问他:“你不想见我吗?”
这一刻,王小凡几乎沉湎在一个真空的时光里,他既享受着女孩的柔情,也在刹那间明白这里面最悲伤的部分——
到头来,自己竟是输给了自己创造的角色!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失去“老王”这层身份,晓敏对自己该是怎样的态度?总不会是此时的柔情吧?!而自己,也还会有现在这般与之分享心情的坦然与勇气吗?
他讨厌“老王”,又沉迷于“老王”,如此得可悲……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要伪装下去,因为他相信这是彼此间最没负担,也最平等的交往方式。
所以啊——
请允许一次,就这一次!就让王小凡的人格占据“老王”的身体,去跟这位女孩说一次话吧,哪怕只是片刻的欢愉……
“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
直到手指酸麻,直到满屏都是思念,王小凡才停下来;而这一切换得的,是女孩一条只有一秒的语音:
“我也是!”
这,便够了!
王小凡息屏,伴着一侧耿鑫悠扬的屁声,思绪飘向了远方……
第二天,头上的天空重变回阴郁的灰色,仿佛昨日的晴朗只是老天垂怜下的短暂奇迹。
三人组早早到杜正连家开了个会。会上王小凡将自己的想法说出,结果换来的是一片沉默。
杜老汉“吧嗒吧嗒”抽着烟;杜明安站他身后,手上盘着象棋子;耿鑫和王瓷早知道了,所以表情还算镇定。
“你们不是知道律师被打成植物人的事情吗?怎么胆子还这么大?”
王小凡一笑,指着耿鑫对他说:“我这位同事早说过,我是我们所出了名的胆大妄为!”
“那你们俩不怕?”杜正连问耿鑫和王瓷。
王瓷无畏道:“我不怕!师兄指到哪儿,我们就打到哪儿!”
耿鑫赶紧附和:“对,王瓷说的对!”
三个年轻人的斗志昂扬却是让老汉垂下头,他一口接一口吐着烟雾,快把自己掩藏,半晌,他毅然抬头盯着他们,坚定道:“不行!”
王小凡皱皱眉头,要说些什么,被他一掌挡住。
“我不能让你们几个娃娃冒险,这事儿就这样了,你们回城里去!”
“不可能,事情在我这儿已经定下了!”
“胡闹,真是胡闹,云盈那些保安都是些五马六混的人,下手没有轻重,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老汉的吼叫声嗡嗡震响,要把房顶掀了去似的。可王小凡只是平静的站那,缓缓抬起手,对他说道:“大爷,说实在的,我其实很害怕,您看,我的手都在抖哩。可是这不是让我最害怕的,我最害怕的,是我会后悔!我就这么逃离了村子,把这儿的水,这儿的天,还有你们抛在这,你们的表情、若干年后会变得怎样,我不敢去想像!”
“所以,您与其让我长痛,不如就放我现在去勇往直前吧!”
老人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直直和小凡对视着,似乎要从他的眼中找出一丝的勉强和怯懦。
他输了,那里除了炽热的火焰,连妥协烧成的灰烬都没有。他老脸皮肤瞬间就松弛下来,仿佛释然了什么。
啊,年轻真好啊!
活着——真好啊!
于是,老头发出了也许是他此生最壮丽的宣言:“他们要是敢动你们一根头发,我赔上这条命,也绝不放过他们!”
“哥,什么事儿?”
“你别叫我哥,你才是我哥!”
听出张迪的阴阳怪气,张昊有丝不妙的预感。
“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吗?”
“我问你,昨天上午,是不是有三个律师去你那儿来?”
“有啊!”
“那你不告诉我?”
“你没问啊!”
虽然张迪说这话不合适,但他还是没忍住做了个“CNM”的口型!
“怎么了?他们这些人又不是第一次来,打发几句就好了,干嘛这么紧张!”
张迪简直要被他的淡定气死,但一想也不该怪他,毕竟事出突然。
“我刚刚接了他们打来的电话,说有人给杜正连寄了份我们的绿液,还有检测报告!”
张昊闻言,顿时心中一抽,但旋即反应过来:“有可能是诈咱呢!而且就算有又怎样?我们就是不承认,做好准备,让他们去厂子检查也查不出东西,他们能奈我何?”
张迪点头,当初在规划厂房时,如何掩藏生产出的绿液废水是花了功夫的,这也是他现在还不慌张的倚仗。
“他们约了我一会儿见面,我再摸摸情况。以防万一,你今晚再派车来一趟,把两辆车都开上!”
“行,我晚上叫老黄跑一趟!”
“你,你能不能换个人?那老色胚,每次来都骚扰女员工,上次居然打上小白的主意,奶奶的!”
“什么?居然敢调戏二嫂嫂?我回头一定批评他,让他作出深刻检讨!不过,这事儿,嘿嘿,哥,谁都没他好使,他去,我放心!”
张迪一扶额,忍着身旁委屈的白秘书狂拧自己胳膊肉,叹道:“罢了,罢了,再说吧……”
晚上时候,推不了杜老汉的盛情邀请,王小凡三人便留在他家里吃晚餐。老头年轻时曾在部队炊事班呆过,做一手好菜,王小凡吃了几口,有点想袁非了。
这时杜明安从外面回来,朝王小凡扔了把钥匙道:“你要的车停在村委门口胡同里。哎,你们不是有那辆小蛤蟆吗?干嘛还要借车?”
王小凡解释道:“那车太扎眼,不利于跟踪!”
杜明安讥讽道:“中看不中用!”
王瓷有些愤愤道:“我不想的,是我妈逼我开的!”
耿鑫有心护花,朝杜明安道:“对,她妈逼的,跟她一点关系没有!”
王小凡强忍笑意道:“你俩都给我闭嘴!”
菜吃到一半时,耿鑫问王小凡:“我有个疑问!假设,你的猜想是对的,你怎么知道今晚他们一定会行动?”
王小凡举杯,重重喝了口雪碧,露出一脸奸邪笑容:“他太慎重了,可有时候慎重的人不一定是勇者!”
“什么意思?”
“他的掩盖和安保手段做的那么到位,可居然还给自己配了副猪鼻子,这人性格得谨慎到什么程度?所以今天我们这么一吓他,他势必要将云盈打扫干净,而且一定要快,这样他才会安心!”
“啪啪啪”
王瓷轻轻拍起小手,俨然一副小迷妹模样。
耿鑫原本也有些佩服,但见不得他受宠,便刻薄道:“自己在那瞎琢磨,说得好像很懂心理学似的!”
王小凡也不恼,乐呵道:“没事儿多看看动画片,二次元里的一些世界可是将人性掰开了、揉碎了放给你看,自然也就懂了一二。”
耿鑫咂咂嘴,不置可否。
几十分钟后,大伙都吃的差不多了,尤其那杜老汉,一瓶二锅头下肚,压抑的豪爽个性就翻涌上来,死活要和王小凡几人结拜,还让杜明安给他们几个当干儿子,惹得众人哭笑不得;杜明安只好将老爹安抚入睡,王小凡三人趁机离席。
走到门口,才发现外面起风了。
王小凡打个冷战,回头对二人道:“好了,你们回招待所吧!”
耿鑫眼一眯,“你几个意思?”
“我自己去就好,你们留下给我当后援。”
“别扯淡!咱俩去,王瓷留下!”
“更扯淡!你俩留下,我自己——也不敢去,”王瓷抖个机灵,“要去一块去!”
女孩站在中间,搂着两人各自一条胳膊,紧密团结。
王小凡笑容绽放,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勇气或许并不只单单来自遥远之外的那个女孩了——眼前的两人,就很值得依靠!
三人肩并着肩,到杜明安藏车的地方,真真是费了番周折才找到了它。倒不是藏的隐蔽,整个胡同就一辆车停在那儿,只是它太特别了,特别到三个人真就以为那只是堆破铜烂铁。
这里不得不说下杜明安借来的这辆车!若非我国没有这习俗,王小凡会以为它是从哪个墓室刨出的来随葬品——外观上,灰黑的车身布满了璺纹,随时都可能因一个小小的颠簸而支离破碎;原装后视镜已然不见,被车主用某种神秘胶水各自粘了面粉红小镜充当;排气管用灌装雪碧的铝皮,加几根铁丝包住了破损处,正不停“滴答”往下落着不明液体;王小凡打开门,那刺耳的“吱呀”简直要将整个黑夜划碎。再来说说内饰,用惨绝人寰形容最是恰当!座椅、方向盘、安全带上,包着层厚厚的黑色包浆,在那里熠熠生辉;旋钮开关几乎无一能用,只稍轻轻一扯,便会带出一沓线路;耿鑫细心,用手机照着,发现后排底盘上有七个“大可透光”的破洞,彼此以细腻纹路连接,神奇般地组成一“北斗七星阵”,这让耿鑫十分有理由怀疑,一旦这阵法“启动”,自己会不会突然从车内消失掉?!
“这——洋务运动时期留下的车也不会比这更破吧?”耿鑫吐槽道。
“要不找大叔再换一辆?”王瓷道。
王小凡看看时间,摇头道:“算了吧,若非实在没得选,他也不会借这辆车……只是回想他给我钥匙时的一脸坦然,我觉得这家伙并未对此感到抱歉过……”
三人窝进车里,有一嘴没一嘴的聊。
“耿律师我倒是有些惊讶你会主动参加这次行动。”
耿鑫幽幽道:“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胆小鬼吗?”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一直觉得你的办案风格——怎么说呢?不是那么奔放,这么激进的事情,本以为你会极力否决呢!”
这话让耿鑫心情很复杂!他欣喜于女孩对他的观察,同时也不能否认她的话,换作几天前,他断不可能身冒此险。可如今,在燃烧沸腾的,又岂止王小凡一人?
“我家也是农村的……”一句话,胜过了千万解释。
时间走了很久,已经凌晨了,就在三人沉沉欲睡之际,忽然从村委会的铁门里探出个脑门!这脑门的一部分锃光瓦亮,映衬着周围的LED更加鲜明。
“黄秀秀!!!”三人异口同声!
“真能熬啊,你个黄鼠狼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耿鑫摩拳擦掌。
秀秀小心观察了很久,确认周边安全,朝院里一挥手,霎时间,昏黄的灯光便从里面射出,紧接着两辆粪车驶进视野中。
“师兄,果真被你说中了!”
王小凡唇角抹出一弯浅笑。
秀秀上了第一辆车,拍拍车门,下令出发,待他们拉开一段距离,王小凡亦挥手,“走,跟上!”
车内气氛顿时紧张,众人各自归位,神情肃穆,目光坚毅,浑身上下充斥着凛然不屈的斗志。
王瓷闭上眼,深吸口气,手心感受着方向盘上包浆的光滑,下一秒,她猛然开眼,扭动钥匙点火!
车子发出垂垂暮者般的呻吟声,一阵猛烈晃动后,终是点着了火,它的引擎发出沉闷地轰鸣,排气管里亦放出阵阵黑烟!
“走啊?”王小凡催促道。
王瓷冷静回道:“师兄,有两个问题!一,这仪表盘上的指针为什么不转?二,我似乎扭不动这档位!”
“啊西巴!”王小凡咒骂一声,叫她踩住离合,自己双手推杆挂向一档,迎来的是巨大抵抗,或许只有常年在田间练得的力气才能驾驭它吧!
好在只有这一小下,后边就轻松了。
王瓷放下手闸,三人在一瞬间感到了极强的推背感,富有规律的顿挫一下、两下……挑战着车身最后的坚强,它前进的几十米仿佛是生生跳过去的。
“哎呦我去!”耿鑫几乎晃断了脖子。
“不好意思啊,自动挡开惯了,有点生疏!嘻嘻!”王瓷吐着舌头,俏皮道。
王小凡干咳一声:“你正经点,麻溜儿的,一会儿跟丢了。”
王瓷不敢怠慢,轻放离合,车子终于四轮平稳地运转起来。
两辆粪车开的非常缓慢,骑自行车似乎都能跟上。王小凡他们小心跟在后方200米,不敢靠近,怕这车发出的破碎惊动前方。
一路上,王小凡始终看着车窗外面的夜空沉思着,王瓷安慰道:“师兄,事已至此,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王小凡没转头,只淡淡道:“你不懂……”
半个时辰后,三人目送秀秀他们驶进云盈的大门。
“还真他娘的叫你猜对了!”耿鑫叫道。
“先把车停好,咱们偷偷溜过去。”王小凡道。
王瓷将车停到路边草丛。熄火的瞬间,听见一声崩裂,几人明白,那是这位老伙计生命的绝响。下了车,三人朝着冒烟的引擎盖送上三鞠躬,以表达敬意!王小凡感同身受了草帽团送别“梅丽号”时的悲伤。
三人猫到大门保卫处,没有人声,只有飞蛾绕着探照灯的光柱在空中飞舞,一切是死般的寂静。
王小凡往门卫室里望去,正看见监控屏上清楚显着自己三人偷偷摸摸的样子,他抬头,见一摄像头几乎隐藏在夜色中。幸亏门卫刚才随车进厂区了,不然光是侵入这里都得费番功夫!
凭着昨天白秘书的指引,王小凡记着这里的布局:进门一眼看见的是行政楼;东边是实验区;西边紧挨着的是餐厅,餐厅后边是宿舍;再往西,便是车间区,大大小小车间共九座,每三座为一排。
王小凡不知粪车去到何处,只得顺着车间挨个排查。去的路上还要避开监控,只能东躲西藏。
所幸厂区内监控数量不多,盲区还算大。前进速度虽慢,但保证了不被发现。
三人倚仗着黑夜环境和夜行衣的装备加成,兜兜绕绕,总算溜到了一号车间。
这里环境相对空旷,门口前有片不小的草坪,成片的灌木包围着几棵水桶粗的柳树,风一吹,便发出“沙沙”的声响。
三人蹲在车间窗下,王小凡小心伸直脖子向里张望,里面除了两位技术员在不远处聊天,再无其他。
他对两人摇摇头,示意不是这里。
“我们得抓紧,别错过了最有力的取证时机。”耿鑫担忧道。
“既然如此,我们分开行动。”王小凡从包里掏出画板,给两人画了地图,“师妹,你在下路继续摸排二、三号车间;耿鑫去中路,我去上路,切记,避免solo和引发团战,小心敌方插眼,发现大龙,立刻联系。”
王小凡熟练布置了战术,望向“同伙”问道:“听明白了吗?”
俩“同伙”点头。
“OK!散开!”他双指一点,躬身就要出发,被人从后面揪着领子提溜回来,“干嘛?不是听明白了吗?”他火气上来。
“听是听明白了,可谁同意了?上来就自个儿跑……”耿鑫阴阳怪气道。
“你这是违抗军令,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屁的军令,老子又不是神盾局的,你有本事打我啊——哎呦,你真打?我爸都没打过我……”
俩人缠斗起来。
王瓷并不打算阻止,这节骨眼还搞内斗简直自寻死路,索性彼此打到“香消玉殒”的好,这样独自行动还方便些。
“外面什么动静?”车间里,一名技术员听到嘈杂。
“有吗?没听见啊?”
“出去看看,今晚临时拉货,要提高警惕。”
两人十分警觉,来到门口察看。可沿着墙根仔细巡逻一番后,未发现异常;放眼周遭,也不过是片芳草萋萋和杨柳依依罢了。
“你听错了吧。”一人道。
“大概吧,连着几天加班,累了——他妈的,那姓张的王八蛋比我媳妇还能榨人。”
“嘘,小声点,隔墙有耳。”
“怕什么,这儿就咱俩,难不成那几棵草和树还能说话不成?”
两人有说有笑,涮着张迪和白秘书的流言,慢悠悠地往其他车间走去……
就在他们走后几个呼吸的时间,草坪的某个不起眼处,一处空间忽然开始坍缩,将那儿的几棵树连带地上的草皮一块吞噬掉,取而代之的,竟是王小凡三人!他们甫一现身,便慌忙逃进车间墙边的阴影里。
“吁——太惊险了,幸亏我忍术过硬,不然真被发现了!”王小凡得意地扬了扬手中从网上淘得的“背景隐身布”。
耿鑫回忆着刚才的惊魂一刻:当看见技术员朝门口走来时,三人着急忙慌地开始找掩体,可就近空无一物,根本无处藏身,想跑到车间拐角躲藏,也为时已晚。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这王小凡拉起自己和王瓷便纵身跳进灌木丛,迅雷般从他包里抻出一块2米见方的幕布,让自己和他紧紧扯住两边,将己方掩藏在后。
他本以为这是掩耳盗铃,心中甚是绝望,岂料那俩二货竟愣是没发现他们。
直到现在,他才得空看清那布上所画,再抬头一瞧适才躲藏之处,他哑然失笑,在这黯淡环境里,倒是真的可以以假乱真!
王瓷惊魂甫定,指着隐身布问道:“师兄,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
“你把我当神仙啦?不过是觉得农村花花草草比较多,所以挑了这块,其实上面的树和这儿的都不是一个品种,好在是晚上,总算蒙混过去了。”
耿鑫彻底服气,光是这份对危机的预判,就足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