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两盗两抢”专业队员、年轻的巡警施宇今天又负伤了。
今天下午,他在大中华购物中心附近执勤。突然,他远远看见一辆二人共乘的两轮摩托,坐后座的男子一手将在路边行走的妇女的挂包抢走,随即开车绝尘而去。
被抢妇女大声喊:抢劫呀……
施宇迅速驾起自己的警用摩托车,“呜呜”鸣响着箭一般弹射而出,去追那两名歹徒。
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在车流中迂回漂浮。
冷不防,歹徒的摩托车突然急刹。施宇的飞车撞在歹徒的车上,施宇一下摔出一丈多远。但他立刻翻爬起来,用铁腕死死抱住其中一名歹徒……
施宇的腿开了一个大口子,被送到市第一人民医院缝针。
值班医生叫徐柳,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她看见由战友搀扶着一瘸一拐走进来的施宇,感到很面熟。哦,想起来了,三个多月前的一天深夜,他也曾在执勤中负伤,被战友送来……
四目相视,相对无语。
别看施宇在执勤中势如猛虎,可在生活中他却是个腼腆的人。尤其见到年轻漂亮的姑娘,他就会紧张,说起话来就会结结巴巴。难怪古人说过:美人如虎。
徐医生一身雪白的大褂,嘴上还戴个大口罩,只露出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她动作利索地替施宇处理伤口,轻轻对他说:我给你上点麻药。
施宇牛气地说:不要!我怕麻药影响大脑神经。痛点我受得了!
徐医生有点不高兴伤者的不听话,但同时她又敬畏起这位性格倔强的年轻人。
人是血肉之躯,有谁不怕疼呢?
施宇痛得大汗淋漓,他轻轻哼起一首歌:
“再见吧妈妈,莫悲伤,别难过,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这是一首苏联老歌《共青团员之歌》。徐医生感到奇怪,像他这个年龄的人,怎会爱上这首老歌呢?
在后来换药时,她与施宇稍为熟络些了,施宇已没有当初那么拘谨。于是徐医生问他: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老歌的不多了,你却为什么?……
施宇感念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医生处理伤口时特别细心,因此有些好感。他说,读警校时,有一次学校要开联欢晚会,班上要出一个节目,文艺委员排了这首歌,他参加了小组四重唱,从此就爱上了这首歌。他觉得这首歌挺切合自己的身份……
两个多月后,施宇又一次在执行任务中负伤。
被送到医院时,他竟然提出,要让徐柳医生为他处理伤口。
碰巧那段时间徐医生值夜班,休日班。
当徐医生知道了这件事,立即赶来了。见到施宇,她竟说:怎么这样不小心呀!
这句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施宇准会跳起来骂娘。小心、小心!处处小心还抓得到犯罪分子吗?
但此刻他却分明感到徐医生带着爱怜的成分。他一声不吭,配合着徐医生的手势。
几天后,伤势有所好转。在换药时,徐医生无意间问:怎么从来不见您女朋友来看您?
施宇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
徐医生不知他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随口问: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施宇像和谁赌气:“有过,但现在没有!”
原来,当初施宇有个女朋友叫小莉。小莉很爱施宇,只是不想他当警察。她父亲是某集团公司董事长,说只要他放弃警察的职业,可以安排高职高薪的岗位给他。
为了小莉,施宇也曾心动过。但他更离不开朝夕相处的警队战友,舍不得这份充满挑战性的职业。于是恋爱的事就搁置下来。他心里明白,小莉是在期待他“回心转意”的。
此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施宇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番表白触动了一颗芳心。在雪白的口罩掩盖下,徐医生的脸上泛起了浅浅的红晕。
几个月后,施宇与徐医生又有了无影灯下的相逢。
这一回,徐医生再没有责备他不小心。因为她理解了人民警察这种职业的特殊性。
这一回,施宇伤得比较轻,第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徐医生一直送他到医院大门口。当着开车来接他的战友的面,徐医生递给施宇一个洁白的信封,说,这是医嘱,回去后再看!
回到宿舍,施宇第一件事就是阅读医嘱。只见一张处方笺上,娟秀的笔迹写着:
勇敢、机智,尽量减少流血负伤。
不一定是在负伤的时候才可以见到我的。我的手机号码是……
徐柳即日
于是,几天后,他们有了第一次约会。
(原载《云南警察》2008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