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鑫的询问下,小芳把他和牛第二的故事,断断续续的讲述了一遍。
小芳与牛第二的故事很简单,就是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在陪伴长大的时光里日久生情。
但在封建制度下的社会,凡人的婚姻多半还是受限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加之,牛第二意外失踪,原本就不被长辈看好的一段爱情,更是雪上加霜。
小芳没有心情留下了吃饭,讲完故事,呆了一会就告辞了。
婚礼定在正月十八,她是借送朋友禧柬的名义,才得以出门的。
岳鑫拿着手里的禧柬,整个人失魂落魄。
张初九没有过去安慰他,甚至连吃饭也没有叫他,他知道现在给他独处空间才是最好。
吃完饭,他让星河在小院里挂上一盏灯笼。之后又列了一张单子,让星河去购买一些材料。
整个下午,岳鑫都枯坐在院子里,一脸的生无可恋。
星河买回材料之后,又开始当起木匠,按照张初九设计的图制作一柄款式别致的木簪。
入夜时分,黑袍男如约而至,这次,他走的正门,还不忘礼节性的敲门。
岳鑫依旧在扮木头人,对外界毫无反应,初八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关注。
“小芳的事,你知道了吗?”张初九见初八进屋,开口问道。
初八倚在门框上,不紧不慢的答道:“听说了,说是要嫁到外地去。”
“你说过,原住民身受诅咒,世代守护墓殿。”
“没错。”
“那原住民如何能离开安歌镇?”张初九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可能是原住民设的圈套。”
张初九语气一转,平静的说道:“出嫁那天,你必须跟着迎亲队伍,确认此事。”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初八没有表态,反问道。
“此事事关重大。”
初八戴着帽兜,看不清表情,只是应许道:“好,这件事我来办。”
得到答复,张初九不再搭理他,继续雕刻手中的木头。
初八见状,转身离开,路过岳鑫也没看上一眼,全当他不存在一般。
到了半夜,星河终于完成了木簪的制作,他推着张初九来到小院石桌旁。
张初九将木簪轻轻放在石桌上,开口说道:“有些事,是你我无法阻止的,你唯一可以做的,便是祝福。你我犹如无根之萍,难道你就能给她幸福?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切莫因为私欲毁了人家一辈子的幸福。”
说完,就让星河推他回屋,半途他突然抬头看天,呢喃道:“好久没有下雨了呢,失恋和雨天更配。”
后半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张初九却丝毫不受影响,睡的异常酣畅。
岳鑫淋了一夜的雨,却施法遮蔽禧柬与木簪,不让其被雨水沾染。
次日天明,岳鑫就恢复了常态,仿佛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张初九知道他只是在压抑自己,也不说破,只是安慰同样担心的星河:“老岳没事,他只是需要时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日子还要继续,张初九吩咐星河去铁匠铺帮岳鑫辞掉了工作。
宅院也没有再次布置阵法,当然,张初九不会坐以待毙,他吩咐星河买的材料,并不是单单为了制作木簪。
弩箭,才是他真正要准备的杀器,而宅院的阵法也是他有意不再设置。
而岳鑫,则亲手将木簪涂上了金漆,一心一意的准备他的礼物。
半个月转瞬即逝。
黑袍男没有再出现,小芳也没有再露面。
小芳大婚前一晚,岳鑫潜入小芳家,将金簪悄悄放在她的梳妆台上。
岳鑫不敢当面和小芳告别,也许是他找不到合适的身份,或者是他听进了张初九的劝,选择了为爱放手。
小镇上的嫁娶,简单不失热闹。
星河陪着张初九在临近安歌镇入口的茶楼喝茶,二楼临窗视野开阔。
迎亲队伍已经接上了新娘,正在缓缓出镇,队伍后面跟着一群讨喜糖的小屁孩。
张初九看着镇口望夫石般站立着的岳鑫,开玩笑对星河说道:“你看,老岳像不像是中毒了?”
“中毒?中了什么毒?”星河不解。
“孤毒!”
黑袍男神出鬼没般出现,开口说道:“查清楚了,新郎是临镇的一个富家长子。”
张初九看也不看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这不是重点,你得确认小芳能否安全抵达新郎家。”
“知道。”黑袍男语气略微不满,然后瞬间消失不见。
岳鑫一直站在镇口,直到迎亲队伍完全看不见,他才返回茶楼。
笑容再次回到岳鑫脸上,“走,今天我请喝酒,不醉不归!”
“好,舍命陪君子。”张初九笑着应承。
三人直奔酒楼,要了个包厢,好酒好菜点了一桌。
“老张,你说的对,我不能自私。”岳鑫举杯豪饮。
“哈哈,老岳你能想明白就好,其实小芳更像是你妹妹。”张初九举杯道。
岳鑫倒满酒,与张初九碰杯。“对,是妹妹。来,为妹妹新婚干一杯。”
“等以后安稳了,咱再慢慢挑媳妇,到时也给星河挑一个漂亮的...”
“星河,我给你讲,男人要有实力,有实力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受欺负,你得努力呀...”
“老张,你老实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掌门,放心,我给你保守秘密...”
岳鑫不停的喝酒,话也不停。
张初九全程微笑附和,星河也看出了师叔不太正常,只能硬着头皮干杯。
一顿酒从中午喝到了晚上,幸好张初九耍了心眼,后面开始喝白水,星河也有样学样。
自从逃跑失败之后,张初九也懒得再过多防备,茶楼和酒楼三人都没有顾忌饮食。
岳鑫喝的烂醉如泥,还是掌柜找了两个伙计才把张初九抬下楼。
结账后,三人出了酒楼,星河搀扶着岳师叔,张初九自己控制轮椅前行。
到家进院,入屋却发现了异常。
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躺在石砖地面上,起伏的胸膛说明他还活着。
岳鑫也施法驱散了酒意,和星河同时看向张初九。
张初九表情凝重,开口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此人便是牛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