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的初八,完全不搭理张初九,继续讲述。
原来黑袍男被仙盟逐出宗门后,成了一介散修。路过此地,得知镇中有神偷,便存了拜师的心思。他故意在镇上偷盗了一番,以此来引起神偷的注意,还惹上官府的调查。
可惜神偷完全不见踪影,黑袍男不死心,留在镇上暗中调查,却并无太多收获,直到遇见张初九三人。先是被岳鑫手中的风扇吸引,现身抢夺。尔后,又注意到三人的连续进出城的异常,后来又经常潜入宅院,暗中窥探了他们的调查信息。
张初九耐心的听初八说完,才开口问道:“既然你看过我们的调查,应该知道,安歌镇并不存在什么神偷,那么你找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看过你们的分析,我也开始暗中全力调查原住民,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说到这里,初八故意停下吊胃口。
“好,我们跟你合作。”张初九很果断,其实暂时也没得选。
“原住民其实是一群受诅咒的守护者,他们世代守护着一座古老的墓殿。”
“你想要盗墓?”
初八没有否认,“墓殿中说不定会有遗留的上古传承。”
“你觉得我们这三只小猫,有能力协助你盗墓吗?”
“墓殿里或许危机重重,但凭我的绝阵之体,和你的聪明才智,值得一试。”
张初九沉默片刻,“你有什么初步计划?”
“原住民虽然世代守护墓殿,但他们却并不知道墓殿在哪,但肯定就藏在安歌镇之中。”
“等等,我捋捋啊,你的意思是,原住民受到了诅咒,所以无法离开安歌镇。而墓殿并不是修建的寝陵,而是在某个空间阵法之中?”
“聪明!”初八夸赞道。
“那你把整个安歌镇查找一遍,不就能找到墓殿吗?”
“绝阵之体只能无视阵法效果,我根本不知道你家宅院有多少阵法,阵法布置在哪,是什么类型阵法。换句话说,我并不能感知和发现阵法。”
张初九听懂了,又继续问道:“这些机密的信息你从哪得到的?”
“牛氏铁匠铺的学徒,牛第二。”
岳鑫插言问道:“就是小芳口中的二哥哥?”
“不错。”
张初九略有所思,果然有关联。
岳鑫继续问道:“你杀了他?”
初八撇了岳鑫一眼,“我入门时也以道心立过誓言,不能杀凡人的。牛第二被我藏起来了。原住民表面上平静,但暗中早已经开始寻找他了。”
张初九开口问道:“所以,小芳是他们故意派来接触我们的?”
初八点了下头,岳鑫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张初九继续问道:“帮你找到墓殿,我们有什么好处?”
“你不打算进去寻找机缘吗?”初八反问道。
张初九摇摇头,“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富贵险中求,但我更怕死。”
初八颇有深意的看了张初九一眼,承诺说道:“三品灵参丹一颗。”
张初九瞳孔一缩,面上却露出笑容:“成交!”
“好,如果我这边有新的进展,我会主动上门,如果你们要见我,就在院中挂一盏灯笼。”
说完,初八起身离开,跨过门槛,直接飞出了小院。
岳鑫刚准备张口,被张初九抬手制止。
“星河,收拾一下。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
张初九吩咐完,就拉过岳鑫的手,在上面写字。
‘情况不对,明日离镇。’
见岳鑫面色似有不舍,又继续写道:‘我们不走,小芳会有危险!’
岳鑫眼球转动,翻过张初九的手写道:‘可否带她一起走?’
‘如果她是原住民,肯定出不了安歌镇。’张初九写完,想了想继续写道:‘况且她还有可能,并不是真实存在。’
张初九顾不上岳鑫的心里纠结,又与星河手写交待了一番。
月色下,张初九坐在窗边仰望星空,思虑万千。
床铺上,岳鑫辗转反侧。另一边,星河睡的却很香甜。
第二天一早,三人简单收拾了一番。
直接通过宅院内的传送阵,传送到了之前做过标记的镇外。这也是张初九留下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布置传送阵留后路,就像游戏存档一般。
因为传送,没法带马车,后面的路只能步行,等到下一个小镇再买辆马车。
三人收起传送阵法,沿着官道上路,星河推着轮椅,身旁的岳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轮椅上,张初九闭目养神,还在反复推敲这段日子,发现的各种状况及细节。
半个时辰后,星河发现了异常。
“诶,师父,你看,有些不对劲!”
张初九睁开眼,便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不算醒目的熟悉标记。
岳鑫闻声,也回过神,走上前去确认了一番。
“我们好像绕回来了?”岳鑫不确定的说道。
张初九抬头看了看天空,“很明显,我们现在走不了了。”
说完,他又低头沉思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试试重新布下传送阵,看能不能传回去。”
“安歌镇宅院那边,布置的轮转阵,应该已经销毁了吧。”岳鑫有些不解张初九的安排。
张初九苦笑道:“试试吧,不然就得走回安歌镇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在这留个传送点吧。”
岳鑫照办,很快便布置完毕,激活之后无法传送。
三人无奈,只能朝安歌镇方向步行。
一路上,张初九不再闭目养神,而是与两人聊天。
“老岳,或许一开始我们推测的方向就错了。”
“我在想,如果原住民都是真实存在的人,而外来居民中,有一部分是虚幻的呢?”
岳鑫与星河都没有插话,边走边听,岳鑫心底隐隐还有一丝愉悦。
“比如黑袍男,所谓的绝阵之体,我是半点都不相信的。在我看来,如果他是虚幻之体,自然不会受到阵法限制,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而且,我在官府登记的名字是张晚风,他却自称初八,明显知道我的真名。你一直称呼我老张,而星河叫我师父,我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暴露的真名。”
“九真一假,才是最迷惑人的谎言。他所带来的关于原住民的信息,我是愿意相信的,甚至他找墓殿的目的,我也感觉是真的。”
“只不过他的来历,我是完全不相信的。我们很可能卷入了两种势力之间的斗争!”
“但这样又有很多我想不通的地方,原住民只是一群凡人,他们的敌人显然不只是凡人,两个势力实力不均等,那目前诡异的平衡是如何维护的呢?”
“以黑袍男展露出来的实力,如果不是幻象,那他有必要囚禁牛第二这个铁匠铺的学徒吗?”
“他的举动似乎有意在为我们的调查铺路,但他又是如何知道,牛第二就是关键人物呢,还是说,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岳鑫跟着张初九的话语思考,忍不住说道:“会不会是我们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张初九摇摇头,确定的说道:“看起来我们只是意外的入局者,但我总感觉有只无形的手,引导着我们。”
说完后,颇有深意的看了岳鑫一眼,他甚至开始怀疑,岳鑫是不是也有问题,毕竟他自从去了铁匠铺,只有星河和他无时无刻不在一起。
岳鑫倒是没有多想,直言道:“管他们那么多干嘛,既然被困住了,就想办法突破。像你以前说的,不要怂,就是干。”
张初九闻言,不再说话,继续闭目养神。
三人走走停庭,花了一个半时辰,终于回到了安歌镇。此时已经快到中午,因为大年初一,街上没有往常热闹,但人也不少,路人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回到宅院外的小巷,便看见一个姑娘低头抱膝,正坐在小院门口的台阶上。
岳鑫一眼就认出了小芳,赶忙快步走了过去,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小芳抬起头,看到岳鑫,留有泪痕的小脸,勉强的露出了笑容。
“我还以为你躲起来,不愿意见我呢。”
岳鑫一脸心疼,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星河推着张初九过来,张初九帮着扯谎道:“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会来,我们一早就出去逛街了。”
小芳站起身,摆了摆手,不好意思道:“没事,没事。”
“进去说吧。”张初九说完才发现,院门是从里锁的,四个人站在门口顿时有些尴尬。
张初九脸皮厚,笑着对岳鑫说道:“老岳,还等什么呢,不进去开门?”
岳鑫只能硬着头皮,跃墙进院去开门。
“不好意思,我们老家那的风俗,习惯从里面锁门。”张初九不忘和小芳解释一下。
门开了,众人进院,张初九安排星河推他进屋,然后去准备午膳,把院子留给了岳鑫和小芳。
岳鑫邀请小芳在石桌前坐下,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小芳闻言,一双大眼睛立马就开始掉金豆豆。
“我爹要把我嫁人了!”
岳鑫心中一紧,但还是若无其事的劝道:“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呀?”
“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二哥哥。”小芳哭的更凶了。
岳鑫却感觉自己的心,碎成了渣渣,一时间,竟然生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无法接受的想法:
牛第二被黑袍人折磨死了才好。
小芳说话的声音不小,屋内的张初九也听到了,此时他还有些吃瓜看戏的心态,但小芳接下来的话,让他脸上瞬间布满了阴霾。
“岳大哥,我爹要把我嫁到安歌镇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