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工作都饿疯了的一群人，在菜品刚刚上齐之后，就开始一顿猛吞。北方男人吃饭总是不拘小节的，杨可可和张小仙本就是吃货，吃饭时也不怎么顾及形象，全桌子唯独程默细嚼慢咽吃得文雅。
杨可可嘴忙着吞咽，眼睛却看得清楚。瞧见秦励皓总时不时地给张小仙介绍他家的菜肴，还不忘伸长胳膊替张小仙多夹些菜在碗里，杨可可看得欢喜，调皮地用胳膊捣了捣身边忙着吃的张小仙。
“干什么？”张小仙啃着鸡腿肉，问道。
“你怎么想到要来这里兼职了？”杨可可悄声问道。
“我工资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为了谋求生路嘛。”张小仙默契地随着杨可可的声调轻声答道。
“那你可以来找我呀，我店里活少，还能照顾着你。”
“你那里白天上班，我在单位上也是白天上班，时间错不开。就秦哥这里，时间安排得刚刚好，工资也不少，大家也很喜欢我。”
“你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在这里熬通宵，能吃得消吗。”本想来聊八卦的杨可可听张小仙这么忙，心里有些不忍。
“没事，他只让我上晚8点到11点这段时间的班，这段时间酒吧里最忙需要多加人手。”张小仙倒是心宽，一点也不觉得累。
“他对你还挺照顾。”杨可可笑眯眯地小声说。
“嗯，是个好人。”张小仙虽然八卦，但对自己的事情却是迟钝，完全没有听出杨可可的话外之意，只顾着吃。
杨可可倒也没再纠缠，只觉得张、秦二人都傻傻的可爱极了，未来如何，就都随缘吧。
慕枫深知自己若做得同秦励皓那般明显，又要让杨可可压力倍增了，于是只能挖空心思暗地里送温暖。他仔细观察了杨可可的口味，总偷偷把她喜欢的菜往她面前转，好让她能多吃点合口的。
杨可可虽迟钝，但慕枫对自己的照顾她还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不好次次都说谢谢，只能暗暗记在心里。
……
几人欢欢乐乐吃过了饭，唱了一阵子歌，其中不开车的几个人又陪着难得能出来放纵一下的闫然随意地喝了一小会子酒。时间已然到了夜里11点多，几人分了小队，各自回家。
由于秦励皓要看店，所以送张小仙和程默回家的差事落到了李志归的头上，而慕枫则负责送杨可可和老邻居闫然回家。
慕枫先把杨可可安全送到，而后载着闫然一同回老宅。闫然本就性格活泛，现在又是微醺，借着酒劲儿，说起了这许多年都没有再提及的话题。
“疯子，你又能恋爱了，真好。”闫然笑得欣慰。
“什么叫又能？搞得好像我爱无能似的。”慕枫笑着白了闫然一眼。
“你行，我知道。我就是怕你心里放不下过去。”
慕枫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说的过去，是指柯绾？”
“对啊，除了她，你还有哪个过去……”
“她的事，是过去了。”慕枫神色平淡，而后问道：“但她的事，与我能不能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闫然忽地坐直了身子，说道：“难道你没有因为前女友的不告而别伤心过？难道你不是因为被前女友抛弃而多年不愿谈恋爱？疯子，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我们都明白。”
“柯绾的不辞而别的确让我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我的确为这件事生气了好一阵子。”慕枫语气沉沉的说罢，而后皱了皱眉头，问道：“不过我就纳了闷了，为什么你们总觉得她是我前女友？”
“你俩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你唯一玩得来的女生，就算你们没有互相表白，我们也知道你们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啦。”同为穿叉叉裤交情的闫然忽然深情起来，说道：“而且当初你为了去机场追她，都出车祸了，差点报废了你这条诱人的大长腿，还闷闷不乐了那么久。就这感情，不用明说我们也知道你俩爱得深沉。”
“车祸纯粹是个意外，至于闷闷不乐……”慕枫看了看闫然，反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抛开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一声不吭就离开你，一走就是好些年，音讯全无，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我不会生气。”闫然笑呵呵地继续说道：“我会直接和你绝交。”
“这就是了。你对我如此，我对柯绾也是如此。”
闫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忽然问道：“所以，你们就只是……朋友？像你和我这样的朋友？”
“嗯。”慕枫点了点头。
“那你以前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们呢，我们还以为你俩在交往呢。”
“你们也没人在我面前说过这个话题啊。”慕枫一脸无辜：“我也是在出了车祸之后，看你们每次说这些谈婚论嫁的事情时，都对我有意避讳，才发觉你们对我和柯绾的关系似乎判断失误了。然而那时你们都已不提，我便再也没说。”
“原来如此，看来以后万事还是要小心求证才是。”闫然开着玩笑，继续说道：“是朋友也好。我今天还打算恭喜你走出失恋的阴霾，能够找到替代你过往悲催恋情的良人呢，现在看来，也是没啥必要了。”
“可可就是可可，不是谁的替代品，更不是替我疗伤的药膏。”慕枫深沉地看着前方宽阔的路，说道。
“对。”闫然看着慕枫，暖暖的笑道。
“对了！”忽然，闫然后知后觉般说道：“这么算来，可可算是你的初恋了？”
慕枫笑了笑，没有说话。
闫然看着慕枫红透了的耳朵，也只会意地笑了。
……
慕枫才刚回到家，都还没来得及换身舒服的居家服，就接到王谦打来的电话。
“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慕枫看时间已经是11点多，猜想公司那边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们刚刚加完班，所以今天给您电话汇报得有点迟。”王谦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最近经常加班。”慕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看来在柯副总的带领下，大家要大干一番事业喽。”
“柯副总速度确实很快，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大刀阔斧地恢复了很多项目，也因为这个，原本那些不敢明着支持他的人，现在也开始渐渐跳了出来。而且，他闲下来的时间总是去法务部办公室聊天，虽然探听不到他与老部长聊些什么，但是，我总感觉不太妙。”
慕枫收起玩笑的表情，在黑暗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坐着，眉头微锁。
“慕总，我们真的就这样等着吗？”
“我相信老辛，他一向是最公正的。”慕枫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
“辛老也是和董事长、柯副总一同创立集团的元老人物了，希望他对老伙伴也是公正的吧。”王谦心下担忧，感慨道。
慕枫很清楚，王谦的担心并非多余。当收到调查小组组长是辛义的消息时，慕枫在一瞬间也曾怀疑过，辛义会不会徇私，但想想这么多年来，作为法务部主管的辛义刚正不阿的行事作风，慕枫还是决定相信这位同父亲一同创立集团的老人。
“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我们……再等等吧。”慕枫轻声安慰道。
结束了通话，慕枫在漆黑的房子里静静地发了一阵子呆，才收拾收拾去睡觉了。等他真正睡着，却已经是半夜时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