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苏回了贵州。
拥有着跟奶奶众多回忆的院子。她坐在门前的桂花树下,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卖房子。
整理了一下,交代了姑姑把房子租出去。
又与正好回来探亲的申郑吃了一顿烧烤。两人喝了几瓶啤酒。
“明天走吗?”申郑确定着。
阎苏看着面孔成熟了很多的申郑点了点头。
申郑欲言又止,最后晃了晃酒瓶说。“那就干了吧。有事打电话给我。”
阎苏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然后喝光了酒瓶中的酒。
两人微醉,申郑打车送回了阎苏,才离开。
他终究没有告诉阎苏王枭的决定。
第二天,申郑又去火车站送阎苏上了火车。
他回去的路上,想着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一年多。
这八年的时光。阎苏已经成为心中不可或缺的一个名字,一份牵绊。包括王枭,也成为了他的牵绊。
他不知道如果他们都离开了,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状态。想着其中一人离开,他都会痛彻心扉。
这种感情,无关爱情,却深入骨髓。
这一夜他失眠到了天亮。
。。。
阎苏回到小村时,已经是一天一夜后。
她兴奋的推开家中的门闩。却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
阎苏一间一间屋子寻找爱人的身影,却发现爱人不在。
只留下那桌上的一把泽兰花和一封书信。
“阎苏,我走了,别找我。”
“这几年的陪伴,我很幸福。”
“生命最后的几个月里,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的难受。”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都健健康康。那样谁也不会难过和痛苦。”
“这个院子,我以你的名义买了下来。”
“如果你不喜欢隐居了,以后想卖掉,可以卖掉。”
“别跟陆膺他们说,我怕他们难受。”
“过几年,忘了我,好好活着。”
阎苏看见,“忘了我,好好活着”七个字时,终于泣不成声。
曾经作为夕时,跳下那城墙之前对妫凉说的同样的话。
“忘了我,好好活着。”
可妫凉却选择了拥抱着夕一起死去。
如今她又怎么能放任他不管呢?
可他不让她寻找他,那么就会绝对隐藏起来,不让她找到。
“王枭我的爱人啊,你到底去了哪里?”
阎苏打着王枭的电话,电话已经成为了空号。
她绝望的哭着。
天下之大,他会去哪里?
她想起申郑。忙打电话过去,哭的稀里哗啦,说话断断续续。
申郑知道是王枭离开了。不想让阎苏看着他因为疾病折磨痛苦的样子。
王枭离开前给他打过电话,说过一些事情。
“别哭了,我帮你找。”
申郑能说什么,他哪里找得到隐藏起来的人。
他只能安慰着阎苏。
两人开始不断的寻找着王枭的下落。
或是在城市中,或是在村落中,他们每到一处都会问有没有人见过相片里面的男孩。
就这样寻寻觅觅了一年时光。
仍旧音讯全无。
陆膺后来也知道了王枭离开的事,从时间上推算,最好的情况他还活着。
而最坏的情况是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陆膺低沉了几天,找到申郑和阎苏所在的城市。
看着两人瘦弱的样子,知道心情都不好受。
“别难受,也许他还活着。”
“就算真的不在了,他也会化成星星看着我们的。”
“你们这副样子,他会难受的。”
陆膺说的话,似乎刺激了阎苏和申郑。
两人眼睛中稍稍有了光。然后拉着陆膺跑去喝酒。
这一天三个都喝得痛哭流涕,胡言乱语。喝到最后,回到申郑的住处,陆膺还揍了申郑。
因为申郑说,让阎苏忘了王枭。
申郑没有还手,他们虽然醉了,但心里比谁都明白,都放不下王枭的离开。
他只是陈述着最坏的可能。
阎苏在另一个房间中,知道陆膺打了申郑。
她被两人扶回房间时虽然醉了,但听到了申郑说的话。
关上门的那刻,她捂着嘴开始流泪。听见陆膺打了申郑,她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痛哭不止。
她不想相信最坏的结果,她想无论找不找得到,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别人的事情上,可以开导自己,生离死别并没有什么该难过的,只是换了种方式陪在爱的人身边而已。
可是如今,不见王枭,她好难过。
她想看见他的笑容,他眼睛中的星空。怀念他温暖的有些阳光味道的怀抱。
她好想他。
“枭,你到底在哪里?”
这一夜,阎苏一直留着眼泪。
想念着王枭的样子。
想念他们曾经一起的点点滴滴。
想念他做的每一道好吃的菜。
想念他,哭累了,不知何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