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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生

凡尘苍生恐人之命运,

最是无常,

何人能静观悲欢离合;

世间万物唯人之情感,

最是无奈,

几人能闲处喜怒哀乐;

望穿人生路,

多少断肠人。

李鸾,小名阿龙,城楠李家沟人,生于戊辰年冬月二十八。这年夏遇干旱,秋收无子,冬又寒降。

赵娘,沟里有名的接生婆,师承母钵,技艺传女不传外,一家几代人,操持着沟里生来幼死。

在哪个大雪封山,冰冻沟底的夜晚,赵娘抱着男孩,嘴里念着什么?朝着山头走去。奶奶邹氏心里明白,经她手送出去的孩子,就算再怎么养,都留不到身边。嘴里咕噜着:“造孽啊!你来得不是时候啊”。却不阻挡,也不过问。爸爸李启陪着妈妈龙氏淑娴,完全不知屋外的事,两人只是抱头哭泣,一为得子的喜悦,二为得子的忧愁。但是夫妻两早暗下说起过,不管再苦再累,也要把地上乱跑(李虎)、肚里乱踹的两娃儿养大成人。

不见孩子,不闻哭声,赵娘也不在。淑娴急了,拽着额头的毛巾大叫:“我要见我儿”。

启劝说道:“在娘那,你刚生完孩子,不能乱动,快歇歇”。

“不行,哪有生儿不让母看的,要是他们换了我都不知道。”

“谁敢,我家穷志还在,谁敢做这事,我跟他没完”。

“可怎么没听到哭声呢?”

“坏了,天时不好,孩子又瘦小,该不会…”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出了门。白雪院落只有邹氏瘦长的身躯,根本不见赵娘。

启急了,连忙走去问:“娘,孩子呢”。

“这孩子命苦啊!留不住。”

“不好好的吗?”

“儿啊,咱家穷,他不愿意跟你们过,随他去吧。”

“你老又说胡话了。”

“儿啊,沟里很多人家都以无粮,都在盼望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沟里小户人家又怎么能养大一个两岁幼儿和一个体瘦多病的婴儿呢?你再看看那个家,这孩子不要得好。”

启没有回答,只是朝着赵娘家跑去,却不顾身后拐杖和咒骂。

“一个命苦,一个命薄,听天由命吧!”

邹氏嘴里念叨着,拾起扔去不远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掀起破旧的门帘,才发现淑娴早已起身,正穿衣准备出去寻找还未曾见的骨肉。

邹氏彻底明白了,身上掉下的肉,就算真走到那步,也得自己亲手来做,送这最后一程,别了这世母子情。同为女人,她也知道生完小孩有多虚弱。邹氏举起拐杖,拦下了淑娴。

“你身子骨弱,在家好好休息,有缘孩子会回来的。”

淑娴两眼含泪,跪倒在地,拉着婆婆的衣角,央求道:“孩子我生的,还没取名,是死是活我总要看看。”

邹氏轻抚着淑娴的长发,叹了长长一口气,心想“我儿娶了她,也算是祖上积德,可就是苦了她”。

“罢了,咱一家苦命人。你歇着吧,我去给你把孩子抱回来。”

一边出门,一边招呼小虎。

“在家陪着妈妈,我去把你弟弟找来”。

一个两岁小孩子又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听奶奶的话、陪着妈妈、以后自己有弟弟了。

小虎依在妈妈怀里,死死盯着妈妈的眼睛和流下的泪水,心里怕急了,就好像妈妈的泪水是因自己不听话流下来的。

“别哭小虎,妈妈不生你气,以后你要帮妈妈一起照顾弟弟,我们一家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看到妈妈泪水下脸上灿烂的微笑,他似乎明白一切。满口应道:“好的!”

然后挣脱怀抱,跑到床前去拿自己的衣服,大声嚷嚷,“这个给弟弟吧”。

淑娴这才起了身,透过门帘,望着泛白的夜和远去的脚印,心里说不出的味道。

雪地里母子两一前一后,相隔几里地,同去追小孩,却各怀心事。启,一心要抱回孩子,找赵娘理论,甚至顺路捡了根棍子,准备与赵娘的男人(李豹,沟里强人,人称暴狗,专做怪儿卖女抢妇人的营当。沟里人都说赵娘是他抢来的)动粗。邹氏一心想,赵娘你一定要把孩子送到鬼儿坡,千万别扔进饿狼谷。

李家沟,城楠西南十五里,顺沟而下,出了鬼儿坡,以北沿泣河而下便通往高家寨、丫山,沿沟而上,过了饿狼谷,以南越过杜鹃岭便是城茜。李族就住在沟东坡上,面东背西,朝沟座坡,往南是饿狼谷,往北是鬼儿坡。由于饿狼谷是个外宽内窄,每当起东南风时,谷就像喇叭,发出的声音就像饿狼的叫声,且有人在谷里见到过狼,因而得名。李沟生下的死婴儿,都是扔进谷里喂饿狼,以此保沟里平安。东沟坡上,面西背东,每到起西北风时节,风吹坡上松树发出的声音,像婴儿的哭声,又地属阴,且经常有人将生下来有缺陷的婴儿送上坡,取名鬼儿坡。外地有传,“饿鬼缠沟,狼儿食李”。沟里强人,暴狗之流,又时常在此劫财,李家沟在外人眼里,变成了土匪窝。

启,出了门寻儿心切,甚至都没注意雪地里的脚印,赵娘根本没回家。敲开暴狗家门,开门的是李霸(暴狗的儿子,虎头虎脑,性情却像赵娘。当初赵娘给孩子取名李亮,可暴狗回来硬是要改成李霸,说是亮太文弱,不符合我儿生世。赵娘无可奈何,只是自己叫李亮,然而暴狗不干,只要每次叫李亮,他答应了,就会被打骂。赵娘心疼,也就屈服了)。

“叔,淑娴娘生了?”

“叫你爹出来,狼恶还不食同类,你果真是狗,尽对自家侄儿动手。”

“叔,出什么事了?”

“你小孩让开,我找你爹。”

“叔,你……”启推开了李霸,径直的走进了暴狗的卧室。床上一个赤膊大汉,腰粗如虎,臀大似猪,侧身躺着。启手起棍落,直打在腰间,暴狗翻身而起,准备要逃。可睁眼一看是李启,迷糊的双眼,早已瞪得如铜铃,胸前直到耳垂的毛发全竖起来了,本就醉酒的脸像着了火,一张吃人不吐骨头的嘴,泛黄发黑的牙,活活一阎王。

“你吃我豹胆了,敢来我家打我?”

口水如雨点打在启的脸上,这次他没退缩,顶着暴狗食指,恶脸相向,好似该怕的人是暴狗。兄弟相向,晚辈又怎敢插嘴,李霸只是傻傻的看着。他了解自己的这个“父亲”,平日里为人做事都是横着来,又怎么会吃启叔的暗亏呢?心里只是祈祷__启叔,你赶紧走吧!祖爷走后就没人敢说他。可李霸又怎么会知道,启眼中的火、肚中的仇、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势。如果单从武力方面,启要两到三个才能与暴狗抗衡。但在此时,启如护子的母鸡,即便是天上的雄鹰、旷野的恶狼,他都会展开翅膀输死搏斗,更何况只是一个恶狗呢?

大战一触即发,启的棍差不多同时与暴狗的拳落到对方头上,一个额头闷包,一个鼻血不止。启血都没擦,棍又落到挠头捂包的暴狗身上,这次暴狗不是迎棍而上,他吃过亏,也知道启是在玩命。便撑起肌肉,身子微微向下,往后退了一步,化解了棍棒的力道,并顺势用左手将棍夹在腋下。破口打骂:“你吃我豹胆了,憨大(启的父亲李焕,幼年智力发育迟缓,同龄兄弟都叫他老憨。子承父业,得名憨大)。”

“暴狗,你还我儿,我今天放你一马。”

暴狗那听得过这话,在这城楠、城茜地界,有资格说放他暴狗一马的,也就是楠、茜王黄二位镇长了。其他人都只是个屁,还是放了连味都没有的那种,暴狗也闻不出屁的味。

暴狗一个熊抱,想将启彻底擒住,可你能束缚别人的手脚,你又拿什么堵住别人的嘴、锋利的齿。启借机咬住暴狗的耳朵,只听见凄惨的喊叫、后背撞墙无声的痛吟,一个鲜血不止,一个背气翻眼。

无计可施的李霸,早已下过半死,他无人可叫,只能守在门口,等着这场暴风雨过后,为启叔做点什么?屋里两败俱伤,这个结局不是李霸能想象的,但却是最好的,父亲伤了只耳朵,或许不是件坏事,至少能让他明白,别人不是怕他,只是不想惹事。

只是不知道启叔怎么样?这会儿还在地上乱滚。李霸见机迅速冲进屋里,站在两人间,伸直两手各往一方,大声喊:“你两兄弟打也打了,可以把话说清楚了吧”。

暴狗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指着地上的启,吼道:“你吃我豹胆了,进门就一闷棍,爷当是红毛(暴狗一行暗语,警察、公安的意思)来拿我呢?你今天是死定了,霸儿出去”。

摔背气的启,总算是缓过来了,翻滚身爬起,拾起身边的棍棒,准备再干。

可被李霸挡住了,对面的暴狗大声嚯道:“你吃我豹胆了,放过来,看我不拧断他的头”。

李霸那肯放过这机会,再打起来,恐怕真得出人命。用尽他15岁的力气,死死顶着启叔,劝说道:“说完再打也不迟啊,启叔”。

启看着眼前的侄儿,瘫倒在地。“你儿养那么大,我儿就该被拐被卖?”

“谁吃我豹胆了,敢接(行话,拐卖的意思)我虎侄”。

“就是你,死性不改的暴皮恶狗,我刚出生的孩儿你都下得了手,好好的赵娘尽成你的帮凶?”

“启叔,我娘还没回来,我爹也不知道淑娴娘要生孩子啊!”

“你吃我豹胆了,蛮哥家老六的事你忘了,我爹用命保的我,我再不是个人,也要脸去阴曹地府见我爹啊!接孩子的活爷扔了。”

说出此话,暴狗早已泣不成声,在哪铜铃大的眼里,李霸第一次看到眼泪,或者说是“莫名”。

十二年前,祖爷最后一个初春,他本想熬过了冬天,还能再活一秋。可就在这阳光明媚的春日,暴狗尽抱走了城茜李蛮的老六。老六者,蛮十载育儿,九女一死三借之独苗。加之李蛮在楠茜地界,经商为生,也算个人物。又怎么容得下他暴狗在自家横行霸道呢?大早就带着二十几个手拿刀棒的伙计,把暴狗家给围了。要儿不说,还非要暴狗一条命,为六儿压惊。

这暴狗原也只是跟道上几个兄弟打赌,接个镇上有头脸人家的儿,来震慑几个不服的人。可这回玩大了,连人带货给人堵家里了。五花大绑,就要准备打死在沟里,以戒这满沟恶魂。

就在伙计准备动手时,祖爷的拐棍扔进了人群,“李豹是我儿,打骂管教用不着别人,犯事做科自有公家处理,全给我散开”。

一面又叫赵娘赶紧去报官,晚了怕是要被打死。祖爷扒开人群,拾起拐棍,朝李豹而去。没人敢拦,也没人敢管。

李蛮这个奸商,也是服祖爷的。只是站着看,看这个李沟最后的族长,是怎么教育自己的儿,又是怎么教化族人的。

祖爷,用尽全身力气挥动着拐棍,边打边骂,骂儿也骂自己,生儿不教父之过。李沟人心里都明白,祖爷心里的苦,王婆的恶。祖爷年轻时,有个两情相悦的相好,杜鹃岭王姓桂琴,小名琴儿。两人盟世今生,结为连理,准备喜事时,却半路杀出来个王桂娥,琴儿的大姐。谁都以为两人会百年好合,却不知新娘被调包。

王家有家规:长兄先娶,长女先嫁。父兄以家规说事,大姐以命相逼,琴儿死心的答应了。洞房掀红盖头夜,一人死了心,一人没了命。错配的姻缘,终究结出了恶果__李豹。

看得人心酸,打得人命苦。可李蛮哪里肯罢休,誓要整治这沟里恶人暴狗,为民除害。暴狗一死,这蛮子归沟,害又何出呢?以害除害,就可以独害了。

祖爷提起拐棍,指着上前来的人,“教我已施,李豹犯的事,等公家来处理”。

“博老,这李豹贤弟可不是你的孩子啊!沟里人都知道,你可没和我娥娘圆房啊?”

“李老板,你今天是为十年前,我逐你爹出门的事来吧?当时旧社会,沟里大小事,都依族规办。你爹偷人,当规流放。”

“是娥娘吗?博老。”

“李老板,你不服。那今天我就依族规,以父之名,代儿受罚。”

说完一头撞死在绑暴狗的石柱之上。博老一生为人正直,中年遇上王姓桂娥,老来又摊上不孝李豹,一把岁数也活够了。

生前事由人去说,死后情任人去评。只是李豹生世也该由他的死来盖棺定论了。

有书言,两个相爱的人在天堂相偎,两颗相怜的心在地狱相守。别了今生孽,迎接来世缘。

按族规这事就该了了,可李蛮不饶人。族规完了,还等着公家来判这暴狗拐儿卖人罪。赵娘叫来的公安带走了暴狗,也让这暴狗蹬了十年班房。

启这才恢复了理智,心里暗想,要拐也是虎儿啊!这孩谁要啊?启知无理,只得说:

“赵娘抱我儿哪去了呢”。

“启叔,我娘为人天知地知你知沟里人都知啊!那家生儿“虫尸”,不是我娘送去饿狼谷的。捡个“缺娃”,不是我娘送去鬼儿坡的。好人坏人都做了,怎么还惹祸了?”

“叔知道,可我儿生下来好好的啊?”

“你当真看全了?”

启陷入了沉思,脑里一遍遍回放____今生的一面。不闻侄儿的追问,不管暴跳、喊打喊杀的暴狗。最后他确定了,孩子除了鸡胸,别的地方没问题。心里想,老娘在门外就是和赵娘说这事,就决定送儿上鬼儿坡。

“糊涂啊!当年你生我不也鸡胸嘛!”

启提着棍子朝北,奔往鬼儿坡。丢下暴狗父子,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却什么都以注定。

杵着拐杖蹒跚而去的邹氏,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孙儿你可别怕,奶奶接你下坡还家”。

可走到上鬼儿坡的叉路口时,一串脚印继续朝北,没有转向东边。赵娘没上鬼儿坡,却朝着高家寨、丫山方向去了。起初邹氏不解,这死婆子是要干什么去呢?追着脚印他要去看过究竟。可走了几步,她好像什么都清楚了,也加快了脚步。启出了村口,沿着西沟坡,跟着雪地里的两串脚印和一行虚线,狂奔而去。他要看过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要被送上鬼儿坡。他要问赵娘,为什么不跟自己和淑娴商量,却糊弄年岁已高的老母。

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在这寒冷冬季的雪地里,早已力不从心,支撑她也就那点对孙儿的记挂和愧疚。然而后面的启,正直壮年,又心理有疑惑、怒火和承诺,却不知疲惫,急步如风。在泣谭口追上了老母,两人碰面,启没了之前的责备,却是两双眼四行泪。

“儿啊,你快往前赶,赵娘这是去了高家寨。”

“她去高家寨干什么?”

“别问了,赶快去拦住她,送了人就是别人的香火了。”

启一头雾水,老娘是唱哪一出啊?但是听着要送人,就是别人的香火了,不由得加紧了脚步。

赵娘顺着泣河,过了同善桥,进了高家寨,敲开了久愁家门,开门的是妇人陈盈梦。看到赵娘手里的孩子,盈梦知道赵娘的来意。赶快叫来当家的,仔细查看孩子。只见久愁,先是解开小红被下部,分开孩子两腿,豁然茶壶带把完好无缺。嘴里嘟嘟着:“这个好”。然后掀开头部的被子,只见一个娇小如鼠、面黄如蜡、发黑如漆、高鼻梁双眼皮、两眼明亮有神、眉宇间透着英气。久愁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盈梦却喜上眉梢,爱不释手。久愁掰开孩子紧紧拽起拳头,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看,当看到第七个时,久愁发出了声。“八、九、十,十罗,这孩子有状元命啊!”久愁嘴里默念着:“一罗巧,二罗贼,三罗四罗敲钉锤,五罗富,六罗穷,七罗相公,八罗长工,九罗骑白马,十罗点状元”。(《吴歌丙集》中记载,指纹回旋者,谓之罗,否则谓之箕。男以罗多为贵,女以箕多为好。)

“走,带去给爹看看,问问他老人家意见。”

夫妻两全然不顾赵娘,好似没这人,就准备出门了。赵娘也没打断他们,只是跟在后面,等着两人最终的答复。久愁推开老宅的门,径直的进了高老的卧室,叫醒了沉睡的老父亲。嘴里蒜瓣着:“爹,这娃眉宇十罗、满手英气,接来养活怎么样?”

“好好说话,什么眉宇十罗、满手英气,你糊涂了。”

由于情绪关系,应是将眉宇英气、满手十罗说岔了。但是要接孩子养活,久愁是说清了的,高老也听清了。

便叫道:“带进来我瞧瞧”。高老又重复一边久愁的程序,但是高老多摸了一下孩子的后脑勺和胸口。叹气道:“咱家养不起,长大了,这家底不够他造。久儿啊,缘起即灭,随他去吧”。摆手示意盈梦送赵娘和孩子走,似乎有话对久愁说。听到关门声,高老才细声慢语说:“这孩子眉宇英气重,又手握十罗、脑后有骨、心胸前凸,怕这世道容不了他,会有灭门之灾啊!祖上这三水朝阳应得是灾。”

尽管有不舍,久愁还是听了老父亲话,久久等待属于自己的香火,为此也愁白了头。

别了盈梦,出了高宅大院,经葡萄泉。在同善桥上,启撞到赵娘,还有一面之缘的孩子。启伸手抢过被褥,两眼热泪,哽咽着,“我们回家吧”。调头就走,似乎之前的气和愁都烟消云散,此刻只想带儿还家。怀里的孩子也在“家”字音落时,哭出了人生第一声,却声似猫叫,势如洪流。他是多么不想来这烦恼的俗尘,经历这坎坷的人生。启低着头,赶着路,偶尔也瞅瞅怀里的孩子,脑子里却在想——我儿叫什么呢?赵娘还是死死的跟在后面,不说话,甚至不喘气,他怕打搅了这对父子。没走多远,就遇到邹氏。

启腾不出手,只是嘴里说:“娘,你慢点走”。

“孙儿找到就好,要不娘对不住你们夫妻,死也不敢见你爹!”

“娘,别担心,我儿好好的,只是还没吃奶,回去让他

娘喂一些,就没事了。”

启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心里也明白,这七十老母,也经不住自己的嚯责,反倒安慰起她来。赵娘见状,便说:“启兄弟,你先带孩子回去,叔娘我来扶,你放心回吧!”

李霸的责备也骂醒了启,赵娘心底善良,为人磊落,在家知书达理,在外明理辩是。启这会儿也是面子挂不住,只是点头示意,心里却是——嫂子受累了。然后就冲忙的走了,留着两个女人,各自述说着心里的愁和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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