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足掉下悬崖,满山谷的花海迷了她的眼。
她望着面容温润如雪的他,嘴角含笑,声音清洌。
吐出的字却寒彻心扉“两个选择。一,死。二,留下。”
不知是被花迷了眼,还是被他的笑失了心。
“我留下。”她怔怔的看着他,语气肯定。
他带她回家,送给她一盆通体红色的花。
“每日以你血浇灌,一年之后,方可解你身上的毒。“
一年之后,她身上的情花之毒已解,种在他身上的情却无解。
他告诉她,“不要爱上我。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她回答他,“出不去也无妨。”
她依然每天以血浇花,直到花开叶展。
花开,殷红如血。花落,她沉沉睡去。
他看着睡着了面容沉静的她,喃喃自语“哪有痴情花,不过是人痴罢了。”
“下一个痴情人,才是你的解药。而你,是我的解药。”说完,他转身离开,再未回谷。
绝情谷,痴情花。每个轮回皆有一个痴人。
她外出踏青失足落水遇到了他。
他救她起来,送她回家。
原来是丞相家的独女
次日皇上赐婚,将她许配太子。
他亲自来宣旨下聘,她欣然应允。
嫁他三年,他登基为帝,立她为后,她却无所出。
皇家祖训,皇上若无子嗣另立新帝。
她为他充裕后宫晋选新妃,后宫佳丽却依然无一人怀有子嗣。
她知问题在他却依然瞒着他。
朝堂流言四起,另立新帝的呼声此起彼伏。
她看着每日愁眉不展的他,心疼无奈。
一月之后,传出皇后怀孕,流言渐消。
十月之后,她产下一子,他立为太子,却废后将她打入冷宫。
再无废帝流言起,她三尺白绫结束了这可笑的一生。
你为帝位,我只为你。
她救下摔落山崖的他,将他带回小屋。
他初醒见到以血浇花的她。
“你做什么?”他冲过去,撕下内衫将她受伤的手包了起来。
她微笑着看着他,他眼底的情愫她异常熟悉。
情花毒,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此生至爱。
即使毒有解,情却无解。
她用十年的时间理解,也用了十年的时间去等待。
那个人却再未回来。
她依旧送他一盆花,以血浇灌。
他毒解之际,对她说“愿此生,携手看花开,观日落。”
她只是微笑,并不回答。
花落之时,她带着那个人送她的花,离开了绝情谷,离开了他。
又一轮的守候与痴情。谁又比谁固执。谁又比谁痴情。皆是不愿将就只想追寻的痴人罢了。
她初见他那年、她八岁、他十八岁。她是当朝宰相的嫡女、他是她父亲的门客。她坐在秋千架上浅笑嫣然、“你就是父亲新给我请的先生?”小大人似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
十年间、他终于凭宰相的关系平步青云。她也出落成才貌兼备的倾城女子。十年间少女芳心暗许。那日月凉如浸、他竹下抚琴。她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他无言、最终抱她入怀。
他们的事最终传到宰相耳中、宰相震怒、她的身上有振兴家族的使命。嫁入深宫是她的宿命。那日、她对他言、世间有一种花、名唤紫鸢。你替我寻来可好、我要戴它出嫁。他出门为她去寻。
三日后、她红衣如火、乘上去往深宫的步辇。嘴角丝丝血迹,她早已服毒、今生她只做他的新娘。
其实世间本无紫鸢,她只是给他忘记她的时间
她也曾金殿跪求,一天一夜。
她也曾以死相胁,绝食相迫。
奈何君心如铁,和亲已成定局。
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最终,还是踏上了和亲的花轿。
他揭开盖头,第一次看到满脸泪痕的她。
“可是不愿?”他轻声问她。
她抬头,“既来之,则安之。”
他揽她入怀“此生定不负你。”
从此,他宠她入骨。她随他南征北战,扩充疆土。
孤军深入,冲锋陷阵,她陪他。
她助他打下半壁江山,他许她百年之约。
“最后一战,可是你母国。”他抱她入怀。
“臣妾此生只为夫君谋。”
最后一战,旗开得胜,四海归一。
她朝母国的方向跪下,叩了三首。
起身,回宫。喝下了早已备好的鸠酒。
他登基为帝,后位自此空悬。
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也是最大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