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馨坐在了前往鲁家堡的花轿中,一手揣着那块双鱼传世玉佩,另一手捏着一只绣工精美的锦囊,心中忐忑不已,不祥的预感随着花轿与梅府的距离愈远愈强烈。
她的娘亲万昌公主自离开她的闺房后便再没有出现,父亲梅敖的解释是:公主因不舍爱女,忧伤过度,晕了过去,不便再见这嫁前最后一面。
不过梅馨出嫁前一刻,梅敖交给她两样东西,一块玉佩和一只锦囊。
平时冷傲,在那刻梅敖却眼眶微红,真情流露的模样始终盘旋在梅馨脑中,她更是忘不了父亲的话:“馨儿,你母亲对你说了什么你无需放在心上,这几年她的风疾愈来愈重,做事说话有时难免失了分寸。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父亲便将这玉佩和锦囊交给你,来日这锦囊里的东西说不准能保你一命。但馨儿必须谨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打开这锦囊。”
别人大喜之日爹娘纵有不舍,但大抵是高高兴兴,只盼新婚夫妇恩爱,百年好合,但她梅馨出嫁却沦落到保不保得住小命的份上。
可笑!可悲!可怕!
梅馨不是傻子,父亲与娘亲的种种怪异之举她不难猜出,这场婚事岂会如世人所传的那样她父亲因贪财而将女儿嫁去鲁家堡,只怕另有隐情。
定了定心神,她将两样东西好好的收了起来,如今她也没得选,逃婚是不可能的,她没那个能力与父亲与鲁家堡作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轿外迎亲和送亲的两路人马形成长长的队伍,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这次鲁家堡给的排场很足,下了不少血本,就拿新娘的花轿来说那也是除了皇家外的顶配,八抬大轿,气派非凡。
就这样一路上队伍走走停停,行了整整一月有余,终于快要到鲁家堡了。
夏媒婆甩着帕子,夸张的一扭一扭来到梅馨轿旁,乐呵呵的对里头的梅馨说道:“新娘子,再有一日,咱们就能到鲁家堡了,不如找个客栈安歇一晚,休息好了,才有精神行明日的大婚之仪,您意下如何?”
只听轿内传出丫鬟紫玉的声音:“我家小姐正有此意,烦劳夏媒婆给大家寻个干净的落脚处。”
梅馨的身子骨本就不太好,颠簸了月余,吃什么吐什么,消瘦不少。
她如今的模样,让自小伴她一同长大的紫玉心疼不已,一张脸毫无气血,白的透明,病恹恹的将头靠在紫玉肩头支撑着全身的重量,若再这么颠个半月,只怕连命都没了。
“小姐客气了,这一路来能伺候小姐,那是老婆子三生有幸,老婆子这就去安排客栈,保管让小姐住得舒舒坦坦。”夏媒婆得令马上去安排住店的事了,她之所以这么上心,除了对这一片熟的很外,这趟梅府之行她可是得了不少好处。
她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叫雷云镇,离鲁家堡不远,其实雷云镇说是鲁家堡的下辖镇也不过分。镇里边的秦楼楚馆、酒坊旅店等等,只要是店铺无一不是鲁家堡的账上资产。
夏媒婆倒是个伶俐人,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栈,这家客栈后院有个天然热汤池,泡一泡,一路的舟车劳顿皆可消去。
梅馨身份尊贵,紫玉便让小厮将热汤一桶桶运到客栈梅馨的屋中倒入浴桶,以供三小姐沐浴更衣。
是夜,紫玉伺候着梅馨洗漱完毕,熄了烛火准备入睡。
突然屋外头有嘈杂声响起,原本黑漆漆的院子灯火通明,“梅府千金在何处,快说!”有低沉却狠戾的男人声音响起。
梅馨主仆两人听闻来人正是冲她们来的,立刻紧张起来。
“好汉,饶命啊,别,别掐我脖子,我说,我说。”
紫玉认出,此刻求饶的是那个给小姐提热汤小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