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草粥?”
听到这三个字,月斯鹤瞪大眼睛,手中的筷子也“啪”地掉到地上。
“父王,难道您现在就准备让吾妹——”
“没错,原本人界试炼需满二十年才准回宫,可按照‘圣伽罗’那边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纱帘后,男人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让端着碗走来的近江缩了缩脖子。
“七草粥,是月宫在正月、祭祀等重大场合才会出现的吃食,而服用七草粥,也是男子或女子成年时的一种仪式,预祝今后身体健康,事事顺利。”
末了,他的语气分外柔和。
“谢谢父王,女儿知道了。”
月辉夜对他们的话有些云里雾里。不过,当近江乖巧地盛好七草粥,她还是端起碗,一口干掉了。
“月宫的成人仪式理应有着裳、舞会、洗礼与赐宝等环节,如今情况所迫,便省去了前面的步骤......”男人叹了口气,接着问,“对于月宫的历史,你可知道些什么?”
“女儿不知。”
“斯鹤,难道你没跟她说关于月宫的事吗?”
“......”
此刻,月斯鹤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勉强作了一揖,沉声道:“恕儿子直言,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虽然冥宫最近对人界有所行动,但吾妹刚回月宫,人生地不熟,连亲情都尚未建立,又怎能再次返回人界吃苦?还请父王三思。”
说这话时,他心中痛苦万分。
母后去世以来,他便把思念全部寄于养在人界的妹妹,期盼有朝一日能亲自接她回来。然而,妹妹长在人界多年,对月宫毫不知情,更是对他这做哥哥的毫无感情可言,令他既惋惜又懊悔。
“幼稚!你以为我不想儿女绕膝、安享天伦之乐吗?”
忽然,男人厉声道。
“父王?!”
“月宫历代成年女子所必须承担的任务,你也不是明白!”
“儿子明白.......可是,母亲当年——”
“我之所以让辉夜到人界历练,就是为了避免重蹈当年的覆辙,”男人听到少年提起“母亲”,严厉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缠绵悱恻,“总之,你母亲是你母亲,辉夜是辉夜,过去的事,休要再提。”
“......”
月斯鹤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我愿意承担任务。”
这时,坐在席间听他们对话的月辉夜开口了。
黑长发披散开来,在月色与翠竹掩映下,衬得她肤若凝脂。虽然从外表看去,不过一介女流,但那双眉眼之间,却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与坚毅。
既然是关于她的事,她就非做不可,逃避总不是办法。
“妹妹?”
月斯鹤大概也没料到少女会如此干脆。
“嗯,果然,不愧是我女儿,足以配上月宫‘辉夜公主’之称,”男人点点头,“斯鹤,早知你是优柔寡断之人,当初也该让你去人界走一遭,否则,如何担当得起继承人之名?”
“儿子不敢.......”
“你倒是机灵。”
......
月辉夜一边听他们对话,一边心中悄悄思索:此番仓促回宫,只因有任务在身,而月斯鹤出于亲情,横加阻拦。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那个名叫冥泽辰的少年的面影,的确与先前追她的公子哥们有所不同。
月斯鹤说他是“冥宫间谍”,那么,冥宫和月宫,究竟有怎样的渊源?
“哥哥,请告诉我月宫的历史吧,不论何事,我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