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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怒起反抗

伫立雪中,绯洛奕奕出神的看向远方,衣衫猎猎飞扬,似那雪中的松柏,任冷风割面,飞雪覆肩。

一轮红日,从海与天的尽头冉冉升起。

初时,晨曦初露,海与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一道氤氲红霞,给天和海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而后,一纵一纵的,挣扎着往上升,最终冲破云霞,跳出海面,一刹那间,散发无尽亮光,照彻了天空,照彻了海洋,照彻了雪原……

海上日出,是绯洛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只觉同他的境遇相似,因自由而想冲破樊笼,几经挣扎,一朝得以脱身,便照彻世间。

境由心生,一时间,不由神为之夺。

……

波尔芬,是一个祥和而宁静的海边村镇,这里的村民多以打猎捕鱼为生,太阳才刚刚升起来,就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外出劳作,屋角也升起了袅袅炊烟。

雪中奔行一夜,又与雪狼凶险搏斗过,绯洛已经是饿的狠了,差点就要前胸贴着后背了,成功抵达海边小镇波尔芬,他的逃离计划算是完成了小半,就只差乘船出海了,这时不急,先找地方吃饱才是要紧。

一家餐馆,店老板在打扫卫生,见绯洛上门,稍稍诧异过后,热情招待,绯洛点了常见菜式,吩咐店老板尽快做好。

不久,店老板将食物端了上来,绯洛饿极,顾不得吃相,三口并做两口,几下就将食物消灭,

“真香啊!”

绯洛咂了砸嘴,意犹未尽的感叹,寻常菜式,他却感十分美味,一是连夜奔波的劳累,更多的却是获得自由的喜悦。

“嘿嘿,小客人吃的满意就好。”店老板自来熟的笑着回了一句。

扔过一枚金币结账,绯洛问道:“老板,波尔芬有船出海吗?”

“哦,小客人,你这是要出海么?”

看了绯洛一眼,大概是诧异他小小年纪就要出海,摇摇头,却没有追问原因,说道:

“出海的话,只有梅尔卡商会的商船会在波尔芬短暂停留,或许可以去那边问问。”

绯洛道谢,起身往港口走去,心想,如果没有商船出海的话,那就只能买一艘渔船出海了。

没有耽搁,绯洛一路来到了港口,冰雪覆盖的码头停着一艘多桅帆船,绯洛过去询问了一会,了解到一些情况。

罗布号,梅卡尔商会旗下的船只,船平,多桅,载重多,速度慢,主要从事梅卡尔商会的业务,兼带着一些客运私活,船长加西亚·菲利普。

事不凑巧,罗布号要在波尔芬休整一天,才会继续航行,而绯洛,却不可能再等上一天,为之奈何?

绯洛决定,直接找船长加西亚·菲利普商谈,谈的成自然最好,谈不成就趁早买渔船出海。

加西亚·菲利普,在海上漂泊了四十年,一张老脸满是风霜的痕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唯独一双小眼睛,透着精明。

绯洛说明来意,菲利普顾做为难要高价,两人讨价还价一番达成交易,而经验浅薄的绯洛,为此付出了全部金币。

休整一天,只是为了调剂枯燥的航海生活,为商会跑船拿佣金,接私活再额外赚一笔,这是跑船人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有钱赚自然不会放过,何况其中大部分都会落入他的口袋。

至于,搭船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成为罗布号船长许多年,经验丰富的菲利普不会去过问,这也是跑船人不成文的规定。

“开船!”

菲利普大喊一声,罗布号上下忙碌起来,水手们收起船锚,竖起船帆,罗布号缓缓起航,破开海浪向大海中驶去。

船行渐远,冰雪覆盖的小岛缓缓的消失在绯洛的视线之中,他知道,自己逃脱了那个樊笼,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船舷一侧,绯洛奕奕有神的看向远处,广博无边的大海让人心胸开阔,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眉间舒展难掩喜悦的心情。出海了,多年的梦想终于得以实现,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步,却也难掩心中的愉悦,喜形于色。

“怎么样?小子,第一次出海吧,大海的广阔真是让人沉醉啊!”船长菲利普在一旁笑着打趣。

“感觉很好。”绯洛回了一句,“果然,大海才是男儿的梦想,可比书本里写的精彩多了。”

“梦想么……多么美好的词汇啊,可惜……”菲利普言语中透着一股暮气。

绯洛一听皱眉,再不愿与他深聊,这会儿,一夜没合眼的他已有些困倦,敷衍了几句,回船舱歇息了。

轰隆!轰隆!轰隆!

绯洛这一睡,就是天昏地暗,不知多久,迷糊中听到一阵轰隆声,接着就是一阵天摇地晃。

浑身一痛,绯洛这才惊醒过来,四下一望,知道撞上了舱壁,连忙起身,推开舱门,一路往甲板上跑去。

“海贼,是海贼……”

“海贼来袭!”

“警戒!警戒!”

“不要乱跑,备战!备战!”

此时,罗布号的甲板上一片混乱,呼喝声,惊叫声此起彼伏,水手们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不远处,一艘挂着骷髅旗帜的多桅帆船,破开海面朝罗布号靠近,船头的铁炮火光闪现。

“是桅杆,糟糕了!”

一发炮弹飞来,绯洛已经预知了结果。这发炮弹正好砸在了桅杆上,轰的一声将桅杆炸断,剧烈的晃动将绯洛掀翻在甲板。

水手们惊恐,海贼们则是一片欢呼。海贼船很快靠近了罗布号,海贼们呼啸着甩出钩索接舷,纷纷杀向了罗布号。

海贼凶残,在罗布号上见人就砍,跑船的水手完全不是海贼的对手,很快就被杀散。

绯洛明白,一旦罗布号的水手被清空,海贼也不会容他一人存活。

他拿着小刀,迎上了凶恶的海贼,仗着敏锐的感知和矫健的身手在海贼的刀下腾挪倒转,趁机杀掉了几个大意的海贼,却被围在了船舷一侧,岌岌可危。

目睹惨状,原本缩在一旁的菲利普,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赤红着眼,猛的一下站起身来,不顾一切的痛声大喊:

“啊……该死的海贼!都冲着我来吧!有我在,你们这些鬣狗一般的家伙,休想带走一枚金币。”

“身为船长,我加西亚·菲利普,要与罗布号——共存亡!”

菲利普不顾一切爆发的气势将海贼震慑,都楞楞的看着那个瘦弱老头,随后爆发出轰然大笑,以及恼羞成怒的辱骂。

菲利普对于海贼的嘲笑和辱骂全然不理,他只想杀光这些伤害罗布号和他手下的禽兽渣滓。

他举起刀,冲向了对面的海贼船长,虽然被一刀砍翻在地,却仍然要挣扎着爬起来战斗……

海贼们肆意狂笑。

菲利普船长,明知弱小却怒起反抗,即便惨死在海贼刀下,也不妥协。

绯洛不由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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