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魏霆醒了,被吓醒了,他转头看了看窗外,天刚蒙蒙亮,看了一下身边的手机,才早上五点多,虽说睡的时间不短了,但是睡眠质量实在不加佳,连着两天,他几乎都是昏睡。
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他才想起来昨天这要命的一天,他除了喝了点水,几乎粒米未进,如果母亲在天之灵知道自己这么不爱惜身体一定也会不安的,是时候放下疯狂,理智地面对这一切了。
接下来的几天,魏霆过起了正常的生活,他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发生了改变,一种周围人毫无察觉的改变,而这所有改变的核心就是他的母亲,他试着去联系了一些朋友,同事,还好那些人并未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他旁敲侧击的跟他们聊起了自己的家庭,但是得到的答案都和李国强提供的差不多,他是一个从小没有母爱的孩子,是父亲把他拉扯大,他在即将成人之前离开了父亲的庇护选择独立生活,只是在这些沟通中,魏霆无意中又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信息,那是在和一个中专同学的对话中透露出的。
“明杰,最近忙什么呢?”
“是魏霆啊,我说你这有事有人,无事无人的小子,平时都是我主动联系你,今天怎么想到找我了?”
“哈哈,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忙啊,这几天空了,想找个人聊聊,有空吗?”
“今天休息,我找我女朋友去,现在还在路上,也正好能陪你聊聊。”
“女朋友?还是原来那个咪咪?”
“什么话?我是那么滥情的人吗?当然还是原来那个,话说她昨天还问我呢,上次给你介绍的她的同事到底怎么样?你有没有看上人家?”
魏霆想了想还真有这事,说明他的生活除了母亲的离奇消失,还真的没什么变化,他决定不再傻乎乎的纠结在母亲的问题上,“人不错,挺漂亮的,但是人家能看上我?我活得跟个孤儿似的。”
“这你就不懂了,你这家庭情况其实还是个优势你懂不懂?家里没有家长固然少了一些助力,但也没有负担啊,别的不说,单说婆媳关系多难处理,像你这样无父无母了无牵挂,房子虽说不大但毕竟是自有产权的,市中心地段好单价高,到时候结婚了去市郊置换一套大的再加一辆车完全OK,生活乐无边啊,哈哈。”
“呵呵,我这情况哪算是无父无母啊,别到时候结婚了,人家小姑娘一看你亲爹亲妈都出现了还不说我诈骗啊。”
“哈哈,你是不是傻了?你要说你那杳无音信的妈到时候出现还有点可能,你爸还能出现这不是见了鬼了吗,哈哈哈哈。”
魏霆有点听糊涂了,祝明杰的话里印证了母亲的状态,但是父亲……
“明杰,你刚才说我爸什么?”
“呃~~不好意思,不该这么说的,对死者太不尊重了,抱歉抱歉。”祝明杰语气有点尴尬。
“不是不是,你说我爸什么?死者?什么意思?”
“那个,魏霆,你状态好像有点不对,你怎么了?”
是啊,我怎么了?难道我该说我睡了一觉就穿越了,我妈不见了,现在我爸又被你说死了?魏霆脑海中快速运转,想着说辞。
“不是不是,我,唉,你别见怪,最近几天老是梦到我爸,还有我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清明节快到了吧,所以你这一说起我有点激动了,是我不好意思。”
“魏霆啊,你妈什么样我也没见过也不好说,要说你爸那是真的不错,但是命运这东西吧,只能去面对,你这个人我是打心眼里佩服的,你是生活的强者,当年你爸没了之后你就一个人生活,独自面对那么多东西,我一直跟咪咪说,哪个女孩找了你那是福气,你这生活自理能力甩我们七八条马路都不止啊,你说是吧,哈哈……喂喂喂,还在吗?我靠,地铁里什么信号质量。”
父亲才是那个从小抚养我的人,而且,他已经死了?!
震惊,但更多的是麻木,这几天震惊的事情还少吗?也不在乎多一两件了,是穿越?还是科幻片里回到过去改变了时间线的情节?或者说,是自己疯了,这才是真实的生活,母亲去世之前的记忆只是一场梦,或者一场盗梦空间似的游戏?
挂了电话,魏霆走出了家门,他家所在的小区地处繁华地段,虽说样式陈旧,与周边现代化的商业气息格格不入,但是拆迁成本实在太高,无人有实力下手,所以就一直在那边矗立着。走出小区,拐过一个路口,就是成片的商业建筑,宽阔的道路两边是各种高档品牌的专卖店,还有各种大型的综合商业广场,整个商圈透着一股异国气息。
魏霆这几天特别害怕孤独,各种怪异的事情让他越来越排斥一个人呆在家里,他转进了一家大型的商场,顺着人流逛了起来,今天是周六,而且临近圣诞节,商场各种打折促销以及圣诞主题的亲子活动把整个氛围烘托得相当热闹。
魏霆是个导游,脚力当然不弱,但是漫无目的的瞎逛和工作时的状态可不一样,大半个小时下来就兴致寥寥,看到前面有一家咖啡店就走了进去,魏霆喜欢喝咖啡,不管是喜欢那种清苦的问道,更喜欢咖啡馆中的氛围,他喜欢找那种市中心小街小巷里隐藏的私人咖啡馆,那种闹中取静的感觉,配上店主精心调配的咖啡,以及明显用心选择的舒缓的背景音乐,这种情调很让人陶醉,相比之下,星巴克那种店只是口渴了想喝杯咖啡才会进去。
他走进的这家店面积不大,虽说人气不是很旺,但是区区几个客人也把店里有限的几张小桌子给占据了,他不喜欢跟人拼桌,干脆点了单之后就在吧台坐了下来。
店主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匀称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庞,用发蜡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看上去颇有点明星相,就是魏霆这个性取向正常的直男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魏霆边喝着咖啡,边和店主攀谈起来,小伙子告诉他这里只是一家分店,他的总店在离此不远的一条马路上,那条路魏霆知道,不宽也不长,但是街边都是各种的酒吧和咖啡馆,很有情调,一到平时晚上和周末,四面八方的帅哥美女都会聚集过来,人气很旺。魏霆来了兴趣,问店主要了一张名片,打算改天去总店坐坐。
这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魏霆感觉心情最平静的时候,口里醇香甘苦的咖啡,耳朵里轻柔舒畅的音乐,健谈的店主风趣幽默的交谈使他几乎要忘记了这几天诡异的生活。
就在他沉浸于这种舒服的状态中的时候,店门外一声女孩的呼唤声把他从这种平静的状态中惊醒。
“Wendy,找到了,就在前面,我跟你说的吧他们今天开始打折,你快点!”是一个年轻女孩风风火火的声音。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咋咋呼呼的。”是另一个女孩有点慵懒的声音。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Wendy,温迪!
这不就是那个女警的名字吗!自己苦思冥想了快一个星期却始终想不起来的名字,魏霆所坐的吧台位置靠近店门口,他一转头正好看见跟在前面那个高声叫喊的女孩身后的另一个女孩。
虽说这女孩此时穿着小皮衣配牛仔裤而不是警服,发型也是打散的长波浪不是警花惯常的盘发,但是魏霆凭借做导游这些年练就的对人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通过她娇小的身材和精致的眉眼认出了就是那天出警的温迪警官。
魏霆杯子里剩余的一点咖啡一饮而尽,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快速地和店主打了声招呼就追出店外,身后是店主脸上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魏霆不敢主动上前搭讪,虽说很大概率上温迪警官也会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完全不认识他,但他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毕竟她是整件事情的当事人中目前唯一还没有接触过的。
魏霆一路跟着两个女孩进了一家欧洲品牌的女装店,另一个女孩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扑向自己感兴趣的货架,而温迪明显兴致不高,只是跟在她后面陪着点评一番。
女孩挑了几件衣服就拉着温迪去了试衣间,看她们手里拿着的衣服数量,估计一时半会出不来,魏霆不禁暗暗叫苦,他是一个人来的,这可是一家女装店,一个大男人没有女伴在这么一家店里东张西望鬼鬼祟祟不惹人生疑才怪,魏霆只能先退出店外,做出等人的样子在门口徘徊,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试衣间方向。
十分钟过去了,魏霆却觉得足有两个小时那么漫长,眼见两个女孩还没从试衣间出来,他有点急了,他担心是不是刚才一走神没注意人家已经走了,或者试衣间有另外一个出口,他们已经结账走人了,这次偶遇纯属偶然,下次再要遇见不知何时,想到这里他有些急了,慢慢又走回了店里,踱着步走到了试衣间入口,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他把手慢慢撩向了试衣间入口的布帘。
“先生!你在干什么?!”突然一个尖利的女声在背后响起,把魏霆吓得差点一个趔趄。
“我注意你很久了,你一直鬼鬼祟祟的想进试衣间,你是想偷窥吗?”
魏霆慌张地把头转向后方,说话的是一个身着店里制服的女孩,长得还挺漂亮的,此时因为愤怒满脸通红。
“Mary,报警!”女孩转头向另一个店员喊道。
魏霆真的慌了,这才刚在派出所写过悔过书不久,如果再因为偷窥这么龌龊的罪名再被逮进去也别做人了。
就在他慌慌张张准备解释的时候,试衣间的布帘被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