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爸的建议以后,我再没有和小芸发生任何争辩,或是反对她去追逐她的明星梦。于是,我们两个从当天晚上一直冷战到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去公司的时候,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我原以为,当我下班回到房子以后,她会主动前来找我,对我坦白错误,就此让我一步。可自从我下班回到家,直至吃晚饭的时候,她都没在我眼前出现过。听雨甜说她一直都在前面的的客房里呆着,今天一天都没有从那里出来过。
到了晚上十一点,我一人独自瞭望影影绰绰的星辰的时候,才慢慢的意识到,人有时候的一些想法不但太过于天真,甚至也是极其可笑的。不是说我仗着有一个腰缠万贯的老爸,就认为她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认为凡事都是她身上出了毛病,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事实是,这件事情之后我也有认真的反思过,我确实是有些地方是做的不对的。即使说我并没有想到小芸当了演员以后,后面会面临哪些让我难以接受的行为,但这也只能怨我自己考虑的不够周到,没有想到这一层。不管怎样讲,这件事情我已然答应了她,出尔反尔终究也是我的不对。
我走到小芸所在的那个客房门前,欲欲而试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敲响了房门。大家应该都可以预料得到,她对于我的敲门声根本就没有理会。所以,在敲了大概有一分钟左右的时候,我便就失去了耐心,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眼睛哭的红肿,就连声音也都变的有些沙哑了。
“谁让你进来了?”她哭喊似的对我说道。
我将自己不再阻止她当演员的想法告诉她以后,她的脸上并没有像我之前所想的那样,露出欣喜的笑容,或是不可思议的看向我,然后激动地的扑进我的怀里。然而,我脑海中所想象的举动她一样都没有做。
她在听到我的意思以后,依旧抽抽搭搭的欲泪而下,将头僵硬的扭向一边,片刻之后又缓缓地看向窗外。
我知道,此时此刻,我除了要表达我对她的行为不再进行制止的意思以外,还得向她坦白的承认错误,并且还得像大多数男人那样想着法子去哄她开心———只要她露出笑颜,这件事情也就算了有了结果,我们俩之间的干戈也就化为玉帛了。
我天生就不会讲什么令人肉麻的甜言蜜语,向她坦白了错误以后,只是啃啃巴巴的几次三番的表示我对此件事情的歉意与悔意。而她看着我语无伦次的表达,又带有几分不知所措的神情,紧绷着的脸面才逐渐舒展开来,几丝迟迟未等到的笑意在这时也从她的脸上浮现出来。
我在内心舒了一口长气,但心里却没有感到甜蜜,依旧有几分苦涩的味道掺杂在胸腔内。
我的让步,或者说是我的认错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因为某种迫不得已的原因使得我不得不去这样做。
像老爸所说的那样,两天以后,我便同雨甜去了小羽家。
十分不巧的是,我们刚到小羽家不久,王伯父的两位故友就亲自前来接他去参加一场宴会,同时也极力邀请乃羽与乃翼一同参加。
出于顾忌到我和雨甜的感受,王伯父便对他的朋友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朋友,他们就没有必要掺和在一起了,于是便就婉言推脱了乃羽与乃翼两人一同随他赴宴。
王伯父走了以后,乃羽家的管家大妈(也可以认为是保姆,因为她还有一个女儿同她两口子一同为王建军家服务。)便走到我们面前,对乃羽说,如果需要的话,她可以提前准备晚饭。
我想,她之所以会这样问,完全是因为我和雨甜前来拜访的原因。而乃羽则回答说:“不用了,今天我们出去吃。”
站在一旁的乃翼紧随其后的跟着说:“听说雨生哥可是专门抽时间来为我们“践行”的,我们当然是要出去下馆子的。”
乃翼说着就走到我的跟前,将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又接着说:“雨生哥将来生意要是做大做强了,可不要忘了带带小弟我啊!”从他说话时的语气上分析,就可以肯定的判断出这纯属无意的玩笑话。况且,凡是和他有过交际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思从来都不曾放在赚取钱财的生意上面;或者也可以认为说,他从来都没有没有想过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样,伤神又伤脑的去大肆“揽钱”,以此证明自己不枉为人的能力。
“你这可真有点谦虚的过头了。”雨甜笑着说,“你可是出了名的学霸,这恐怕大学还没有毕业,名下就已经有好几家公司了。”
是个人都能听的明白,雨甜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不知道爸的想法是怎样的,但王伯父的想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他一直都想让他的儿子继承他的产业。而他的这个儿子,一心却想搞什么研究。听说他时常独自一人盯着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标本,或者是一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复杂公式发呆,而却忘了自己所学的专业和他所感兴趣的事物是完全不搭边的。说来也奇怪,在我所认识的年轻人里,他们将来想涉猎的领域和他们现在所学的专业总是有点驴头不对马嘴,不知道他们是因为好奇才选的某项专业,还是因为其它某种难以让我们理解的原由而选了一项专业。
“实不相瞒,我对生意可没有多大的兴趣。”乃翼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只手摆着说,“只是想,如果我果真有一天需要走这一条路,当然是希望有一个前辈来带带我的。我的偶像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是史蒂芬霍金、是埃尔温·薛定谔;而不是什么比尔盖茨,马云之类的人物。我喜欢干一些和钱不挂钩的事情,这样也就不容易被金钱搅乱了心智,因此而走错了方向。”
从他不断向后拓展的发际线,致使我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话都发自肺腑。
“那你为什么不选和物理化相关的学科呢?”我将我的疑惑对他说了出来。
“这是我爸的意思。他说这样做有备无患,而对于我自己的想法........他认为是相当不切实际的。他时常对我说,人们对于宇宙的认知已经到了尽头,很难再迈出新的一步。而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们都知道,在飞机还未展现在大众视野面前的时候,没人相信,会有除了飞禽以外的东西飞上天空;在我们还没有“宇宙”这个概念的时候,也没有人相信地球是圆的,更没有人相信地球在宇宙中宛如蚁穴般大小,而我们人在它的眼中还没有一只虱子大———那时候也许有人会想,我们生存的这个地方有多大,有多辽阔,世上就仅此只有这一个地方供我们生存吗?那么我们又是从何而来?然而许多人都只是想想,并未有认真的想过去解开这个谜题。自从有了我这样的人存在于世的时候,这些谜题才逐渐被解开———至于说我所选的专业,这并不会成为我寻找一些答案的障碍.......”
在乃翼高谈论阔的期间,我唯一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点头。当我说起一些我比较感兴趣的话题时,他却不怎么迎合,又接着讲他所感兴趣的话题。因此我就再没有说什么,一直静耳聆听他什么时候才能讲完。
在小羽与雨甜描眉画眼,精心打扮了一番之后,我们便出了门。在去往餐厅的路上,乃翼又给我们讲了一大堆关于物理学方面的知识,以及一些对物理学有极大贡献的历史人物。我和之前的举止一样,除了点头哈腰的表示他的学识渊博,再就无话可说。
与其说我在专心受教,倒不如说是我在勉为其难的听他在那里高谈论阔,因为我至今对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和“狭义相对论”都没有搞明白是怎么一档子事。所以对他之后又提到的一些量子力学、宏观物理学、光电效应学,我更是稀里糊涂的不知一二。到最后,他又扯到了哲学,说什么同为一体的理论,就像是男人和女人,都只算半体;男人算一半,女人算一半,凑到一起才算是整体。
直至雨甜接到一个外国朋友打来的电话时,乃翼终于才算是安静了下来。等雨甜挂了电话,我们谁都再没有张口说任何事情,乃翼见此情况也就闭口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