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拉土方的机械车辆不都是你的吗?”闻言古读一愣,停下了推着的自行车。
“机械车辆是我的不假,可那些投资我到现在也没有收回来。一个工程中,我占的实际比例很小,和人家那些不用本钱而且分大头的人哪里能比?”说到苦楚之处,钱二倒连连摇头。
“怎么会这样?”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古读有点不相信。
“哎?古读,你爸不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吗?咱们俩合着做点买卖吧。凭你爸在市里的关系,找点什么活干都不难,而且能赚到钱。”钱二倒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满脸希冀地看着古读。
“我?我可不行,我爸也不会同意的。”古读心想,我有正当的工作,业余还能玩钱赢点零花钱,犯不着和你们着那份急。
“你先别告诉你爸呀,等我们运作成功了,你爸也不能阻拦了。这样吧,我们四六开,我四你六,而且不用你拿任何成本。如果你不放心,还可以找你的人来管账。”钱二倒哪肯就此罢休,他想把自己的心掏给古读,来促成这件事情。
“我考虑考虑再说吧。”看着钱二倒真诚的样子,古读不好一口回绝,找着权宜之计。
“那好,我等你消息。”钱二倒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古读,觉得古读心中有急事要办,只好万般不舍得和他告辞离开。
钱二倒的背影还没有消失,古读就心如火燎地奔向了赌场。
三天之内,他还要完成赢五百元的任务。
古读也算是赌场的老熟客了,找个赌桌,选好方位,古读上来就是一百元。
点,还是那么顺,第一把就赢了。
古读长长出一口气,还有四百元的任务。
“十元。”
“三十元。”
古读连续赢了几把之后,开始后悔了,如果这几把多压点,那五百元早赢到手了。
心中一浮躁,手也没了准。
不知不觉中,古读把刚才赢的一百多元输了之后,又输进去了一百。
“不行,得小心点。”古读提醒着自己,开始抽涨注。
玩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古读发现自己居然输了一千元。
“怎么会输这么多?”想想还有两天的还款时间,欠的钱却突然又长了一千元,古读如万草缠肠,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好受。
恍惚之中离开赌场,赶在下班的时间回到了家中。
“古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看到脸色蜡黄、无精打采的古读,马二梅上前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中午喝酒喝多了。晚上饭我不吃了,去床上休息一会儿。”古读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却不能和马二梅说,走进卧室把门一关,扯被子躺在了床上。
“古读,你一会儿喝杯茶水解解酒,干吗喝那么多?”马二梅把一杯热茶放到床头柜上,疼爱地埋怨着古读。
“你让我休息一会儿吧。”古读这会儿谁也不想理,他只想着为什么今天会输那么钱,剩下的两天时间里,能不能赢回这一千五百元。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如万虫噬心,除了后悔就是埋怨的古读怎么能静下心来?
想到快把自己逼疯的时候,古读强制着自己寻找着开脱的办法。
对呀,虽然今天里外一算输了不少钱,可手中还有着三千元的现金。
就如打仗,哪有不败一次的道理?
还有青山在,怕没有柴烧?
想着存单上的三千元钱,古读慢慢心情平静了下来。
起身,喝茶。
古读走出卧室洗了把脸,走到厨房做饭的马二梅身前,“二梅,做什么好吃的呢?”
“噢?古读,你没什么事了?”看着神采好了很多的古读,马二梅放下手中的菜刀。
“哟,二梅,你这切土豆丝的功夫跟我妈学得差不多了。”看看又细又均匀的土豆丝,古读赞许着马二梅。
“是差不多了,还是超越咱妈了?”马二梅伸手捋了下额头的碎发,把土豆丝收到小盆里,用自来水冲洗着表面的酱白色粉团。
“嗯,你和妈切的土豆丝各有千秋吧。”古读心里觉得马二梅切的更好一些,可母亲贝小西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不能超越的。
“中庸。古读,你什么时候学会中庸了,快长大了啊。”马二梅向古读一笑,小夫妻在厨房里嬉戏起来。
第二天上班后,心里扎着草的古读在单位晃了两晃,摸着兜子里的存折就跑向了银行。
沉甸甸的一沓钱攥在手中,古读心里热血蠕动。
来到赌场,古读寻找着战机。
“哥们,来,凑把手吧。”古读经过一个打麻将的赌室门前,正抓耳挠腮的三缺一赌徒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古读向他们笑着摇摇头拒绝了。
打麻将,那种磨磨蹭蹭的赌博古读玩不下去,还是推牌九这种一把一清的赌博干净利落。
右手伸进裤兜,用力捏了厚厚的钱,古读走进了一个推牌九的赌室。
“哎,下钱的赢钱,下话的赢话,开船不等客了。”傻虎最近点背,玩什么输什么,古读犹豫了下,走到了赌桌前。
“TMD,又赔统!”傻虎骂了句,给压他的人分着钱。
“虎哥,让兄弟坐会儿庄吧,你这破点,应该养养了。”一只脚丫踩在凳子上,手中攥着满把的钱,伸脖子盯着傻虎码牌的宽五劝着他。
“滚犊子去,老子输了那么多钱,你TMD给老子补上呀?”傻虎瞪了宽五一眼,继续洗着牌。
“傻虎,输钱归输钱,你可别给老子玩花活。”另一个赌徒知道傻虎会码牌、挤牌,用话点着他。
“老子使活,还能天天输钱?压的下注了,不压的滚蛋!”傻虎输急了眼,想使活不敢,心里又不甘心就这么一直输下去。
“五百!”古读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傻虎确实点背,他偶尔赢一次也是赔大赢小。想到自己时间紧、任务重,古读出手就是大注。
“我靠!牌神牌神,我给你磕头了!”傻虎看了看手中的牌,双手对着西方合十。
“行了,别装神弄鬼了,赶快赔钱!”宽五把手中的牌向赌桌一扔,双手抱着夹。
“你,你什么牌就让我赔钱?”傻虎伸手一翻宽五的牌,嘴一咧,“就这破牌,老子正好杀你!”说着,傻虎就要拿宽五的钱。
“慢着,先把你的牌亮开,杀错了,你陪得起吗?”宽五有了钱,气也盛了,他伸胳膊一挡傻五,盯着他。
“老子是天七的皇上,不正好杀你吗?”傻虎把他的牌一亮,瞪着宽五,又要拿他的钱。
“喂,喂,喂,虎哥,我前面是点子八,虽然是最小的八,可正好赢你的大七。”宽五把傻虎给他配好的牌一划拉,前面变成了点子八。
“你,你天九王都拆?”看着宽五的表情,傻虎知道自己给对方掀牌掀早了,应该让宽五自己亮开,按照大小把牌分清楚。
“虎哥,我只是把牌放到桌子上,还没有分清前面的和后边的呢,你给我配,算吗?”宽五一双无赖的脸看着傻虎,用手掌在分好的牌中间一放。
下了重注的古读看着傻虎的牌,回眼再瞅瞅自己的牌。
“哎,你的配好了,不能变了。”傻虎伸手把古读的牌掀开了,“哈哈,我赢了大注了,宽五你就下了十块钱,爷还不杀你的呢。”
傻虎咧着大嘴乐着,把古读的五百元没收了。
“一千!”古读心想,上把牌傻虎去了皇上,算是绝牌了,他又一直点背,自己一定要抓住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