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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俄底修斯对儿子表明自己

帕拉斯

·雅典娜正等候着欧迈俄斯离开茅屋。他刚刚走出,她就现身为高大美丽的妇人站立在门口。她使忒勒玛科斯不能看见她,只让他的父亲和猛狗看见,但猛狗并不鸣吠,仅仅低声哼着跑到院子的那一边去了。这女神向俄底修斯示意。他知道她的意思,就走出门外。她和他站立在墙边,并对他说:“俄底修斯,现在不必向你的儿子再隐瞒自己了。最好你们父子联合一气到城里去收拾那些求婚的人们。我当和你们在一起,因我也很想严厉地惩罚这些无赖。”女神说着,就用金杖轻触这乞丐。即刻出现了一种奇迹:他变得高大,面容光润,且有着浓密的胡须和鬈发。他的强健的四肢穿着华丽的紧身服和披风。这女神作完这奇迹,就突然消失了。

俄底修斯又回到茅屋里,他的儿子吃惊地瞧着他。这时他以为他是面对着一位神祇,就转过脸去,说道:“外乡人哪,你的样子突然和先前不同了!你穿上新衣,面容亦已改变。你必是一个神祇!让我向你献祭并请求你的保护罢。”

“我不是神祇,”俄底修斯回答,“看着我,忒勒玛科斯!你多年想念着你的父亲,现在却不认识你自己的父亲么?”说着就满脸流泪,并走上前去紧紧地拥抱着他的儿子。

但忒勒玛科斯仍然觉得难以相信。“不,不,”他喊道,“你不会是我的父亲俄底修斯!神祇在欺瞒我,只是要加深我的失望。一个凡人怎么能以人为的力量使自己的面貌发生这样的改变呢?”

“不必这样惊奇,亲爱的忒勒玛科斯,”俄底修斯说,“这真的是我,而不是别人;我离开二十年之后又回到故乡来了。是雅典娜使我的形体改变的,首先变为老迈龙钟的乞丐,然后又恢复为一个强壮的人。因为神祇是容易使人变得像贵族或者像贱民的。”俄底修斯一面说,一面坐下来。现在忒勒玛科斯鼓起勇气伸手拥抱他的父亲。父子俩都想着长久别离的痛苦,并大声悲恸,就好像被夺去了雏鸟的母鸟一样。他们哭了个痛快以后,忒勒玛科斯询问他的父亲是乘什么船回到故乡的。俄底修斯将全部经历都告诉他,并对他说:“我的儿子哟,现在我既已回来,雅典娜要我们商量一个最好的办法向我们的敌人复仇。先将求婚者的名字都告诉我,看看我们两人的力量是否可以击败他们,或者还要到附近地方请求援兵去。”

“父亲,你的光荣的功业我已听说过许多次了,”忒勒玛科斯回答,“我知道你

是刚强而有智谋的。不过我们两人决不能战胜这么多的求婚者。他们并不是一二十人。他们比这多得多:仅从杜利喀翁岛来的最勇敢的青年就有五十二个,外加七个仆人;从萨墨岛来的有二十四人;匝铿托斯岛二十人,伊塔刻十二人。此外还有使者墨冬,一个歌者和两个厨子。所以,只要可能,我们得设法请求别人的援助。”

但俄底修斯回答:“别忘记,雅典娜和宙斯是援助我们的。一旦战争在我们的宫廷中爆发,他们就会即刻来援救我们。现在我的计划是这样。明天你仍然回去,和求婚的人们在一起,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在雅典娜的神杖的点触下,我仍然会变为一个乞丐,由牧猪人领着到宫殿里去。无论他们怎样对付我,甚至用东西投掷我,或将我拖出门外,你都得忍耐着,不要生气。你可以用好言劝解他们,但他们不会听你的。这时我向你示意,你就将客厅里所悬挂的各种武器都收拾起来,藏到内廷去。如果求婚者们注意到并询问这件事,你就说因为炉子里的烟火将这些武器先前所有的亮光熏黑了,所以要收拾到里面去。只是留下两柄利剑、两根矛和两面牛皮盾,供我们乘敌人陷于混乱并企图抵抗时使用。此外不许有人知道俄底修斯回来了,无论是拉厄耳忒斯、牧猪人,甚至你的母亲珀涅罗珀。在这同时,我要试探仆人们中有谁还敬畏我,有谁已背叛了我并对你毫不尊敬。”

“亲爱的父亲,”忒勒玛科斯说,“我一定遵从你的吩咐去做。但我想我们试探奴仆们却没有用。这将很费时间。对于宫廷里的女仆人们很容易,但其余散在各处的男仆们,等你重登王位以后再检查他们也不迟。”俄底修斯很赞成他的儿子的意见,并对于他的冷静的思考很感到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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