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天回去之后,留下李磨一个人坐在窗台,此刻的他望向窗外的霓虹灯,李磨心情略微轻松了一点,感觉这个项目还是有了一点点眉目,哼会歌,不禁又犯了老毛病。
昨天看到分公司的总经理秘书有几分姿色,莫不如培养成自己在天津的内线,也促进一下和分公司同事的感情么。
李磨溜达到办公室,找个角落坐下来,在一旁观察着总经理秘书叶莺的一举一动。
叶莺是个白净、漂亮的女孩,身材高挑,也就二十四、五岁,说起话来简明扼要,办事也干净利索,整个下午一直在忙着打印材料。
李磨琢磨一会儿就看出了门道,她每次去取打印材料都要穿过电梯间到对面的办公室去。从进入到办公室,到重新再出现在电梯间,每次需要七秒钟的时间,然后再用三秒钟穿过电梯间到自己的座位。
缘分、缘分,女孩子永远都沉迷于对缘分的迷恋。
李磨随手拿份材料,在算好的时间迎面向叶莺走去,大家擦肩而过。
李磨换份材料,在算好的时间迎面向叶莺走去,大家擦肩而过。
李磨拿着份新材料,在算好的时间迎面向叶莺走去,大家擦肩而过。
……
如此这般,在一个短短的下午,小小的电梯间,李磨和叶莺擦肩而过七次了,叶莺不禁看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同事暗自偷笑着,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弥漫着,大家都在等着看谁先说话。
“美女,你的东西掉了。”李磨在第八次终于开口了。
“呵呵,什么东西?哪里呢?”叶莺终于憋不住,一下乐了出来,也在身边找着,到底掉了什么。
“你的香水味啊。”李磨坏坏的笑着,把空气捧一把端在叶莺面前。
“你这人还真有意思!。那个部门来的?”叶莺把材料掩在嘴边,愉悦的笑着。
“京城的,我叫李磨,大家都尊称我为磨天。”李磨把端着空气的手慢慢的掠过叶莺挺拔的胸前,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马上闪开来。
“你是磨天,我还翻云呢!”叶莺比划着踢了李磨一脚,以为他在开玩笑。
“是木子李,推磨的磨,至于磨天不过是大家的爱称,哈哈”李磨做了个鬼脸。
“切,还爱称,臭不要脸。你是和东天一起看天津市场的吧,还不去见客户,小心开会挑战你。”叶莺摆了摆手,赶走李磨放在胸前的空气。
“谢谢领导关心。”李磨转身离开了无人的电梯间,这样的一个见面足够了。
回到座位上,李磨和杨婷婷通了电话,关心一下她弟弟事情的进展。杨婷婷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口气里能听到很不开心,只是说弟弟已经投出去一些简历,最近好像电话很多。李磨听出了她的不开心,也就没有提两个人的事情,简单几句就挂了电话。
夏东天晚上带回与张凯沟通的消息,30%的毛利润,RH如果能保证东康在天津的项目上拿到30%的毛利润,他们或许会考虑在天津帮忙推RH的方案。
“不可能,抢钱呢。RH是美国上市公司,萨班斯法案出来以后,公司加强了对销售的审计。按照规定,代理商的利润不能超过和等于30%,否则要递交到RH美国的法律部去审批,基本就是不可能。”
“RH还有这规定,那LS呢。听他们的意思,LS好像答应了。”夏东天问道。
“LS是一家合资公司,是美国LS和国内数家公司合资的,某种程度来说它就不是LS公司。它是中国LS,不受美国法律管辖,而我们是RH中国,这是有本质区别的。”李磨与夏东天解释着这貌似微小的差别,实际上是天壤之别。
“那怎么办?不给钱谁和你玩啊。”夏东天听到这里,高兴的心又沉了下来。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句没有出处的俗语,李磨却认为是最经典的商业理念。他认为这句话应该改成――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看着是简单的对调,意义却是完全的不同。
人在做抉择的时候,首先会选择对自己伤害最小的,当不能对其产生伤害的时候,人才会选择对其利益最大的,也就是说伤害一个人远远比利益去诱惑他来的更高效。
用钻戒和刀子的故事可以很好的来解释其中的差别。
王子拿着钻戒去向灰姑娘求爱,灰姑娘犹豫的告诉他,自己还没有想好。但在灰姑娘告别王子回家的路上,强盗在黑暗的胡同里用刀子逼着要得到她,灰姑娘当时没办法就给了强盗。刀子并没有捅到灰姑娘的身上,可是却得到一切;钻戒曾经就放在灰姑娘的手里,却没有办法得到她。
李磨每当碰到难题的时候,就想像着自己是王子和强盗的化身,左手拿着钻戒,右手还要握着刀子,最重要的是钻戒要比竞争对手的大,刀子捅的要比竞争对手深。
高额的利润和RH在电信的市场肯定是东康的钻戒,那什么是对付东康的刀子呢?既然东康的合作是这个项目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如何让东康没有选择的与RH合作,帮助拿下天津场呢?谁又可能愿意给东康这个钻戒呢?
站在湘江岸边,李磨对着滚滚江水大喊几声,邮轮的汽笛呜呜的回应着,仿佛它知道这个答案。
李磨、夏东天、孙伟还有崔维几个人凑在一起开了个电话会议。
李磨与夏东天的意见一致,客户那里几乎没有突破口,目前为止唯一的希望就是东康公司。希望公司能和东康公司达成合作意向,让东康能去拖住目前马上就要开始的招标,然后慢慢想后面的办法。
“20%的毛利润有点高,老崔你看呢?”孙伟没有发表意见,等着崔维的判断。
“天津的项目进展速度太快,我们一起去天津,见见他们的高层,看看有什么办法在客户层面打开。”崔维还是希望能在客户层面稳扎稳打,逐步开展工作。
“嗯,夏东天你来安排一下见天津市场天津的总经理?我、孙伟还有天津的GM刘蕾,一起去见见,看看有什么突破口?然后再去见东康的人。”崔维把会议做了个结论。
会议结束后,孙伟拨通了李磨的电话:”小李,方便么?找个没人的地方。”李磨拿着电话,转到了角落,避开了夏东天。
“公司今年对一线经理的考核不仅仅是销售额,还有利润。深圳和潮州的客户也都很难搞,天津就看你了,多在客户层面下功夫,发挥我们的价值,这样才会有利润,不要被当地的人给骗了,30%的利润谁都不可能答应他们,小心点天津佬。”
“知道了。”李磨暗自叫苦,心里说,现在真是巴不得多有几个人来骗骗他,好让这事情的头绪能多一些。
“关系都这样了,见天津老总,能谈什么呢?别再给雷总骂回去。”夏东天苦笑着。
李磨的脑子里想着自己的钻戒和刀子,有了点灵感。
“夏东天,我想明白了。让他们见,最好天津的老总骂一顿崔维才好呢,那样他们也就彻底明白这个项目的难度,或许会把宝压在东康上;如果天津的老总对他们态度好点,老大们肯定说你看这不是挺好的么?底下继续努力,我们就傻了。”
“我看骂他们的机会都没有,估计连见都不想见。”夏东天摇了摇头。
“让丁肖云帮个忙。”李磨建议到。
夏东天拨通了丁肖云的电话。
“这个事情我来问问看看。”丁总给两个人留下了活口。
半个小时过后,丁总的电话过来了,建议他们先发个传真过去,表示是个正式的会面。天津的领导会开会讨论一下,官方上应该没有理由拒绝RH公司的正式邀约,毕竟还是RH。
两个人在电话里和分公司的经理刘蕾斟酌再三,发个正式的邀约函,写上希望为天津市场天津的建设贡献一份力量等等客套话。刘蕾再三强调,落款一定要是崔维的名义,看样子是不想介入这个事情太深。
天津市场天津公司在接到RH正式的邀请函后,开了个集体会议,结论是下周一,由公司的副总高富带领IT部门的张洋、通讯部门的梁雯等共五人在公司的湘江会客厅接待。
李磨与夏东天当然是第一时间先去东康谢谢丁总的指点,并邀约他在当天的会后能和崔维见上一面,丁总痛快地应下来。
从东康出来后,两个人去到天津市场天津的湘江会客厅偷偷考察一番,不禁暗自叫苦。这个湘江会客厅是整个天津市场天津会议室规格最高的,格局就像是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宾,一圈单人沙发围在两边,每个座位中间摆上了一个小方桌,墙上挂着巨幅的山水画,整个就是一个做秀的场所。
“看样子肯定是面子工程,对付我们,也算是好事情,省得崔维还抱有希望。”李磨坐在夏东天的车上,闭目养神,想着当天会见的场面,彼此握手问好,然后BYEBYE撒有那拉,屁事没解决。
“你知道么,底下的人说张洋知道传真后气死了,觉的我们跳过他直接去找老总,这回更恨我们,伤人了。”夏东天有点担心地说到。
“这人伤不伤都一样,他根本不给机会,我们也没办法。”李磨看到了夏东天身上政治的一面,就怕伤了和气。
“这回梁雯参与的很奇怪,按道理是没有她什么事的。”夏东天一边开车,一边分析着。
“搞不懂,这事和她根本没关系,我们又不好直接去找她,让别人看到也不好。要见,也只能约出来,现在我们只能看着。”
“夏东天,崔维周日就到天津,我周末也回不去了。今天晚上我请客,叫几个同事一起出来唱歌玩玩。放松一下。”李磨闭着眼睛,把脑子里会客厅的图像,换成了叶莺叽叽喳喳的笑脸,杨婷婷不知道怎么突然跳出来,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