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模拟战啊,归根结底还是团体战,虽然说确实会有着楚门松这样远超一般人的战斗力,但是模拟战限制只能使用最低出力级别的灵装,所以对于本身实力很强的选手有极大的不利,即使是楚门松,估计也很难同时对敌多人吧?”
“只能用最低出力的话,大概三人就是极限了吧。”
“所以我们必须要把这份宝贵的高等级战斗力,放到最关键的的位置,也就是看家上。”菲鲁铎·彭斯说道。
夺旗战的规则,是要各个班级在守护各自班旗的前提下,去争夺其他班级的班旗并且将其运回自己班的根据地。以一个小时的时间限制,在时间结束之后,包括一开始被放置在操场正中央的奖励旗子,在班级根据地拥有最多班旗的班级为胜者。如果得分相同,则有奖励旗的班级为胜者,如果都没有奖励旗,则按照每面旗子的夺取时间来计分,夺旗总时长最多的班级获胜。
比起去别的班级那里争夺旗帜,如何守护自己的班旗是最为重要的事情,特别像是有明显超过同龄人的强大战力的班级,就好比确保了楚门松出战的三年七班,会很容易遭到多个班级的围攻,而导致自己的班旗不保。而且因为有计算总时长这一规则在,拿到旗帜之后最好还是尽快送回自己班级的根据地,以尽量多的获得夺旗时间分数,所以看守老家的战斗力就显得更为重要。
“但是讨伐组也必须要有足够的战斗力,才能够突破别的班级的防守阵容,所以,我初步准备了一下分组名单,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为了模拟战而进行的课后讨论战术时间,班长把这次模拟战的指挥,主要是各个小队的队长,以及作为防御阵容大将的楚门松召集在一起,商讨着战术。
他把提前做好的人员分组表单,递给众人传阅。这份分组将班里面战斗力强的十几个人大概分成了三组,占有其中一半人数的一组分配到攻坚组里,负责进行攻击目标夺旗的任务,剩下的一半分配到了楚门松为首的防御阵容中,最后的四人与剩下的战斗力一般的同学们被编入佯攻组,负责为攻坚组以及防御组打掩护。
诶,这不是规划的挺好的么。甚至还按照各个同学各自的特长分配了不同的任务,比如擅长移动的就派去当做通讯员,擅长格斗的就分配到教学楼的巷战组,擅长突袭速攻的就派去进行奖励旗的抢旗作战。作为灵塾低年级的模拟战,可以说是做的相当的出色了。楚门松心想。
但是要夺得年级第一,这样还是不够的吧。只是做了人员分配,安排了分工而已。根本没有任何的计策。到时候,可以预见的,其他班级的种种奇谋诡计,我们的这位只懂得玩一点幼稚的政治手段的班长,估计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要自己去提点建议么?还是算了吧。本来获胜与否都与自己无关,要是赢了,还得回到左丗本部,说不定还会见到楚家那几个让人作呕的,令人不悦的家伙。倒不如说是输了才好的吧。就这样,楚门松在心底暗自打消了想要提点建议的心情。自己只是一把武器,按照安排好好干活就是了。这场模拟战的重点,对于自己来说其实是在左丗晓身上,在那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孩子身上。
当时,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才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毕竟,这孩子是个比自己更加孤僻,目中无人的怪胎。不过跟自己的那种单纯的只是不想跟别人扯上关系,想要平平无奇的混完这几年不同,左丗晓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失去了骨架的人偶,燃尽了煤油的油灯,抽干了棉花的布娃娃一样,仿佛这具身体中已经失去了灵魂一般。与自己那说起来其实是有些自大的想法不同,左丗晓的一切都透露出病态的脆弱。别人跟他说话虽然基本不回去回应,但是比如老师或者是班长之类的要求他去干什么的话还是会无条件乖乖照做的,听话的程度甚至到了某种病态的级别。第一天入学之后,因为他的灵力基础过于糟糕,老师在体育课上对他说要在下课后好好地练习基础动作,这个孩子居然就一个人在操场上练习了一个晚上,直到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晕倒在地上。因为灵塾的操场一直都会有学生在自主锻炼,所以谁也没注意到这个瘦削的身影在操场的一角无数次的跌倒与爬起,直到夜色深沉,遮盖了这空旷的操场。第二天,才有老师发现了晕倒在地的左丗晓。
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仅仅只是因为老师随口说了一句“下课之后要好好练习”。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离谱了,当事的代理班主任徐老师,还因此受到了学校的惩罚。也因此,老师们也都不敢对于他再过多的要求什么了,生怕因为自己的无意中的某一句话,再导致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件。而那之后也有坏心眼的学生听说了这件事来专门欺负左丗晓,发生了一些十分过分的事件。在那之后,左丗晓就仿佛是这学校之中的隐形人一般,如非必要,大家都不会主动找他。
但是,楚门松还是忘不了那一天,他与左丗晓双目对视之时,那种令他浑身发颤的感觉。好奇心的野兽在他的心底咆哮着,冲动着,仿佛要把他撕碎一般。明明从内到外,这个插班生都透露出了不言而喻的脆弱与虚幻之感,脆弱的仿佛是一触即碎的梦境一般,但是,唯有曾经与他双目相对的自己才能意识到,左丗晓的内心中有什么伟大而坚强的东西蛰伏着。时间越久,楚门松就越想要揭开这个谜一样的插班生的秘密。
也正是因此,在那个时候,他才会鬼迷心窍的提出要让左丗晓也加入模拟战的要求。本来楚门松也不太抱希望的,不对,他是知道的,左丗晓是不会拒绝的。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契机罢了。或许能在这场模拟战中看出点什么,抱着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楚门松才会现在坐在这里。
“接下来是左丗晓的问题啊。如何,有哪个组愿意接受左丗晓的?”
“攻坚组首先就不可能吧,攻坚组肯定首先要保障平均战斗力。”
“巷战组也不太行,说白了,左丗晓就是拿来拖后腿的吧。”
“他那个样子,就连田里的稻草人都比他结实一点,实在是不知道能来干什么啊。”
“说真的,那身体看上去碰一下就会碎掉了,有他在也根本打不起来吧。”
众人的讨论中出现的那个名字重新将楚门松的意识拉回到现在正在进行中的讨论会议中。
“啊,那个,左丗晓的话,因为是我提出的,所以说就交给防御组吧。”楚门松插嘴道。
众人面面相觑,仿佛是在用眼神交流了片刻之后,班长开口道。
“嗯,放到防御组的话,因为不用移动说不定是最好的选择了。”
“但是防御组的压力可能是最大的啊,加上一个拖油瓶真的好么?”
“要不然还是交给我们伏击组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众人对把左丗晓放置到最为重要的防御组感到不放心,不过楚门松的心意早就已经决定好了,毕竟自己是因为左丗晓才会同意参战的,如果看不到左丗晓的战斗的话,就根本没有意义了。
“左丗晓分配到防御组,我来看着他。如果不行的话,那我也没有继续参战的必要了。”
语气强硬,不容反对。班长彭斯虽然看上去还想再说几句,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那就这么分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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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为什么对左丗晓这么执着,给我说说呗!”在解散之后,菲卡莉特找上楚门松,贴着他问道。
“不为什么,只不过这个家伙让我感觉有点不爽就是了。”
“因为他抢了你的全年级最阴沉最孤僻的少爷这个宝座?”
“没有人会喜欢这个名号的。”
“诶,那到底是哪里让你这么在意他的啊?该不会是因为他长得跟女孩子似的,所以喜欢上了他?”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这种事情想想就不可能的好不啦。”
“别害羞嘛!你要是坦白了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帮你牵牵线喔!”菲卡莉特掩嘴笑道。
“你跟他还蛮熟的么?”听到这句话的楚门松,眉毛止不住的挑了挑。
“熟...么?应该还算不上吧,只不过是比别的同学稍微能多说上几句话而已吧。”菲卡莉特歪头道。两人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因为开了班会导致放学略晚的缘故,路上的学生并不算多。
“其实晓那孩子还蛮有意思的喔!只不过大家对他都显得太过分了。”
“哦?是么?那家伙不是脑子相当不妙来着么?思考的方式让人完全捉摸不透的样子。好像还有着蛮严重的自虐倾向吧。”
“那是因为没有人去停下来倾听他的声音而已啦。”菲卡莉特快步走到楚门松前面,转身说道。
“你自己不也是一样的么?其他人眼中的你,就是你真正的样子么?你是一个高傲的大少爷么?”
被这样反问,楚门松反而不好意思的扭头开来。
“菲卡莉特,你这是...”
“说过了,叫我要叫‘菲莉’!叫全名显得多生分呐。”
“这就还请我敬谢不敏了,这样的称呼实在是难于张口。”
“诶,有什么不好的么?称呼昵称才显得亲切啊。你看,我也只叫你的门松。”
“就是说,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互称昵称的程度吧。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想跟别人有太多的交流。今天也就到这里吧,我会回寝室去吃饭,你就自己去食堂吧。”
“偶尔也一起吃个饭不行嘛,你这人就是因为这个样子才会被人说是孤僻的啊。”
“对不住咯,我就是想让别人说我是孤僻的。那我走了,不用说再见。”
楚门松十分决绝的转身去了通往寝室区的岔路,头也不回的。
菲卡莉特对着扭头就走的楚门松,喊道:
“我会去帮你跟晓说一说的,你也要争气喔!”
楚门松摆了摆手,背着身回应道:
“你最好还是别了,左丗晓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我会在模拟战里自己看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