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剧烈的疼痛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两条公路中间的绿化带上,衣服被周边栽植的灌木挂得稀烂,右臂受伤仍在不断流血。
头昏脑涨地坐起身,只见天色暗淡,马路边亮着昏黄的灯光。摸摸身上,除了裤袋里一只钱包外别无它存,而钱包里只有一摞零钞和几张银行卡。分不清时间辨不明地点,搞不懂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一时难以想起。
两侧的马路上行人稀少,仅偶尔有汽车快速驶过。她踉踉跄跄站起,尝试着走出绿化带,不料刚迈出一步便扑通摔倒在地,紧接着左脚踝撕心裂肺的疼。
四处张望中,她看到一名身穿制服的男警察远远朝这边奔来,边跑边喊,似在喊一个人的名字,那两个字她听起来有些耳熟。
“杨茜,你怎么样?伤在哪儿了我看看。”男警察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不算很帅,但身材结实有型,他在看她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温柔与关切,看完伤势开始把她小心翼翼地往身上背,“你忍着点别乱动,我送你去医院。”
杨茜。对,这应该就是她的名字,可他又是谁呢?一动脑筋,便开始头疼和眩晕。
男警察背着她跑了四五十米,登上一辆刚从一座豪华别墅里开出来、好像执行完某项任务正准备离开的警车。
车厢有四个人,除司机外都穿着制服。一上车,男警察便吩咐司机说:拜托先去一趟军区医院。司机爽快地应了声“好”,找合适的位置掉头。
“叶枫,你女朋友伤得可不轻啊,咋回事?”一戴白手套、白口罩的高个儿警察问。
叶枫,是男警察的名字。杨茜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我什么时候有一个做警察的男朋友?
“被人撞了。”叶枫愤愤地说,“刚在外面抽烟正巧被我看见,司机非但不停车反而踩起油门就跑,真他妈不是东西!”
另一个子稍矮、同样戴白手套白口罩的警察问:“司机呢,逮着了吗?”
叶枫摇摇头,但并不气馁:“路边有监控,他逃不掉的。”
高个儿警察:“人没大事儿就好,以后过马路可得小心。”
“就是。”矮个儿警察附和道,“叶枫你也太粗心大意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多看着点,万一出什么岔子有你后悔的!”
“不是这段时间忙嘛。再说,我有阵子没见着杨茜,以为她生我的气躲着不再见我了。”说着,叶枫满怀歉意和疼惜地把杨茜往怀里揽紧了些。
两名警察不再多问,继续围绕收集到的部分人体组织和骸骨残片展开讨论。他们私底下看起来十分要好,但在一些相左的观点上争执得十分激烈。
杨茜静静地躺在叶枫怀里,两眼茫然。
通过旁听,她大致知道,就在刚才那幢豪华别墅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叫黄俪,是国内演艺界和歌唱界都颇有盛名的大明星,同时也是别墅的主人。她死得非常惨,初步判断系被人杀死然后剔肉腐骨,残渣冲进了下水道。是物业发现洗手间持续溢水,前去检查时发现异常才报了案。
讨论过程中,一名看起来约三四十岁、被称作“朱队”的警察始终一言不发。他更多时候不是聆听部属的意见,而是把目光停留在杨茜身上,似乎发现了什么值得他感兴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