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交钥匙。”十二爸喊着，“建军，快。”大家就围过来，看压车娃如何交钥匙。
圆脸女人抱过戴着黄军帽的四五岁的小孩子，指着被人从外面推进屋里来的建军，“胆大一点，给新女婿要钱。”
“来来，让我看是谁给我交钥匙？让我问娃叫个撒？”
圆脸女人笑了，“我娃胆子碎，你声大看把我娃吓的。”
建军笑了，“哎呀，不知道咋叫你（称呼）？”
秋草笑咧，“瓜子，这是我四嫂。计划，快叫你姑父。给他要钱。”
建军说，“四嫂，这是咱计划么，撒钱不钱的，都成咧亲戚咧，姑父给我娃钱是正常的。来来先交姑父抱上。”计划不要，把头埋到他妈的怀里不出来。
建军拍手去抱计划，圆脸女人说，“过年咧。娃要钱呢。”建军说，“好，让我问我娃，计划乖，姑父问我娃要多少钱？”
计划伸出小手，“五！”
建军说，“五毛。”把大家逗笑了。
“五个。”计划强调道。
“五分。行，姑父给我娃一块。”
圆脸女人也笑咧，“计划，你早上一路上说的是撒？五块钱。我娃忘了？”
计划怯生生的说，“五块钱。”
“好。计划大声叫声姑父，姑父给我娃五块钱好不好。”
“好。”
屋子里一片哗然。
“你让我先看一看你的钥匙在哪里？”
圆脸女人说，“娃碎不敢拿，你把五块钱交给娃，娃就告诉你钥匙在那里。”
十二爸在屋外喊开，“建军快一点。后面还有事呢。”
圆脸女人说，“痛快一点啊。给娃五块钱，我把钥匙给你。”
建军掏出五张一块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长脸女人说，“咋象卖头口（牲口）的。”
圆脸女人脸红了，“给你。”接了五块钱。建军说，“计划，来让姑父抱上吧。”计划高兴的让抱上。
长脸女人说，“建军就是会说话，人大方啊，难怪秋草看上咧。”
秋草嘴一撅，“瓜呼呼的。”
“还挂门帘。”健健抱着四姐的小子来了。“这是外甥。”健全说，“不是外甥很多。咋来一个？”
健健说一会就来了。
圆脸女人说，“那就等一下。”
长脸女人说，“赶紧一挂就清白咧，我头都晕了。”
健健端来长条凳子，小外甥站在上面根本够不上，圆脸女人说，“把旧的卸下来。把新的换上。”
健健说，“咋是旧的？都是新的，这是我家的，换上你家的。给娃几个帕帕？”
圆脸女人说，“到了你陈王村规矩都变了，全是碎娃说了算。让娃说要几个帕帕？”
小外甥说，“一个。”
健健笑了，“挂三个钉子，要三个。”
小外甥笑了，伸出手来，“三个，五个，八个。”
秋草一下子笑咧，“你一个手是三个指头？”
健健说，“我娃说八个呢。”
圆脸女人把小外甥抱起来，“我娃就是乖。姨给我娃帕帕来。”小孩子一下子扑到圆脸女人的怀里，叫“妈妈。”计划拽着圆脸女人的衣襟，“妈妈，抱上抱上。”
长脸女人端着贴着剪纸洋瓷盆，到院子找厨子毛蛋舀热水，教育过来猥琐的说，“不行。”毛蛋边配菜边笑着问，“给几个帕帕？我教育刚才让你们给耍了心里不自在。”
长脸女人说，“耍事么，就是斗智斗勇的。这是你的人自己说的让新媳妇决定，怪谁？”
毛蛋说，“再给教育两个帕帕。让他到锅里舀水。”
长脸女人说，“好。痛快人。”从口袋拿出三个帕帕给毛蛋。毛蛋笑了，“要二个给三个。教育，看你的面子。舀水。”
教育屁颠屁颠的给花盆子上浇水，毛蛋喊道：“别急，看看里面。”教育用手撕开盆子上剪纸，“五分钱。”兴奋的叫出来，“还有钱呢”。
长脸女人鄙夷的望着教育，喊着“让让，让让”端着热水进房子。
十二爸过来，对教育说，“一会翻碗子，好好考考建军的新媳妇是撒命？”
毛蛋说，“老十二啊，你对结婚这套程序还内行的很。一看小时就不是好娃。”
十二爸说，“你胡说啥？几十年在堡子待着，老规矩谁不知道?教育，还有远远啊。准备好。一会新媳妇去后头（厕所），把门堵住，放三个碗。”
教育说，“知道，三个碗底各扣上钱、菜、馍。碗底抹上油.......”就去端来木盘，用抹布擦干净，找三个白瓷碗扣上。毛蛋用油布在碗底上擦了一遍，嘻嘻嘻笑着用手抓了几次没有抓住。十二爸乐了，“毛蛋哈的很。”毛蛋说“干事就要干的有模有样。”
新媳妇一行到后头去，教育嚷嚷着端来小桌子堵住了后门，远远将木盘从围观的人头上递过去，叮咛着“千万不要放人过去啊。”
圆脸女人见状，给秋草嘀咕“用卡子翻。”秋草一脸的不屑，“我才不怕几个碎娃的。”就走过来。
教育舔着脸说，“新媳妇，不翻碗不得过。”远远几个跟着起哄。长脸女人想从人缝中挤过去，被健健挡住，“不能过。不能过。翻碗碗。翻碗碗。”
秋草趁众人不注意，伸手一口气揭起三个碗。大家哄堂大笑，只听教育喊着着“新媳妇有钱、爱吃红萝卜、爱吃白蒸馍。”
毛蛋听见了对十二爸说：“建军这媳妇是个有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