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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乖娃传(一)

-------纪念曾经背馍上学的同学们

(郑重声明: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那蝴蝶般的女生飞进教室时,男生们的眼睛盯着她的位移而转动,瞬间个个低下了浅薄的头。当夜,宿舍里就有人跑马了。

懵懂的赵小个一年后和我悄悄谈起自己的感受,眼里泛着淫荡的光:那一瞬间象触电一样,见了那人我就晕晕乎乎的:书看不进、课听不进、不敢进教室,脑子里全是她。看见了心里发慌,不见了心里更发慌;想说不敢说,想看不敢看,感觉快疯了。

疯狂的不止小个一人,其实全班的男生都疯了,但大家对她采取了同样的策略:不关注、不接触、不议论。但人人每天计算着她几点来教室上课、学习,去灶上吃饭买了一碗疹子饭和班上女生一起吃,晚自习后回宿舍睡觉。今天穿了件粉色的上衣,明天换了件红色的衬衣;以及喇叭裤紧裹的大臀,走起路来一颤一动;湿漉漉的长头发,偶尔摔一下,撩发时莲藕般的胳膊散发出洗发水的清香,象程琳的歌声一样甜美。

物理老师不停敲黑板叫唤“牛顿定律……牛顿定律!哎哎,都给这儿盯!都给这儿盯!”

“男人就好色。”张同学在秦阳中学谈了对象,被家人发觉赶到汉陵中学来,他总是以过来人自居。“说出来没有啥,口大无毒。”秦阳市人看不起我们始平县的这帮土鳖,他说,那女生没气质,身材挺好的,走路低着头,没有大城市的女生好。他跟我们讲在秦阳剧院看话剧《少帅传奇》,演赵四小姐的演员漂亮死了;轻音乐会好听是好听但不唱歌,急死人;湖边公园里小树林里全是搂搂抱抱谈恋爱的等等。

张同学的话让我们大开眼界同时也无地自容,汉陵中学在倾城倾国李夫人陵边,我们一直以为班上女神是倾城倾国李夫人转世来的,张同学一番奚落,伤透了男生们的心,但没有人反驳,讪讪散了。

除了上课外,张同学每天到传达室去看有没有自己的信,他经常会收到来自秦阳信件,信总是厚厚的,有一次一下子寄来两封信,他兴奋的说是秦阳的对象要说的话太多了,装在一个信封中超重了,分成两封寄过来。每次看完信,他一丝不苟给秦阳的对象写回信,一写就是好几页,但他写作文总是写不了几页的,老师还讽刺他脱题。

有一天他一个人在宿舍郁闷的睡觉,旁边放着一踏踏的信,“失恋了。”他有气无力的说,眼眶里含着晶莹的泪花。

我随手拿起信,呀,好漂亮的钢笔字!明显是一气呵成的,在没有格子的白纸上一行行没有墨点、没有修改的漂亮的行书字映入眼帘。

“她”谈到对爱情的理解、向往、追求,以及对张同学的爱、狠交加的感情……那文采、那逻辑、那激情,而且她对排比句的掌握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

“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爱情…….”连续几段;

“我憧憬的爱情…….我憧憬的爱情…….我憧憬的爱情…….”连续几段;

“我希望的生活…..我希望的生活….我希望的生活…...”连续几段;

“我和你……..我和你…….我和你…….”连续几段;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连续几段;

“我恨你爱我……..我恨你爱我……我恨你爱我……”

一个对爱情如此执着的女子,一个爱得如此疯狂的痴情女子,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一个不敢想象奇女子?我不相信这是一位高中生写的情书,更不相信张同学这二货有何等的魅力让在秦阳的城市的女生爱得如此忘我。

这么有才的文科生?比小说中写得都好。

“理科生,物理课代表,这是以前写的。”张同学气愤的说,“她们家里不同意,让她考大学。”

你好好念书呀,争取考上大学,两人比翼双飞。

“大学多难考啊,咱们学校一年考不了四五个。背的锅盔能垒墙了。浪费时间、浪费粮食、浪费青春…………我就不爱念书,我二哥开拖拉机一年挣2万元呢,我想开拖拉机。”张同学一脸的不屑。“他们家里人太保守,非要考大学,谁能考上?”张同学越说越生气骂起了脏话,躺了一下午没有去上课。

在宿舍昏睡了几天,张同学背起被子回家了。

暑假再见到他时,开了台新拖拉机,兴冲冲的宣布:家里给定了亲,大队给划了庄基,等新房盖好明后年就结婚。

提起热恋,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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