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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意外显现

沈紫瞻从辅仁医院二楼平台上被人踢落,重重地摔在地上的时候,他心里就想到今天事情泄露中了埋伏,自知可能不保,便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将衣领上的毒药取下来攥在手里,一边踉踉跄跄地往跟梅安琪约定的地点走。后面的两个黑衣人也从平台上跳下来,准备活捉沈紫瞻。二人从后面追上他,又将其打倒在地上,取出绳索准备捆绑他。沈紫瞻躺在地上,知道已经跑不了,便准备将手中的毒药吞下去,这种毒药几秒钟便可致命,不会有痛苦。就在两名黑衣人拿出绳索捆绑沈紫瞻的时候,突然两声沉闷的枪响,分别打中了两名黑衣人,其中一人应声倒下,另一人身体晃了两下,没有倒下,他站稳后看到远处有人过来,迅速扶起刚才倒下的同伴,很快便消失在昏暗的路灯下。

这时过来两个人跑向沈紫瞻,让他心里再次一紧。当他看清这两个人的时候,心里放下心来。来得这两个人便是江萧竹和江雨竹,二人接到梅安琪的电话后就匆匆赶过来,刚把车停下就听到沈紫瞻从二楼跌落的声音,看到两名黑衣人上前拿绳索去绑地上的人,就觉得情况不妙,于是老辣的江萧竹让弟弟果断开枪。也不知道是否打中对方,只见两名黑衣人跑了,便过来看地上的人,果然是沈紫瞻。江雨竹上前扶起他,将他搀到车上,三人开车离开。此时二楼平台上还站着一个人,不过在混乱情况下,没有人注意到而已。此人看着远去的汽车,嘴角挂着冷笑,顺着沈紫瞻留下的绳索缓缓地从二楼平台上滑下,也消失在昏暗的路灯下。

江萧竹开着车,一路从中街绕行淳关路来到“紫园府”,此时天还未亮,江萧竹叫开大门,将汽车开进院子,与江雨竹将沈紫瞻从车上搀扶下来,他又叫起桂叔和另外几名男佣,几个人合力将沈紫瞻抬到楼上的卧室里。

沈老爷和沈夫人也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了,沈夫人对沈老爷说道:“你躺着,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说着,她穿上衣服走出卧室,正看到阿桂正端水往楼上走。她叫住阿桂叔问道:“阿桂,天还没亮,你们怎么都起来了,出什么事了?”阿桂道:“夫人,少爷受了点伤,刚才让江家两位少爷送回来的,我端水给他擦洗一下。”沈夫人听了,大吃一惊道:“少爷受伤了,怎么回事?他不是好好的在家睡觉吗?大半夜的怎么会受伤?”阿桂道:“夫人,少爷受伤的原因可能只有江家少爷清楚。”沈夫人连忙跟着阿桂上楼,进到沈紫瞻的卧室,看到沈紫瞻脸上流血,阿桂用湿手帕蘸水给他擦脸,疼得沈紫瞻直咧嘴。

沈夫人看到儿子伤成这样,心里大概略能猜出一二,她冲阿桂摆摆手,让另一男佣带江家两位少爷到楼下客厅休息。沈紫瞻看到母亲进来,正准备张嘴说话,她用手按住儿子示意他不要说话。阿桂把手帕给她,她把手放在水盆里试了试水温,又让阿桂加了些热水,她蘸着水轻轻给儿子擦拭脸上的血迹,敷上家里自制的金创药,小心地在头上的瘀伤处缠好绷带,又给儿子盖上被子叮嘱他好好休息,然后下楼去客厅给孙大夫打电话请他过来,并让阿桂安排潘加悟抓紧时间去接孙大夫。

她忙完这些后,才坐到客厅来跟江家两位少爷问话。江家两位少爷虽然平时因为江夫人管束不严而举止轻佻,但见了姨娘还是十分规矩,两人立刻站起来跟姨娘问好。沈夫人示意两人坐下,说道:“这么晚了多亏你们送他回来,你们是怎么知道紫瞻处在危险中,他又是怎么受的伤?”

江萧竹说道:“姨娘还跟我们客气,事情是这样的。”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看那两个黑衣人下手狠毒,好像表兄跟他们有深仇大恨似的,随时准备要他的命,幸亏我们赶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让表兄以后多加小心,以防再遭不测。”

“有什么可担心的,以后让表兄出门带着枪,我今天是因为路灯太黑看不清他们,要搁平时,他们就是有十个人也早就死在我的枪下了。”江雨竹道。

“菩萨保佑,今天有你们真是万幸,我让阿桂收拾紫恪的房间,你们去他的房间睡会儿吧,天亮再回去。”沈夫人道。

“不了姨娘,我们得赶紧回去,否则老太太该担心我们了,表兄的伤得不轻,得抓紧时间让大夫过来看看,我们改天再过来看表兄。”江萧竹说着,拉起雨竹就往外走,沈夫人见挽留不住,忙让阿桂送两位少爷。

江家两位少爷虽然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江萧竹总比江雨竹年长几岁,还是多了几个心眼。当他听梅安琪在电话里说沈紫瞻要去辅仁医院调查高英洁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所以他让江雨竹带上枪,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可雨竹用枪打伤了两个黑衣人,也就等于直接得罪了高英洁,间接得罪了梅家。如果他们能在天亮前赶回去,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外人知道是他们打伤辅仁医院的那两名黑衣人,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阿桂送两位少爷开车出门的时候,看到两位少爷哈欠连连、眼泪潸潸,知道两人的烟瘾犯了,看到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不觉轻叹了口气。

送走两位外甥,沈夫人回房间跟沈老爷简单的说了一下儿子受伤的情况,只是说儿子出去散步不小心摔伤的,并没有提儿子去辅仁医院一事。沈老爷听后觉得孩子摔伤没有什么大事,并且今天一早他还要去扬州处理生意上的事,就继续睡觉,没将儿子受伤的事放在心上,只是嘱咐沈夫人叫孙大夫给儿子诊断。沈夫人从房间里出来,在沙发上坐等孙大夫。不一会儿,听到外面汽车喇叭响,知道孙大夫来了,连忙起身迎接。

孙大夫上楼给沈紫瞻把了把脉,用听诊器听了听他的心跳,检查了一下他受伤的部位,示意沈夫人到楼下客厅,对她说道:“初步诊断少爷只是受的皮肉伤,左眉骨受到重击,不过没有大碍,其他部位没有伤到筋骨,但是否伤到内脏还需进一步观察。我给他开一个方子,让他按时吃药,他的身边一刻也不要离人,如果有内伤,七天之内会有反应,七天之后如果没有反应才能确保没事。”说罢,他用钢笔写好方子交给沈夫人,就起身告辞,沈夫人命潘加悟送孙大夫。

天亮后,沈老爷吃过早饭后到紫瞻房里看了看儿子,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觉得没有受大伤,并问了问大夫的诊断,让沈夫人亲自拿着药方到自家的药房去抓药,安排好这些后,沈老爷才动身前往扬州。

沈夫人从自家药房抓来药,亲自到厨房给儿子煎药。她将药煎好端着到儿子的房间。沈紫瞻刚刚醒,妹妹紫稹起床后听说哥哥今早受伤,也过来看望哥哥。沈夫人让儿子把药喝了,又让紫稹抓紧时间去吃早饭,否则上学要迟到了。让沈紫瞻颇感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深明大义的沈夫人不但没有责备他,反而在言词中流露出支持儿子的做法,好男儿就应当有所担当,那辅仁医院如此不堪,就应当有人站出来伸张正义。可做母亲的难免担忧儿子的安全,所以沈夫人也陷入矛盾之中,感到十分地焦虑:她既希望儿子能独立做大事,不愿沈老爷干涉儿子,又不愿儿子人身受到伤害,可这总难两全。

沈家这边因为沈紫瞻受伤忙得不可开交,而高家那边也因为沈紫瞻也不平静。高英洁对沈紫瞻被人救走而怒火中烧,实际上他自接到高彦敏的电话开始,他就定下了趁势除掉沈紫瞻的计划,以防这个人坏他的大事。首先他命令两名医院的大夫装扮成黑衣人,到医院二楼沈紫瞻的必经之路上截杀他,并安排了将沈紫瞻的遗体秘密用于实验的目的,给人以沈紫瞻凭空消失的印象;其次他本人站在二楼的平台上随时观察动静,指挥埋伏在医院周边的几个人随时包围沈紫瞻。本来他的计划天衣无缝,这是沈紫瞻自己送死,他也乐享其成。可没想到那两名大夫是两个废物,也没想到沈紫瞻真有两下子功夫,不但没能把沈紫瞻在楼内解决,反而让他跳到平台差点让他跑掉,要不是他在平台给沈紫瞻一脚,把他踹下去,估计沈紫瞻会全身而退,连皮肉伤都谈不上,还让两名大夫受到枪击重伤。高英洁看到对方有人持枪接应,他只好放弃让外围进攻,眼睁睁看着沈紫瞻人救走,这让高英洁真的脸面无存,因此他下令处死那名受重伤的大夫,责令受轻伤的大夫休养,短时间内不许接诊病人,以免被沈紫瞻侦察到。

处理完两名大夫,天就快亮了,高英洁忽然想到接应沈紫瞻的那两个人,应该还在沈家,只要盯住沈家就能查出那两个人是谁,于是他命令另一个大夫到“紫园府”门口盯梢,记下进出沈家的所有人。幸亏此时江家两位少爷已经离开,负责盯梢的人只记住了有个姓孙的大夫进出,没有看到其他人,当他回去向高英洁报告时,又被高英洁训斥一通。

经过这一番较量,沈紫瞻和高英洁都意识到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双方都在思索能够一招致命的办法,并且都行事加倍小心,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沈紫瞻在家里养伤,本来只是受点皮外伤,也无大碍,让孙大夫确诊过后,他准备这几天就返校,因为高英洁已经知道他的意图,因此暂时不能再行动。并且他决定回校之后,应尽快将这里发生的事向他的上级叶翔之汇报,所以他着急回去,可沈夫人不放心,要他多留几日观察,他也只好服从母亲的命令。

本来他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眼看假期过了,他无法回去,只好给学校打了个电话续假。他打完电话,本想给林浅依打电话,但他拿着电话,犹豫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打出去,因为他并不能确定林浅依是否愿意接他这个电话。如果对方不愿接,对他来说,这又将是心理上的一个打击,对此时身体上有伤的他来说,不愿再承受这样的打击。“如果她能主动给我打个电话,那该多好啊,我会告诉她所有的事情。”每天家里的电话一响他就十分期待是她打来的,虽然他有些望眼欲穿地等电话,可家里的电话铃每次响起,他都迫不及待地去接,但每次都是父亲打来的或是打电话找父亲的,他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等到。

其实此时的林浅依也有同样的困惑,沈紫瞻请假只有一个星期,现在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怎么还不见人,也没有一点消息。她也本想给他打电话,可她也拿着电话犹豫了好一会儿,因为她也不确定沈紫瞻是否愿意接她的电话,她每天也十分期待沈紫瞻能给她打个电话,哪怕报个平安也好,至少她会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她在始终牵挂他。

到周三的时候,林浅依决定到沈紫瞻的宿舍去探听一下消息。她来到沈紫瞻的宿舍,看到只有李明桓在。李明桓看到漂亮的林浅依独自到他的宿舍,心里激动不已,他让林浅依坐在他的椅子上,手足无措的给她倒水,翻箱倒柜地想给她找点吃的,林浅依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说道:“你别忙了,我坐一会儿就走的。”

李明桓这才停下来,坐在她对面道:“很难得您能来我们宿舍,有点乱,让您见笑了。”

林浅依道:“你们今天没有课吗?”

“我们今天一天都没课。本来有课来着,任课的教授病了,今天就没有课了。嘿嘿…”

林浅依跟他聊了几句,觉得这人说话怎么语无论次的,味同嚼蜡,只好把话题转移到沈紫瞻上来。

“沈同学请假这么长时间了,该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哦,他好像家里出什么事了吧,前天他打电话到系里面,说要续假呢。”

“他家能出什么事呢?父母亲病了,还是家里遇到困难了?”

“说不好啊,或许是有好事呢,有可能他跟他女朋友订婚了,在家办喜事呢!”

林浅依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一凉,半晌才说道:“跟女朋友订婚?他有女朋友吗?怎么没有听他说起过呢?”

“当然有啊,以前他们经常在周末见面,不过好像他们虽然关系好,但他们家里关系不好,定婚估计也是一厢情愿。”

“他女朋友是怎样的人啊?”

“好像叫梅安琪,是金陵女子学院的,长得挺不错的,跟沈紫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看着挺般配的。不过听他说,他们好久没有见了,不知道这次他们是否在家里能见到,难说是因为感情牵绊才让他续假的吧。”

林浅依听完,闲聊了一会儿其他的话,就起身告辞,李明桓恋恋不舍地送她到门外,一直看她的背影消失了才怅然若失地回来,自言自语地说道:“沈紫瞻真有能力,竟能吸引这么漂亮的姑娘。”

林浅依这一路上,好像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沈紫瞻竟然有心上人,其实她早该猜到了,像他这么出众的外表与幽默的谈吐,对像她这样的女孩儿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不过她也不能怪沈紫瞻,他们的交往才刚开始,就像李明桓刚才说的,他与那个叫梅安琪的女孩儿估计不能走到一起,虽然他们青梅竹马,但也难以抵挡家人的反对。她必须尽快弄清楚沈紫瞻续假的原因,但又必须保持必要的矜持,真是难做啊。

她一路走一路想:沈紫瞻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还是她生命中长相厮守的人?她已经不能明确的判断了。如果是前者,她也无须过分对他关心;但如果是后者,她又必须去关心。是谁能决定这个呢,去夫子庙里求神问卦吗?不过她又不相信这种星宿占卜命运的事,于是她决定到晚上的时候给沈紫瞻打个电话,作为朋友也应该关心一下他的近况,是生病了,还是碰到什么麻烦了?是否需要她帮忙?

晚上的时候,沈紫瞻正在房间里休息,沈紫稹敲敲门进来问道:“大哥,我能进来吗,你好些了吗?”

“进来吧,门开着,已经好多了,再过几天就能回学校了。”

“我刚写完作业,过来跟你说会儿话吧。”

“你作业很多吗?”

“是啊,明年我就要到南京城里的女子中学念高中了,课业当然多啊。”

“那你还有空过来闲聊。”

“也不是闲聊。我近来觉得,现在战乱频繁,上这么多学其实也没什么用,只有国家太平了,上学才有用。大哥,我觉得十分迷茫,你是怎么想的?”

“目前还是得上学啊,如果战争现在开始,我们就得上战场保卫国家,但战争开始之前,咱们总不能在家里等着战争开始吧,况且战争也是需要有文化的人,不是吗?”

“现在国民政府太腐败了,咱家的经济负担日益严重,就是因为国民政府征税超前,我们上战场保卫它,你觉得值得吗?还不如让日本人打跨它,我们重建一个政府呢,重建的政府至少能善待百姓一些吧,我们学校里一些思想邀进的老师们都这样说。”

“征兵也罢,征税也好,至少国民政府把百姓当人看。如果日本人来了,只会把百姓当牲畜对待,不会让我们建立新的政府的,即便让我们建立新的政府也是个傀儡。共产党的***说‘枪杆子里出政权’,这话我觉得是对的,要想争取民主和平,只能靠枪杆子取得,指望军阀和日本人施舍,是不现实的。”

“学校里的有些老师们也这么说,好像他们是地下党,大哥,你也是地下党吗,不然怎么也知道共产党的事情呢?”

“嘘,小点声,国民党现在恨透了共产党,蒋委员长总要找机会清剿共产党,他们‘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的手段是非常恐怖的,现在只要是跟共产党扯上关系的人就会被杀的,记住在外面不要说这话,小心把命搭进去了。”沈紫瞻压低了声音对妹妹说道。

“放心吧,大哥,我在外面不会乱说话的,隔墙有耳嘛。有时候在学校里,听那些思想邀进的老师们讲那些道理,我觉得那是我向往的社会,大家人人平等,没有阶级和压迫,你知道这个社会在哪里吗?”

“在哪里?你是指太平天国吗?”

“什么太平天国啊,我说的社会在江西的瑞金啊,我们好多同学都想去投奔江西瑞金呢,我觉得那里才是真正的革命圣地呢,那样的社会才是革命所期盼的,如果将来共产党胜利了,天下才会真正的太平。”沈紫稹一脸憧憬地说道。

“现在的共产党被国民党剿得,只剩赣南闽西和鄂豫皖那几小块地方,要想获得全国胜利谈何容易,不知要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才能换来呢。”

“为理想而献出生命,那也死得其所啊,就像古人说‘朝闻夕死’,应当是这个道理吧。”

沈紫瞻看着眉飞色舞的妹妹,没有再说话,他不忍心打击她的理想,共产党所建立的社会,他也十分向往,否则他也不会在暗地里支持共产党,但通往共产主义的路,是用烈士们的鲜血和累累的白骨铺出来的,那充满荆棘的路,不是她这样一个不谙世事女孩儿所能理解的。

这时楼下的女佣上来敲敲他的房门说道:“少爷,请您楼下听电话。”

沈紫瞻与妹妹一同下楼,沈紫稹还沉浸在兴奋之中,没有理会哥哥此时的心情,跑到父亲的书房看书去了。沈紫瞻看着妹妹的背影,心里却十分沉重,他拿起电话说道:“喂,你好!”

“你好,是沈同学吗?”

沈紫瞻听着电话那头林浅依温柔的声音传来,突然觉得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心里一阵的欢喜地说道:“是的,是林小姐吗?”

“叫我浅依吧。你最近怎样,家里遇到麻烦了吗,怎么还不回来?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啊。”

“是我自己遇到点麻烦,不过不要紧,我很快就会回学校的。”

“哦,是你家人催你成婚了吗?”林浅依随口调侃道。

“是呀,因为这个我还受点皮外伤。”沈紫瞻也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你受伤了,你怎么受的伤?”林浅依有点紧张地问道。

“没事的,就是在家里的平台上掉下来摔了一下,现在快好了,已经没有大碍了,过几天就回学校去。”沈紫瞻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这么不小心,你安心养伤吧,我不多打扰你,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好的,你放心吧。”沈紫瞻说完准备挂电话,但却舍不得她的声音,就想应该让她先挂,再听听她的声音,就一直拿着电话,想听到对方挂断之后再挂,却没想到林浅依也是这么想的,两人都拿着电话,在听对方均匀的呼吸声,终于林浅依道:“我数三下,我们一起挂,不要再给电话局贡献电话费了。开始,一、二、三,挂。”没想到,两人又想再等对方先挂,林浅依道:“你没有听我的话,为何不挂?”沈紫瞻道:“舍不得你的声音,女士优先,你先挂吧。”林浅依听了,心里也是一阵感动:“我也舍不得你。”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脸上顿时涨得通红,沈紫瞻听了,心里也怦怦跳个不停。

其实在沈紫瞻的心里,他已经渐渐喜欢上了林浅依,他也明白林浅依的心思,可他又觉得这么快爱上另一个人,对梅安琪和林浅依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因此他把心事压在心底,暂时不想去触碰。

进入秋天后,天气开始阴雨绵绵,淅淅沥沥的细雨像天上的精灵落向人间,浸润着已经枯黄的草木,人生在世,就像草木一秋,到了落叶归根的时节,总会归隐大地,化作淤泥孕育新的开始,周而复始。可人终究不是草木,叶落归隐之后,一切都将重新开始,包括思想、友情、爱情,总不会像草木那样“年年岁岁花相似”,而注定是“岁岁年年人不同”。

最近几天,淳化镇上的几家豪门望族听说沈家少爷病了,都来探望。由于沈老爷不在家,沈夫人只好让沈紫瞻出来接待大家,特别是江家和苏家的老爷亲自来探病,让沈夫人很是感激,虽然大家都不清楚沈紫瞻是因何而伤,但也都不去深究。看到沈紫瞻恢复很快,也都觉得很欣慰。江家两位少爷虽然知道沈紫瞻受伤的原因,但沈紫瞻交待过,不能向外人说,否则会有危险,两人也都信守承诺。苏老爷与夫人及两位千金到“紫园府”来,一方面是看望沈紫瞻,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跟沈家多来往。苏姗娜与苏珊妮两姐妹转眼都已成年,苏家给二姐妹择婿的范围也仅限于淳化镇上的几家豪门望族,但年龄大的太大,小的太小,况且这些少爷们大都是纨绔子弟,看来看去还是沈家的少爷可靠,因为沈家少爷都是新式学堂里出来的。苏家姐妹虽然留过洋,可骨子里还是传统的思想,因此苏家不能贸然提出儿女联姻,只好先带着女儿在沈家多走动,最好能探听到沈夫人口风再说。

其实这都是苏老爷与夫人的一厢情愿,苏家姐妹根本也看不上书生气浓厚的沈紫瞻。苏珊娜和苏珊妮跟江家少爷接触过很多次,有些势利的苏珊娜还是喜欢风流倜傥的江萧竹和江家雄厚的资产。后来苏老爷眼看沈家两位少爷对苏珊娜不感兴趣,就希望苏珊娜能嫁进江家,虽然他与夫人不十分喜欢江萧竹。有些特立独行的苏珊妮却不喜欢头脑简单的江雨竹,她更倾向于性格耿直的沈紫恪,而且知道沈紫恪曾经钟情于高彦敏小姐,但高彦敏已经成为了梅家的儿媳妇了,她觉得她又有机会了,但在父母面前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婚姻大事还得征得父母的同意。

沈夫人估计看明白苏家的心意,所以看着苏家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每次苏老爷一家来访,就不停地指挥家里的佣人忙得团团转,唯恐怠慢了苏老爷和苏夫人。

沈紫瞻没有那么多心思在苏家姐妹身上,他觉得两姐妹的心思是在江萧竹和江雨竹身上,因此除了招待苏家和江家的客人外,更多的就是给四人腾空来撮合他们了。

这天沈紫瞻吃过早饭,坐在客厅门前的走廊下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偶尔停下来看外面如雾般的小雨,心里却有一种怅惘的落寞。看到秋天的落叶,就会引起一阵莫名的感伤,虽不至于像林黛玉那样吟诵出《葬花吟》般的诗句,但一句“叶落伴孤秋,风雨添伤愁”足以表现这个时令肃杀的气氛。一会儿门铃响了,管家阿桂去开门,只见他向门口看了一眼便跑向沈紫瞻道:“少爷,是辅仁医院的高院长来了。”沈紫瞻道:“桂叔,你先去开门请他进来,再去请老爷出来。”“是,少爷。”阿桂应声去开门。只见一辆沈紫瞻没有见过的车徐徐开进院子,阿桂小跑着去请沈老爷。沈老爷昨晚才从扬州回来,此时正在休息呢。沈紫瞻上前替高院长开车门,沈老爷闻讯赶紧出来,双手一抱拳道:“久违,高院长,欢迎光临寒舍指教,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里面请。”“哪里谈什么指教,听说贤侄生病,特来探望,沈老爷请。”高英洁说着,挽着沈紫瞻的手,与沈老爷一同往客厅走。

进了客厅,高英洁让人把礼物呈上,沈老爷寒暄道:“高院长在百忙之中来探望犬子,多谢费心了。”说罢,命人取出礼物回礼,高英洁一看礼物,眼睛瞪得都发直了,原来沈老爷回的礼物是一幅明代唐寅的真迹《落霞孤鹜图》,他爱不释手地欣赏着这幅画,细细鉴赏,忽然他觉出沈紫瞻用异样的目光在看他,他立刻命人收起画道:“唐寅乃吴中才子,今日得沈老爷赐画,真是三生有幸啊。”接着他话风一转道:“听说贤侄生病,看气色似无大碍,不知是得何病,生得奇怪,去得也快?”说着,两眼注视着沈紫瞻,他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要把沈紫瞻生吞活剥下去。

沈老爷道:“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吗,天气凉了,冷暖失调,急火攻心导致的,几副中药下去败败火,加上年轻人身体好,自然好得快。”

高英洁道:“哦,是这样,听贤侄病生得奇怪,似乎应是冒犯了神灵,才招至的惩罚吧?”

沈老爷道:“高院长说笑了,世上哪里有什么神灵,我等是虔诚的基督徒,只相信仁慈的上帝。”

高英洁道:“沈兄此言差矣,世上万物皆有灵性,就像日月星辰,运行都有其踪;社会变革,都有其迹;大势所趋,都有其势。这都是人力所不可即的,一旦冒犯了世间万物固有的规律,皆是冒犯神灵,自当会受到惩罚。”

沈老爷道:“确实万物都有其固有规律,社会变革也是一样,大势所趋也确实不是人力能阻挡的,但社会的变革是靠人推进的,革新的一方必须推翻保守的一方才能实现,关键是看你站在哪一方,至于说冒犯神灵,我觉得只要仁慈的上帝不反对就可以了。”

高英洁道:“哈——,你所谓的仁慈的上帝在哪里呢,令郎的病可以请仁慈的上帝来诊治啊。冒犯神灵立刻就会受到惩罚,而冒犯上帝则不同,充其量也只是需要忏悔而已,对吗,贤侄?”

沈紫瞻听出高英洁的话里有话,他听到“冒犯神灵立刻就会受到惩罚”这句话时,忽然明白了高英洁今天的来意,他是下“恐吓令”来了,就是让沈紫瞻不要再去冒犯辅仁医院这个神灵,否则还会受到惩罚。沈老爷因为不清楚沈紫瞻是因何受伤,所以没有听出高英洁的话中话的意思。

沈紫瞻立刻对高英洁说道:“多谢高院长的一番指教,其实我觉得神灵并不可怕,我们有句古话叫‘鬼怕恶人’,就是说的这个道理,有人强势得连鬼都害怕,何况是需要遵守天条的神灵呢,不过只要‘生平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只要心怀坦荡,就无须担心鬼神降恶,对吗,高院长?”

高英洁“呵呵”两声说道:“贤侄的一番高论,确实很有道理,不过还有句古话叫‘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等到心死落泪的时刻,恐怕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

沈紫瞻道:“林则徐有句很有名的对联叫‘*******,*******’,当前国家风雨飘摇,身为男儿志士,生为国家,死为国家,岂可受鬼神挟制,我倒奉劝那些不以国家利益为重的人,当心被钉在耻辱柱上被历史无情的抛弃。况且大丈夫理应顺势而为,秦王顺势统一六国,曹魏顺势结束汉末以来三国的纷争,皆是顺势而为,反而不顺势的人,就如螳臂当车,岂不可笑吗?”

高英洁笑道:“贤侄以国家为重,年纪轻轻志向远大,真是令人佩服,不过在顺势为国家生死之前,先要保护好自己,打虎不死反被虎咬,会令大家耻笑的。”

沈老爷此时也已经听出高英洁言词之间的杀气,他连忙接过话题说道:“犬子年轻,不知天高地厚,让高院长见笑了。为答谢高院长,兄弟已经为高院长略备薄酒,请高院长赏光笑纳,请。”说着,伸开左手邀请高院长入席,高英洁也不推辞,起身赴宴。

酒足饭饱之后,高英洁方才起身告辞。

送走高英洁后,沈老爷把沈紫瞻叫到书房,仔细询问他整个受伤事件的来龙去脉,特别是当沈紫瞻十分纳闷的为何会从平台上跌落,让沈老爷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他对沈紫瞻说道:“你为国家没有错,但你好端端的跑到辅仁医院招惹高英洁干什么?你能活着回来真是万幸啊。”

沈紫瞻并没有打算向父亲说他去辅仁医院去查高英洁的真实目的,他只是简单的说道:“我怀疑高英洁与陈永洛的死有关,我想去查找证据。”

沈老爷道:“陈永洛的死确实很可疑,但你犯了轻敌的错误,你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改天真要好好感谢江家少爷,若不是他们,你那天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况且陈永洛之死,是死于矛盾纷争,跟咱家也没有关系,不必为他去招惹高英洁。这高英洁如果像你想的那样,他也当不了这个院长。自从他当了这个院长,以前常去医院闹事的帮派,现在都服服帖帖的,可见高英洁是个狠角色,你冒冒失失去查他底细,你不想想后果吗?你就是查到他的底细,又能怎样?他与梅家结成亲家,国民政府又能把他怎么样?刚刚他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处处充满了杀机,我觉得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大家见了面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要再有下次了,否则我跟你娘只能给你陪葬。”

“是,爹,我记下了。”沈紫瞻听父亲这么说,心里觉得十分辛酸,由于自己莽撞行事造成这样的后果,他是始料不及的,但除了这样,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按父亲的要求,过几天伤好后就回学校去。

从书房出来后,他一边上楼一边在思索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忽然他明白他为何从平台上失足跌落了,应该是当时有人事先埋伏在那里,等他出来的时候给你致命的一击,只不过他足够幸运,这一击没有要他的命。那人是谁呢?他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形,忽然他想到当时那人的身形,与高英洁非常相像,没错,那人就是他,这下子让沈紫瞻背后不住的冒寒气,看来真是小看高英洁了,高英洁的功夫,至少不在他之下,一个医生为何有这么好的功夫,他觉得更应该加紧追查高英洁的底细,要不然会有更多的人被高英洁所害。

沈紫瞻这样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窗前看着远处的梅龙湖。天色渐暗,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进入秋天,江南的天气,不下雨的时候真是太难得了,阴暗的天色让沈紫瞻心里更加的沉重,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对付高英洁,怎样在辅仁医院打开缺口。不过他在下一次行动之前,得向他的上峰叶翔之汇报,请上峰指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第二天,天空仍然飘着细雨,他本来想在回学校之前去江家拜谢两位少爷,但天气不好让他懒得出门,只好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看书,预备下午如果雨停的话再去江家,并且准备明天就返回学校。他拿着笔,信手在纸上写下一首诗:

《自题》

月以圆满隐真心,风采雅致逸凡尘。

纵使此生长恨水,犹是秋闱追梦人。

他写完仔细斟酌了一下,觉得比较满意,就放在书桌上,准备以后随时修改。这时阿桂上楼来敲门说道:“少爷,门外有一位小姐找您,让她进来吗?”

“一位小姐,”沈紫瞻一愣,按说如果是苏家或江家的小姐,阿桂应该认识啊,会是谁呢?疑惑地说道:“桂叔,她没有说她叫什么吗?你为何不让她直接进来?”

“她没有说她叫什么,好像是从远地方来的,手里提前行李箱子。少爷,她说让您出去一下,说见了就知道了。”

沈紫瞻更加疑惑了,如果不是镇上哪家的小姐,要不然直接进来不就行了,还提着行李箱子,看这架势是要他下去接啊。他只好跟随桂叔下楼,来到客厅门口,远远看见大门外一个小姐模样的人站在那里,手里打着一把油纸伞,由于天气雾蒙蒙的看不清她的脸,他心里更加在猜想:这是谁家的小姐?

他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打开大门,一下子愣住了,只见那位小姐头上戴着一顶女士的帽子,前额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写意般的贴在额头上,头发编制成两根麻花辫子搭在肩上,身着一套西式的粉色洋装,左手里打着一把带有暗花的白色油纸伞,右手提着一个小箱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我的天呐,怎么是你——”沈紫瞻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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